霍恂借伤在家休养的时间也并不长,没过多久便继续回去公干。息偌仍旧如从前一般,只是没再去过别院那边,要么在家和友人来往,要么回息家看望家人。
李常希养了一段时间,身体比前些时候能强些,胎儿的状况也稳定了些,但仍旧比寻常孕妇要差。
息偌因此同小茹商量,请她与自己一道回去,小茹都答应了,还笑嘻嘻地说若要回去,随时叫她都好。
如今息家的氛围很是微妙,李常希虽然愿意留下孩子,却似乎始终没有和息停和解,始终住在那处院子,没有搬回去过。而息停回家的日子倒是多,只是也都只是回自己的住处,从来没有去过李常希的住处。
也因此,息偌每次白日里带着小茹过来看望李常希,从来没有一次被息停所遇到。
就这么着过了一段时间,春日渐尽。今年的夏天仿佛来得比往年都要早些,也比往年都要更热一些。宫中早早准备起了去行宫避暑的事宜,许是因为时间长,连要紧的官员们都做好了准备。
霍恂那日得闲回来,还与息偌说起这事。
“我去那行宫,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样子。不过我倒是记得那边的风景很有些自然野趣的意思,你应当是喜欢的。”
息偌听完了,兴致却不高,道:“我跟我阿爹也去过,喜欢倒是喜欢,只是大约今年去不成。我近来常去看我嫂嫂,她身体比寻常孕妇差些,我阿娘每日都操心着,我想在家陪陪她们呢。”
霍恂却与她说了个大消息。
“也未必去不成。宫中贵妃有身孕了,前些时候一直瞒着,如今稳定了才说明。她如今畏热,打算是要去那边待产,先前已经问询过了太医,行宫也早早就准备起来了。”
若她在宫中心疼妹妹,想要带她一起过去待产,那也未必不可。
那边行宫的位置的确优越,夏日凉爽,冬日又有温泉,先前也是有君王带着臣子在那边久住逾年的先例。霍恂所言不无可能,息偌想了想,便道:“那等我回去问一问,再说罢。”
霍恂见她如此,应当也是为了李常希的事不开心,便故意逗她道:“陛下一去,我是定然要随行的。这一去数月不归,夫人若不同行,我想念夫人了怎么办呢?”
说这话也没用,夫人叫的次数多了,息偌都听惯了,分毫不为所动,非是等着息家那边同她说,也要一起随驾往行宫去,才回来答应了霍恂。
于是这年才入五月,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出了宁都往行宫而去。
息偌出发时特地去看了一眼,息家虽然同行,但是李常希却不在队列之中。霍恂果然没有骗她,李贵妃专门置了一辆并不逾制的马车跟在自己的车架后面,这之后的一路里,凡是自己不去陪伴今上的时候,都会去探望李常希。
至于息停,他虽是文官,却并没有乘车,看顾过父母后便驾马往前去,于今上之畔随行了。
原本霍恂也应该去今上身侧的,但他身体既然出了名的不好,他就借着这个机会,顺理成章地和夫人坐着马车走在后头。
他是有心要和夫人一起玩乐,可惜夫人眼下没工夫搭理他,还十分忧愁地打量着前头,即便一时间她也看不到什么。
息偌是在想,息停走到前头这个动作,当真是太令人寻味了。
他本就是今上一手提拔的近臣,虽是文官,却得了今上特许,手中真能调令一支卫军,所以即便随行在侧,也是没什么不妥的。
只是,即便是他从前品级差些的时候,他也都是坐在后头马车里,随传随到就好,何至于眼下品级高了,反倒骑马走到前头,倒叫那些披坚执锐的武将不大自在了。
方才途中短暂休息,息偌还听见有人议论,说息大郎君果然是对妻子一往情深,知道妻子在前头与贵妃同行,即便是这样矜贵的人物,也顶着大太阳骑马去前头陪着。
息停的确是从不在物质上苛待自己的,若在家中,遇到这样热的天气,早该用上冰鉴,何谈要去晒着。
再有,前些时候,息偌听息夫人说,息停在家时,虽然从来没去李常希面前碍过眼,但是行动上从来也没停过。知道李常希那边居所久不住人,特地给她置换了一套家具,凡有她所常用爱用的,都紧着她送过去,日常的吃穿用度,没有一样是不好的。
凡此种种加到一起,仿佛真如旁人所说的那样,是息停爱护妻子,所以才如此为之。
可是息偌知道家里头的那些破事,实在是没法像从前那般拍着胸脯说,对,没错,他长兄就是爱惨了嫂嫂。
她看得唉声叹气,满面愁容,连带着玩也玩不痛快。霍恂终于忍无可忍,扬手将雁行叫来,吩咐道:“去,把息为止给我打晕了扔到后头马车上。”
雁行愣住了,确认一般问道:“啊?我吗?”
理论上来说,单论身手他是能做到,但是实际上,他敢这么以下犯上,将来被打死了算谁的?
息偌也惊了,连忙道:“不用去,你别听他的。”
她回过头来问道:“你要做什么啊?”
霍恂理所当然道:“我看夫人盯着前头心烦,干脆替夫人料理了。”
息偌道:“陛下面前,你们这样闹来闹去的像什么话?”
霍恂便道:“旁人自然是不能在陛下面前闹的,但我与他新仇旧怨又不缺,动起手来陛下也会体谅的。”
息偌哪儿能真让他们闹起来,把霍恂的手臂一抱,贴过去撒了会儿娇,好好哄了哄他,才看到他脸上露出些笑意。
她见他笑了,没忍住,又往前头看了一眼。
霍恂也没拦她,只呵了一声,道:“我说夫人怎么有闲心哄我呢?原来是想趁早打发了我。怎么,兄长要好好关心,夫君就不用好好关心吗?”
息偌被他闹得一阵羞臊,干脆也不看了,回来和他靠在一处,同他道:“我长兄是驳了长辈们的意思,推掉了他们给他定好的婚事,非要娶我嫂嫂不可的。那时候明言立誓,我是真觉得他很爱我嫂嫂。可是他眼下怎么能变成这样呢?”
她扭头去看霍恂,问道:“是他当时说真心是假话,还是真心本来就是这么容易改变的东西?”
息停、冯晚,他们一个个的都是这样,嘴上说的时候天地可鉴,可后来丢弃真心的时候,似乎也毫不可惜。
霍恂不知道息停算是哪种,实际上,在他所见,息停根本就不是那种会有什么真心的人物。
他勾着她下巴,笑道:“别管别人了,理理我罢,夫人。我同你说的可全是实话。”
息偌太喜欢和他一起玩儿了,尤其现在他摆明了是为了要哄她,所以甘愿让她为所欲为。于是她问道:“那你呢?嘴上说喜欢我,实际能喜欢我多久?”
霍恂理所当然道:“我爱夫人至死不渝。”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