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比人懒,才翻身露了个鱼肚白,崔窈娘一行人便已手脚麻利地整束好行囊,牵马伫立,准备踏上归返回鹘营地的路途。
她那匹骏马之上,不知何人已是悄悄然将一方绵软垫子卧在她马鞍上,看着就极为舒适。
李稳向来眼尖,此刻见那软垫,手指下意识指了过去:“哎,怎么......”心中暗自纳罕,怎么独独崔掌柜有此等优待,他们却无?难道是管家偏心所为?亦或是对崔掌柜格外另眼相看的厨娘所为?
他话没说完,所幸吴薇秀非常识得缘由,赶忙截断话头,嘴角噙着一抹心知肚明的促狭笑意:“来的时候窈娘就嘟囔马鞍硬如顽石,硌得浑身酸痛难忍,到底还是李大人体贴入微些,连这般细微之处都能悉心留意到。”
“啊!”李稳一根筋属实没料到竟是自家大人所为,念头一转,讨好的对象是崔掌柜,又觉得一切情有可原,遂“啊哈”一声笑了出来,颇为透着几分自豪。
李瀚狰只觉面皮似被火烧火燎,滚烫难耐,臊意直逼耳根,泛起一片红。一时之间,呐呐无言,半句谦辞的话都说不出口。
正窘困间,崔窈娘扯着步子移到他身前,挡去吴薇秀戏谑目光。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声线娇柔怜人,语带双关:“李大人可要照顾好我的小狗。”
旁人但闻此话,目光只落在他们脚边无忧无虑跑着圈玩戏的小狗崽子身上,唯有他二人心领神会,知晓此中藏着私密且又旖旎的绵绵情意。
“好。”李瀚狰食髓知味,念及昨夜种种,一股热流从下腹直窜头顶,几近又将他整个人点燃,焚尽成灰,化作一阵骨风,陪着崔窈娘飘着走。
马蹄踏破草泥急,甫一回到回鹘营地。崔窈娘连口气都顾不上喘顺,随手扯住一眼熟的便急声问:“药罗葛首领在何处?”
“药哥?他去新城还没回还。”
是了,新城筹建正值关键,药哥定是亲往督运金条入金库。当下不及多思,翻身又上马,朝着药哥所在方位风驰电掣而去。
幸而得了软垫,崔窈娘少受许多苦。
“药哥,你来。”崔窈娘熟稔她自己设计的道路,七弯八拐抄近路入得主城,遥见药哥身影,急切招手呼唤。
“崔掌柜!”药哥见是她,喜上眉梢,脚步如飞奔了过来,“你总算是回来了!”自她离了回鹘,他独自与建城的众人沟通,费老鼻子劲了。
“我若向药哥求借一样珍宝,药哥借是不借?”时间紧迫,容不得她多客套,索性直问。
药哥见她这般直白,不习惯的先是一愣,旋即豪爽一拍胸脯:“只要我有,岂有不借之理!”
崔窈娘得了应允,神色未改,径直道出所求:“那好,阿依莎我带回长安了。”
药哥笑意瞬间僵住,面容冷峻,决然回绝:“不借!”
“如今长安局势叵测、波谲云诡,连我远在回鹘都有所耳闻,崔掌柜刚从都护府回来,消息自是比我还灵通不少。”
“我不知李大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要你去以身犯险,但阿依莎虽不是我的一母胞妹,也是我娇纵着她长大的,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带着她去涉险!哪怕你开口要的是我金库里的全部金条,我都能咬牙应下,可你要的是阿依莎,断不可能!”
药哥冷着脸把道理一条条摆得明明白白。
“我要同窈娘去!”
药哥闻声骤转,见是阿依莎现身,顿感头大如斗:“你为何在这儿?”
阿依莎早早见到崔窈娘,就想打招呼,谁知她心里装着大事径直来找药哥,阿依莎只好一路跟着来,还未开口恰逢她求借珍宝,干脆藏身一旁。
“我若不在,这一辈子都得后悔!”阿依莎听到药哥的剖白,说不感动是假,那座充满未知与传奇的繁华都市,自己终于能亲眼去见见了,冒险的火苗一下子就从心底蹿得老高,可药哥一盆冷水,刺啦一下子把她差点浇蔫了。
她是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哪能甘心被这么安排,眼瞅着药哥态度坚决,话都说死,她一咬牙几步抢至崔窈娘与药哥之间,全然不顾药哥,只以诚挚目光望向崔窈娘,苦苦央求:“窈娘借我,定是我有大用,带我去。”
崔窈娘面露为难之色,目光瞥向药哥,不作声。
“我不是乌娃萨,他可做不了我的主。”阿依莎睨了药哥一眼,下巴微抬,神色倔强,“我只听窈娘的。”
“你!”药哥眉头拧出个“川”字,呼地双手紧扣阿依莎双肩,将她扭向自己:“你可别为了同我赌气胡乱答应!长安如今绝非你所想那般得趣!稍不留神,性命不保!”
“我自己会照顾好我自己!”
“你官话都不流利,人生地不熟,若与崔掌柜走散,问路都难!我辛苦将你拉扯大,岂是为了把你往虎口里送!”
阿依莎眼眶泛红,咬了咬下唇,梗着脖颈反驳:“我在西域道上仗义疏财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药哥舌头一滞,忆起阿依莎当日也曾劫持过崔窈娘,语调不觉低弱几分:“那怎么能相提并论,西域道上谁不卖我药罗葛几分薄面?你去了长安,我,我可就鞭长莫及了。”
时不我待,崔窈娘无暇顾及他二人在她面前上演兄妹情深,虽应下李瀚狰在回鹘营地安心等他救驾功成,但她可不是什么柔弱小白花。若再耽搁下去,怕是追不上崔窈娘充值军饷买下的,李瀚狰他们的精锐快马了!
崔窈娘走上前,轻轻拉开药哥的桎梏,好,拉不开,只得对阿依莎说:“药哥也是担心你。不过我这次去长安,也是真的需要你。你身手不差,又有林岳和李稳同行,带上你,我是想着能多添一份胜算。”
听到自己在崔窈娘心目中的分量竟能与林岳和李稳相提并论,阿依莎眼睛一亮:“真的么,我也在你计划里?”
药哥急了眼:“崔掌柜说得轻巧!”他就差直接脱口而出说一句“崔掌柜是哄你!”
崔窈娘看着药哥,认真无比:“我只是需要阿依莎去为我制造一个契机。”
药哥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想想,崔窈娘行事素来机智变通,并非冲动莽撞之人,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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