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忍冬嘴角终于笑了,单手还插在那人腹中,却撑着断臂站起来,把他持拎在空中。
血像加压的水车一般喷溅而出,他露出比雪还白的两排齿牙,在黑夜里无声地、忘情地笑着。
那人已经死去。
严忍冬依旧持着他,像是对他的魂灵说道:“我是一个杀手,一个被暗卫,被亲爹训练过的泥腿。”
他越说越咬牙,越说越仇恨,声音渐渐虚了,整个脸面扭曲着道:“你们怎么敢这样对我?”
他拍拍那死去狱卒的脸,声音逐渐大起来:“敢拍我的脸,踹我的肚子,断我的手,撕我的纸,侮辱我的意志!”
他如鬼魅罗刹般转头看向那门槛上活着的人,那人颤抖着道:“壮士...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刚才...拍你的脸,踹你的肚子,断断断...断你的手,撕...你的纸的人都都都都是他他他他他......”
严忍冬把那死人一甩,浑身是血地走过去。
那人已无路可退,只滚身在地上爬,边爬边道:“至至至至...于意志,我我我我我听听听听不懂。”
“很好,”他在他面前站定,又缓缓附身下去,那狱卒吓得双肘往眼前一档,叫道:“壮士饶命啊!!!!”
严忍冬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嘘声道:“想活命,就别叫。”
那他呆愣地点点头,仿佛已经没了意识。
“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他像是疯了,“你刚才不是说,命贱生下来做牛做马不值吗,不是想做生作死吗?”
“没没没没...没有,作作作作作生作作作死,现现在就在在在作作作生作死了,并并并不不不爽爽爽爽啊...啊!!!”
严忍冬又狠狠掐住他,“壮士饶命!!!我做做做,您叫我做什么,我做什么!”
他虽被拎着,却做出磕头的姿态:“只要您不杀我,只要您不杀我!”
严忍冬收回放纵的表情,把满手的血在他脸上揩着,就像今日白天,被那菜农陈刚把手上的泥蹭在自己身上一样。
那泥珠子现在还覆在袖口,严忍冬笑了笑,把狱卒往地上狠狠一推,站起来说道:“三件事。”
“第一,把这里处理好。第二,带一个人回去,让他犯错换岗,抵了这死人的差。第三,”
他从袖口掏出那张字条,食指中指夹着,居高临下地递到狱卒面前:“把这个交给你们大人,告诉他朝中有人谋逆,叫皇帝亲自来问我。”
那人颤颤巍巍地接过纸条,一眼都不敢看,颤声道:“是。”
这三件事一件他都没底,可以说件件他都做不成,但此刻为了生,不得不装作件件都能做。
不,是不能做也必须能做。
人活得那么苦,在真正的死面前却毫无退路。
严忍冬蹲下来,浑身的血腥气逼压过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若你敢卖我......”
“不敢不敢不敢,”那人捧着纸拜伏,“从今天开始,我生是壮士的人,死是壮士的鬼,我守口如瓶,我我我...我尽心尽力,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严忍冬鼻子里哼一声气,站直身道:“一个时辰,我去找人,你把这搞定了,带着你的狗滚。”
次日晨起,季府落月阁中一派生机。静堂带着梅若墨香,连并阁中一众丫头小厮在院中给流浪小狗洗澡。
这几天,梅若墨香约莫捡回了十多只流浪街头的稚犬,黄白灰黑,各类皆有,煞是喧闹可爱。静堂写信给姐姐请来了宫中一名御医,又几寻街巷找来了民间有名的兽医,两人联手在院中检查每一只小狗,并做成记档,一一讲给落月阁中诸人听。
静堂难得穿得轻便,此刻长长的衣裙被绑袖勒起,正和小丫头一起给白色小狗冲水,那小狗在她手中颇为不甘,甩头间溅了她们一身的水。院中犬声此起彼伏,季静兰从门外路过,不禁驻足去看,只见院中诸人煞是欢快,被那些小狗闹得打起了水仗,把两名大夫惊得跳脚乱蹿。
她也是爱毛茸茸的动物的,只是她没有分到自己的院阁。在林娘子阁中,静兰和母亲弟弟挤住在一块儿,又因母亲喜静,所以只能救助些安静的猫儿,虽是不少,却未曾有过这般欢快的景象。
墨香第一个发现了她,摇摇静堂的胳膊:“兰姑娘在门外!”
“啊?”静堂听不清楚,关了那水朝门外看去,笑着招手:“兰儿快来!”
“我?”静兰不可置信地指指自己,又朝身后左右看看:“我吗?”
静堂放下手中小狗,拎着裙子跑过来,揽住妹妹就往院中带,笑道:“我正巧要请教你怎么养呢,你阁中不是养了不少猫?”
“可是,”静兰有些为难,“猫和狗的性情多少有些不同,我恐怕...”,她有些不自在,低头不说了。
静堂想了想,双手拉住她的手道:“兰儿,姐姐走了,家里只有我们两姐妹。你知道的,眠弟还小,哥哥不日也要走了,我们若不一条心,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趣儿呢,你说是不是?”
她有些意外:“姐姐真的这么想?”
静堂点点头:“我是对林娘子有些介意,可也是为了维护母亲的立场,你又不曾害我,我何须顾忌着你呢?兰儿,我们说到底是一家人,我自然也希望你过得好。”
静兰闻言,脸上渐渐绽开一个笑容,从怀里掏出一包糕点,已经压得有些碎了,却还是笑道:“请姐姐吃绿豆糕。”
她笑笑,在衣裙上擦擦手拣起一块,笑道:“谢啦!”
静兰高兴地对全院人道:“这绿豆糕是我自己做的,我去阁中取来,大家一起吃!”
说罢,便跳开那些地上的水滩,兴奋地去取了。
梅若见她走过,过来拉静堂的衣袖,皱眉道:“二小姐。”
静堂朝她嘘声:“话我只说一次,从前怎么对姐姐,今后怎么对兰儿,除非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否则不许针对她。”
梅若心有不甘,但此刻也只好作罢。
“大家继续,各干各的,”静堂招呼道,院中又重新喧闹起来,季阳从小厨房中抬出一份红木餐盘,上面摆着盖好的四盘菜,朝静堂道:“喂,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走呀,”她擦擦手,摘了那绑袖,和季阳一起去母亲院中。
季阳边走边道:“这菜你要我做,在母亲小厨房做不就行了,偏要我从你这里做了抬过去,你想累死我?”
“我说,居丧头七还不能吃肉呢,父母丁忧还要守三年孝呢,现在只让你从我这里做好了端过去,你就不干了?”
“哟,没想到你还挺有仪式感。”
“我自然没有,但是你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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