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这话说得可实在太若无其事,太云淡风轻了。
沈忆寒领悟了这话里的意思后,险些凝固在原处。
幸而他知道好友并非是个促狭爱作弄人的,想必云燃说这话,也只是无心之言,不会有什么别的意思,反而自己若表现的太尴尬僵硬,那才是将他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露了形迹。
沈宗主生怕露馅儿,好容易才绷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只装作没把云燃那句话往心里去的样子,一面飞快将银爷爷抓回来扔进了灵兽袋子,一面道:“是么,我倒不记得了。”
好在云燃只看了他一眼,便没再多说什么。
场上贺兰庭和石像女子比试,形势却愈发焦灼了起来。
经了方才一场闹剧,葛老剑主大约也觉得失了面子,没了指点小辈的兴趣,不再出言提醒场上的贺兰庭。
贺兰庭本就非石像女子的对手,这么一来,顿时又重新落于下风,只见石像女子动作虽不快,剑招却愈发圆转如意,步步紧逼,招招前袭,贺兰庭左支右绌,愈发狼狈。
忽然,石像女子一剑虚晃,引得贺兰庭收剑回挡,下一刻她却忽地变了招式,挺剑探向他颈侧,贺兰庭大惊之下,却也无瑕再次回防,侧身一个踉跄,石像女子的青钢长剑,已经牢牢地架在他颈上了。
贺兰庭面如死灰,手臂上被划破的伤口汩汩淌下血来,淅淅沥沥流到他握剑的右手五指之间。
石像女子道:“如何,你可服了?”
贺兰庭哑声道:“姑娘剑法高妙精深,在下远非敌手,心服口服。”
“……只是我虽输给石妖姑娘,却仍不能算是‘昆吾十七剑’输给了你家女君的‘无上长乐剑’,昆吾剑法精妙绝伦,我学艺未深,不过初窥皮毛,远不能发挥其真正威力……”
他话未说完,石像女子已怒道:“怎么?你输了却不肯认么?好不要脸的臭小子!”
一名剑主道:“他说的有何错处,怎就不要脸了?方才这孩子只答应与你比斗,可没说是代表我派与你比斗,他更不是我派弟子,是输是赢,与我派何干?”
这位剑主话音刚落,石像女子尚未反驳,她面前的贺兰庭身上却异变陡发——
只见他手中握着的“昆吾”,不知怎的,忽然爆发出一股耀目的灵光,不过半个呼吸的功夫,便照得整个山穴之中,亮如白昼,一股强大剑压自剑身向周遭荡开,石像女子正在贺兰庭身前,猝不及防之下,不仅被震得长剑脱手,连沉重的身子也砰得飞了出去。
贺兰庭闭着眼,却浑身都在颤抖着,仿佛正在承受什么强大力量的洗涤。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惊道:“怎么回事?‘昆吾’这……这是要认他为主?”
山穴中昆吾剑派众人都尚在震惊中未回过神来,忽见旁边角落里一道黑影闪出,直冲向山穴中央正在与“昆吾”感应的贺兰庭——
竟是角落里无人注意,方才一直在调息疗伤的天通剑主。
这次云燃最快回神,当即两指连弹,“噗噗”射出两道剑芒,天通剑主察觉他要阻拦自己,也不慌乱,迅速侧身避过一道,另一道却无论如何都躲闪不及,他后仰身子,仍是被那道剑芒擦着面颊而过,顿时在颊侧留下一道血痕,鲜血汩汩而下。
大约是考虑到毕竟是同门,云燃这两道剑芒只为拦阻,未下杀手,天通剑主却似乎感觉不到痛意一般,仍是飞身向前,伸手一掌便朝闭着眼面色狰狞的贺兰庭背心击去。
众人纷纷面色大变,他这一掌还未落到实处,几位剑主剑君都已感觉到这一掌中蕴含的杀意,以天通剑主的修为,一旦这一掌落下,贺兰庭绝对不可能还留有命在。
葛老剑主怒喝一声,道:“天通,你做什么?!”
这一声吼得天通剑主动作一顿,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来,然而他此刻已经双目血红,只顿了一顿,仍是继续要打出这一掌,置贺兰庭于死地。
当着这样多剑派弟子的面,天通剑主居然要出手伤人,无论贺兰庭是什么身份,诸峰剑主剑君都不可能袖手旁观,碧霞剑主、沉秋剑主反应最快,当即点足飞身向前,要阻拦天通剑主。
长春剑君没上前,只皱着眉道:“卢剑主这是怎么了?瞧着怎么倒像是……心智迷失,走火入魔了?云真人、沈宗主,你们与他一道而来,可知是怎么回事?”
云燃道:“天通先前在幻境中受内伤颇深,似是走火入魔。”
葛老剑主看着那头状似疯魔的天通剑主与碧霞、沉秋两位剑主斗作一团,冷声道:“哼,只怕不仅是走火入魔,更是痴心妄想。”
山穴中其他剑派弟子,却哪见过这场面,一时都看傻了眼。
沈忆寒也是目瞪口呆,心想天道宠儿所到之地,果然是频出事端、无处不腥风血雨。
天通剑主被碧霞、沉秋剑主拦住,虽是以一敌二,但他此刻已经红了眼,深陷心魔之中,一心一意要杀了所有阻挠他抢夺神剑“昆吾”之人,手下全无顾忌,招招皆是杀招,剑剑皆逼命门。
倒是碧霞、沉秋两位剑主,本只想出手阻拦他
伤人却没他这股凶狠劲乍一交手之下竟然制不住他。
加上沉秋剑主方才受过伤动作间略有迟缓一招不慎竟被他射出两道剑芒从侧面偷袭伤了左眼立时捂着眼睛惨叫了一声。
葛老剑主毕竟是沉秋剑主的师尊见状急道:“景儿!”
旁边几位剑主剑君心知不好再继续作壁上观了总不好让葛老剑主上去打生打死他们倒在旁看热闹
也都飞身上前加入战局。
一时本来宽阔幽静的山穴中飞沙走石场面极度混乱打成一团这么多位剑主剑君的大混战还是如此正义的多打一可别说众剑派弟子连沈宗主也没见过这种场面尚且瞠目结舌。
不愧是剑修门派果然武德充沛。
他忽然想起什么传音问好友道:“你不下去帮忙么?”
云燃道:“不必已有数峰剑主制住天通不难且传承中形势未明我仍与你一道。”
沈忆寒“嗯”了一声忽然想起一事目光在山穴中逡巡了一圈道:“咦?方才那石妖呢?”
他足足找了两圈也没在山穴中看到那石像女子先前她栖身的高台上此刻早已空空如也被贺兰庭手中“昆吾”剑压荡飞出去的那处角落也不见她的身影。
沈忆寒与云燃发觉石像女子失踪的同时场中碧霞剑主也与几位别峰剑主剑君制住了天通剑主碧霞从乾坤袋里摸出了一张符篆拍在天通剑主脑门上他口里水牛喘气似得“嗬嗬”了两声这才终于缓缓闭上了眼消停了。
几位剑主将天通剑主押回了葛老剑主身前又看了看场中还在与“昆吾”感应的贺兰庭都有些踌躇。
碧霞剑主犹豫了片刻终于问道:“葛师伯可真要让‘昆吾’认他为主么?这孩子修为太弱要与神剑建立联系恐怕不易眼下人剑尚在共鸣倒还有回旋余地只是……若咱们此刻贸然打断共鸣恐怕会要了这孩子的性命。”
一名剑主道:“此人并非我派弟子又不过练气修为如何能让‘昆吾’认他为主?”
他说完后众剑主剑君之间便陷入沉默连那葛老剑主也不曾出言沈忆寒见状心知恐怕他们心中都是如这位剑主一般想的不过不好说出口罢了。
云燃在沈忆寒身边本来一直不曾说话此刻却忽然出言淡淡道:“既如此依康师兄高见是要为了保住‘昆吾’不认其为主便打断共鸣咱们一齐看着这孩子丢掉性命么?”
他这话说得极其平淡,却字字是诛心之言。
沈忆寒心中暗叹一声,不由想到:“阿燃尚不曾收那姓贺的小子为徒,只为公义……便能如此不顾忌与同门生了嫌隙,也要护着他,偌大修界,能有这般人品的师尊,却不知能有几个?也无怪那梦中姓贺的小子会心生别念了。
那康剑主听了云燃的话,果然脸色忽青忽白,半天才憋出一句:“……云师弟何必出言讥讽,神剑遗失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寻回,何等珍贵?我这不过是为本门考虑……
话未说完,葛老剑主道:“好了!都别说了。
“神剑有灵,不会轻易认人为主,这孩子不过炼气修为,居然有如此机遇,也算与我派有缘,眼下即便打断他与神剑共鸣,‘昆吾’也未必就肯再认主,既如此,何必白白伤了这孩子一条性命?
“况且我派身为修界玄门大宗,正道魁首,若真如此做了,与天通方才所为有何区别?此事将来传扬出去,别派又要如何看待咱们?
沈宗主听了这话,在旁讪讪摸了摸鼻子,心道这偌大山穴之中,除了乌泱泱的昆吾弟子,只有他这么一个“别派掌门,葛老剑主这话说给谁听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诸剑主剑君虽仍然各有心思,但既有葛老剑主发话,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都齐声道:“师伯所言极是。
葛老剑主捋了捋胡须,正要点头再说两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嗯?那石妖呢?
众剑主一愣,也各自扭头去找,却都没找到石像女子,有人恍然道:“这精怪狡猾,定是方才见咱们内乱,‘昆吾’又不再听服于她,心知不妙,便趁机跑了。
葛老剑主冷哼一声,道:“跑?本座倒要看看她能跑到哪里去?
可惜放狠话收不回来,似乎是今日葛老剑主的宿命。
本来如他这般修为,灵识之强大,远非普通修士所能想象,几息之间,便能将整座传承搜索一遍,放句狠话也没什么,还能叫洞中诸弟子觉得前辈高深莫测。
可惜事与愿违。
葛老剑主闭目用灵识寻了数次,每一次睁开眼时脸色都比上次更差,显然半点没寻到那石像女子的下落。
沈忆寒本来隐隐有些担心石妖被他逮到,不知怎的,或许这两日他了解了长乐女君许多过往,这位“祖师婆婆虽是魔修,却不怎么叫他觉得讨厌,那石像女子嘴上说的厉害,赢了比斗后,也没真取了贺兰庭性命,倒是还颇讲武德。
这么一只石妖,实在称不上穷凶
极恶、活该被伏镇,只是她方才几次踩了葛老头的痛脚,听老头语气,若这石妖被他逮住,恐怕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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