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像没听见一样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苏汀南只能上前帮他开车门,顺手还把人牵起身来。
到家门口的时候,肖既晚转头看着苏汀南,故技重施。
“手疼。”
苏汀南无奈地上前去输入密码给他打开门,进门后又径直走进房间找医药箱,翻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肖既晚本来望向窗外,见她出来之后视线就像粘在她身上了一般,没离开过。
走到他面前,苏汀南把他的手握住,拿出消毒的药水,用棉签蘸取了之后轻轻涂上去。
她靠得很近,肖既晚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洒在手上,指尖几不可察地轻颤。苏汀南以为弄疼他了,停下动作,抬眼问他:“很疼吗?”
不问还好,一问他又找到发挥的地方了,他点点头:“嗯,有点。”
“那我轻点。”
动作轻柔地给他涂完药之后苏汀南收好药箱,看人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也没提。
想着他今天受伤了苏汀南态度已经比以往缓和了很多,但偏偏这个人占了一点便宜还要得寸进尺,脱衣服的时候也嚷着说手疼让苏汀南帮他脱。
苏汀南看了他片刻,这人毫不心虚地跟她对视,眼里还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心想着等改天跟他算帐,走上前帮他脱外套,把外套脱完她就转身要走,手被肖既晚拉住。
“还没脱完。”
苏汀南早就受够他了,伸手扯住他的领带:“得寸进尺是吧。”
这个举动让他收敛了一点,垂眼用另一只手自己解着纽扣。
看他老实了一点,苏汀南转身想走,结果他直接用那只受伤的手把她拉住。被她强行挣脱的动作牵动,闷哼了一声。
“真的要走吗?这样我的手很疼。”
感觉自己上辈子可能欠这人的,苏汀南只能留在他身边,伸手帮他解领带。
但他的另一手空闲出来又开始不老实地在苏汀南身上游走。
也许是被鬼迷了心窍,苏汀南罕见地没反抗,任由他去了。
这次他仗着自己手上的伤对苏汀南提了很多无理的要求,有一点反抗又开始说手疼。
一直到最后苏汀南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他才把人抱回房间。
从浴室出来之后,肖既晚借着微弱的台灯灯光看着熟睡的苏汀南,靠近时发现她好像带着耳机。
他轻轻把耳机摘下来,看见她手里还捏着的mp3。
害怕把人弄醒,他没强行从她手里拿东西,只是半蹲下来带上耳机,听见声音的时候轻轻皱眉。
虽然动作很轻,但苏汀南像是感应到有人在看她一样,睁开眼睛。
看见肖既晚的时候她有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眼神清明了很多,见他还没走并且手里还拿着耳机,苏汀南顿时心生不妙。
那个时候她一个人在国外,有时候晚上睡不着会让肖既晚给她唱歌。他音色很好,弹着吉他唱英文歌时声音慵懒而温柔,还带着些少年气,像就在她耳边哼唱。
这种能让人轻易溺死的温柔让苏汀南想起他们之前微醺之后在海边接吻的时刻,他的每一次喘息和时不时在她耳边的呢喃。
那个深蓝色的傍晚,一切都归于寂静,他们听着海浪的声音,整个世界只有彼此。
当时她把这些集合起来做了一个音频导入到mp3里面,陪伴她度过了很多个难以入睡的夜晚。
可能养成习惯了,今晚也迷迷糊糊地拿出来了,她也没想到肖既晚还没走。
她尴尬地夺回肖既晚手里的耳机,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很久以前的,忘记删了。”
她不知道自己白皙的脸开始泛红,但这些肖既晚都看在眼里。他没追问,只是闭眼吻上苏汀南柔软的唇。
随着这个吻的加深,苏汀南很自然地揽上他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肖既晚这个温柔的吻让她感觉有点鼻酸,感觉眼眶又开始不争气地发热。
灯关上之后肖既晚从身后抱住她,这是一年多来他第一次留宿。苏汀南感受到身后久违的温暖气息,心里升起一种被包裹着的安全感,缓缓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她听见细碎的声音,但没立刻睁开眼,静静等着肖既晚收拾好出门。结果没等来关门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靠近床边的脚步声。
她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心跳莫名开始加快,屏息继续装睡。自以为演技娴熟,但不知道自己细微的变化被对方一眼识破。
肖既晚看见她轻轻颤着的睫毛和微微皱起的眉心,微勾起唇角,俯身轻吻她的眉心。
这个柔软的触觉让苏汀南有些吃惊,露出被子的手悄无声息地握成拳。对方起身看见后没揭穿她,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再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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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稍微缓和的关系,苏汀南在肖既晚再次提起的时候答应去外公的生日宴。
车停在在郊区的一个顶级私人会所门口,专业的接待人员上前来迎接,苏汀南下车后看着面前古典大气的大门,心里突然有点后悔。
肖既晚只给她说是一个普通的家宴,她没想到会这么正式。正在发呆就感觉身后的人牵上她的手进入大门。
进门后是一个宽阔的庭院,绿树成荫,环绕在院里,树影在一旁古典的灰墙上摇曳。院中有很多古桩紫薇,盘虬卧龙的根系上是古朴苍劲的树干,像扭曲着躯体,枝繁叶茂。
走过院子再进入正厅,宽敞明亮的大厅有着和大门相同的风格,庄重高雅。玻璃柜里有藏品,墙面有定制的挂画,看起来像一个大型展厅。
被带到一个大型包间的门口时,苏汀南不自觉地有些紧张,门打开后一桌人的视线都看向他们,看清来人之后,一时之间除了秦至砚之外的人都站起身。
肖既晚走进去后,带着苏汀南径直走到秦至砚旁边,面色很淡地叫了一声外公,随即坐在了秦至砚边上的位置。
苏汀南坐下后扫了一桌的人,都是很陌生的面孔,除了秦玥。
她和苏汀南对视上时,苏汀南从她眼里看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她就转换了一个温和的笑,苏汀南微笑着对她点点头。
这粗略的一眼苏汀南大概清楚在他们没来之前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但没人动筷,直到他们来了晚餐才正式开始。
自从两年前分开之后苏汀南对秦家内部的事情就一无所知,之前是没有了解的机会,现在是不想主动关心和肖既晚有关的事。
但当时他们内部的纷争她是知道的,你死我活地争斗了半天,现在又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桌,甚至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和善的笑容。
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这么多年的发展经验也表明,一个家族要能长久地生存是需要联合战线一致对外的。
气氛没有她想象中严肃,很快圆桌上就有人主动开口说话,是一个看起来很端庄的女人,聊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把身边的小辈都问了一遍,但到肖既晚的时候就收住了。
她不知道肖既晚带来的女孩和他是什么关系,当然也不敢直接开口问。
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为了缓解冷冰冰的氛围,刚才那个女人开始把话题放在秦玥身边的小孩身上。苏汀南看过去,猜到这是她的儿子。
算起来应该有两岁多了,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很聪明。
“我们小远吃饭这么乖呀。”
小孩就像能感觉到别人在逗他一样,格格地笑起来,手里还比划着。很可爱,把大家都逗得笑个不停,苏汀南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注意到身边人看向她的视线,她收敛了神色,低头用汤勺在碗里轻轻搅弄。对方看见之后也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一开始还在聊的话题都还在一些生活学业上的,到后面不知道从谁开始就聊到集团的事情。
秦至砚只是听着,偶尔表态,他一开口时一桌人都安静下来。
他的语气很缓,平和而有力。
“如今集团的事情不归我管了,我也没有精力去管,但不代表你们私下的小动作我不知道。”
这话一时让气氛凝重起来,都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其他人不明就里,但秦远易很快就意识到是自己暗地里做的那些龌龊事没藏住,心慌起来。
停顿了片刻,秦至砚果然抬眼看向他,声音深沉:“远易,以后做事要懂分寸。”
其余人也都面色疑惑地看向他。他赶紧起身态度良好地认错:“我知道了,叔公。”
但秦至砚没立刻让他坐下,依然目光沉沉地盯着他。
在这间隙秦远易的大脑飞速运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端起酒杯微微侧身对着肖既晚的方向。
“肖总,这事是我做的不对,在这里给你道个歉。”
肖既晚靠在椅子上看他,没接话,手指不动声色地轻叩着酒杯。
他知道秦至砚的意思。
秦至砚清楚私下跟他说这件事他听不进去,也料到他不会在这种场合让他这个长辈下不来台,所以特意在这个场合提出这件事。
看似是在责难秦远易,实则是在倒逼他松口。
其余人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能感受到气氛变得更加焦灼。
就这样维持了接近一分钟,肖既晚还是没起身,屈尊降贵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是给秦远易台阶下的意思。秦远易这才满脸通红地坐下。
接下来都没人再敢在桌上说家常。沉默地吃完一顿饭,秦至砚把肖既晚单独留下。
苏汀南见状跟着秦玥一起走出去。
走出包间的那一刻苏汀南感觉没那么闷了,一起走到庭院的一个休息区坐下,苏汀南还在逗秦玥的儿子,这时刚才坐在她身边的女生突然凑近看她。
“你就是苏汀南?”
苏汀南抬眼看她,迟疑地点点头:“你认识我?”
“苏大导演嘛。”
面前这个女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珍珠耳环缀在耳边,长发盘起,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似乎有些别扭。
苏汀南不明所以,一旁的秦玥倒是很快看出她的小心思,笑了一下。
“不想叫嫂子的话怎么也要叫一声姐姐吧。”
夏芷云哼了一声,还是没叫出口。
秦玥在跟苏汀南解释着:“她爷爷是我爸爸的老朋友了,之前两家想撮合她和既晚来着,结果没成嘛。”
当然其中还有很多细节没说完,比如肖既晚因为这个事情跟他外公暗中对峙了好几天,直到他靠自己解决了资金的问题,再比如夏芷云知道之后在家里大闹了一通,到现在还埋怨肖既晚。
苏汀南看起来也不想追问,聊了会儿天去了洗手间一趟。
走廊深处,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任何声响。
她还没走到洗手间就听见隔壁的房间传来说话声,她没有偷听别人隐私的爱好,但这个带着怒气的声音非常清晰,苏汀南很快听出来是秦远易。
“我看秦至砚也是老糊涂了,把秦家的集团交给一个姓肖的,他在这里给我摆什么?”
紧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压着声音喝止住秦远易:“小声一点!你还有脸在这里说这些。要不是叔公今天提起这件事我都不知道你能蠢成这样。”
“其他人也就算了,你没事惹肖既晚做什么,你没看见刚才你妈都不敢把话题往他身上引吗?”
“况且今天是什么场合,之前你做那些的事情老爷子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他对你们家的宽容,不代表他站在你那一边。老爷子是注重家庭观念,不想你们这一辈之间闹得太难看。”
“再者说了,现在整个集团都在肖既晚手里,他要真的不留情面起来谁能保住你。你爷爷自身难保,你爸和你哥整天游手好闲,还是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去跟他争一下?”
听完这里苏汀南已经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了,后知后觉刚才在桌上听到过这个声音,是秦远易的妻子。
紧接着门内传来秦远易吊儿郎当的声音:“你怕什么?他还能把我弄死不成?至少秦至砚还在的时候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说到这里他像是冷静了下来,语气里的怒气消失不见,像是带着笑。
“话说你看见他今天带来的那个女的没有?我还以为他嚣张到随便什么小明星也敢往家里带。刚才仔细看了一下我才发现之前见到过。”
那个女人烦躁地打断他:“带了又怎么样,现在秦家谁还能管他。”
闻言秦远易轻哼了一声:“是,就算一天带一个都没人管。”
很快,里面的声音消失,四周归于寂静。苏汀南立刻转身离开,但刚走出两步就听见门开的声音,她知道自己肯定被看见了,但没回头看。
加速走在走廊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还真能被灭口不成。
心神不宁地走到转角处,忙不迭撞上一个刚才门里出来的人,她捂着头停下。
肖既晚把她的手拿开,俯身看了一下她的额头,问她:“跑什么?”
还没回答苏汀南就听见身后有一阵接近的脚步声,转头看见后面走出来的秦远易和他妻子贺宜。
贺宜看见肖既晚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对他温婉一笑,嘴上轻声说道:“肖总,好巧。刚才远易还说有事要当面给您说。”
说完她上前亲昵地挽着苏汀南的手臂:“就不耽误你们谈正事了,刚好我有两句话跟妹妹说。”
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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