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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异变(八)

“天生万物以养德。在众多神话传说中,‘长生’是炼金术士、崂山道士们永远逃不开的研究课题,而我,生来便有着他们梦寐以求的才能。”少女慢悠悠地开口,声音空洞,却又仿佛带着一丝灵性。

“南家先祖悟万般皆有轮回,死者的凭依为归墟,故有载过往之书曰《归墟神谕录》。其二十三有言:若能造生者为死者之躯壳,再往归墟以召灵,便能使死者复苏。”

“我天生就是长生者啊,我想,如果用我的血肉为她织造一副躯壳,是否她就可以避免命定的悲剧了?”

“可是我把能做的都做了。”她低垂眼眸,淡金色的睫毛扫在眼睑上,昔日那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也渐渐变得雪白,在日光灯的照射下,金灿灿的,如同初生的烈阳。

“她还是没能醒过来。”

元初弦看向那个令她感到不舒服的茧,与其说是茧,不如说叫做培养皿更加合适:淡黄色的液体中,少女如同制作好的标本那般,静静悬浮蜷缩着,相较于生前,她似乎更加动人了些,也不知徒增的那几分美丽,是否是死亡赋予的——

但元初弦绝对,绝对不可能认错。

那个曾经对她饱含善意的人,那个时不时耐心教导她的人,那个明明对所有人都很好,可却还是被赋予厄运的人。

她艰涩地开口,感觉嗓音因缺水而有些沙哑:

“梅梅,你做这一切,就是为了复活许璐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曾经叫做王梅梅的少女笑着说,“既然她被赋予命定的死亡,我也可以给她命定的复生。”

“……你还不知道我名字的意思吧,初弦。”她看着元初弦的眼中,已经没有多少和人有关的情感,“我名为王霈媛,‘霈’原本是雨雪盛大的意思,但两者相连,其真正的意思代表了皇权恩典。”

“我生来就是作为王家的储君,掌握雪雨之力的公主,如果连复活我最好的朋友都做不到,那这个储君,我也没必要继续当下去了。”

“我讨厌自己的名字,所以给自己起了‘梅梅’的别名。”她沉声道,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尚且为人的迷惘,“不对,其实这个名字,最开始是她给我起的……”

元初弦试图趁她自言自语的间隙叫醒南流景,可这人沉沉昏迷,竟半点苏醒的迹象也没有。无法,她只好将南流景放在地上,从冰凉的地面上直起身来,举起绛月。

王梅梅现在的形象,与其说更像人,不如说更加贴近《归墟神谕录》中记载的神代种,崇明。这种半人半鸟的神鸟,甚至一度在考学中被认为是西方神话中天使的原型。

“放马过来吧,梅姐。”元初弦说,“我也有我……不得不守护的人。”

没想到崇明却只是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声音轻的像一声叹息,“初弦呀,我本不想与你为敌。”她那双洁白如玉的手逐渐狰狞扭曲,变形成尖利的深红色骨爪,“你应该是最懂我的人,对吧?你明明懂那种,唯一信仰的太阳陨落的感觉。”

元初弦愣住了。

王梅梅的每一句话都提醒着她被穿心的痛楚,而这恰恰是她最不愿去回想的。

数年前的那个夏天,自己被最好的朋友背叛,那个曾经她当作是唯一救赎的人,为了一个可笑的虚无飘渺的承诺,为了足以颠覆这世界的权与力,将刀刃狠狠穿过她的身体。

甚至是两度。

“不一样。”她说,“梅姐,张檩夏从来就不是我唯一的救赎,除了她,我还认识了你们,还有南流景,我早就不是当年在向阳福利院的那个元初弦了。”

“我?哈哈哈哈……”崇明一只手遮住脸,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那样,她的声音尖锐,“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依旧还把我当作朋友吗?”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元初弦坚定道。

“是吗……是吗……哈哈哈……”崇明的声音复又低沉下去,宛若受伤独狼发出的呜咽,“你真可笑,元初弦,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坚持些什么,以为自己是圣女吗?你和南流景那个可笑的混蛋一样,都妄想要拯救所有人。”

“可是你们都没有她圣洁,你们这群虚伪的骗子。”鸟妖的话音陡然变调,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发怒的雌狮,刚长出的尖牙明晃晃地咆哮,“你们都不过在模仿许璐罢了,两个根本不知爱为何物的东西,居然也想模仿神的举动吗?”

“……你要用‘构建’造神?”元初弦有些不可置信,“你疯了吧,这样下去整个禾水市会塌陷的。”

“那又如何呢?”崇明笑,“我要的就是世界毁灭,我要的就是她成为我唯一侍奉的神明,你们这些人趁早下地狱去吧!”

疯了,完全疯了。元初弦皱眉,她从未想过平日里看着清冷自持的王梅梅,居然有这样癫狂的想法。

事已至此,她也无须隐藏,直接吟唱「领域」的箴言,解放第二灵格。强烈的没有踪迹的灵力之风在她身旁吹拂,发丝微乱,她睁开双眼,瞳中是澄澈而明净的蓝色。

“哈哈,你终于也不再掩饰了,对么?”崇明大笑,“你这个骗子,间谍,他们果然没说错,你就是那个人的女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一直都效忠于南家。”元初弦拔刀,鲜红色的刀刃尖啸着,向曾经的故友斩去,“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我,梅姐。”她说,眼中有着淡淡的哀伤,“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刀剑交错之影在空间中分错,两人交手的速度之快,甚至让人眼花缭乱,看不清具体的动作。相比于崇明迅捷而又强力的攻击,元初弦则似乎一直在避战,可崇明偏偏又无法奈何她。元初弦就像一支灵活的箭,在战场中游走,她结合绛月的体术,宛若一曲柔美的俄式芭蕾,强悍而不失优雅。

崇明忽然不攻击了,她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元初弦。元初弦也同样停下了,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又要玩弄你那丝线了吗?”崇明嗤笑,“也没想过,‘牵机’是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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