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篮子里的毛巾擦干净手,秦启明把毛巾扔进了温泉池里。
他在屋内转了一圈,把值钱的金表、金链、现金以及手枪用毛巾包好,然后走到窗户前,拉开了点窗帘。
窗外停了一辆小面包车,车内福仔看见丧明,马上会意点了点头。
秦启明把包裹着枪支和财物的毛巾放在地板上,转身离开。
从温泉房出来,秦启明神色自若地接过骨钉递来的手枪,俯首跟成彪贴身跟班道:“彪哥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先别让人打扰他。”
“丧明哥你不会把彪哥气着了吧?”
“我哪里敢。”秦启明笑着把枪别好,出来跟贵宾厅的人打招呼聊天,喝了两杯酒。
五分钟后,福仔用大铁锤破窗,进屋拿走手枪和财物,随即快速驱车离开。
屋外的人听见动静闯进来,发现成彪已经被人枪杀在温泉池里。
而温泉池的窗户被砸,屋内财物被搜刮一空!
现场顿时陷入混乱。
*
布凯辛带了两组人马分头去秦启明家和万安在港城西区的仓库都没找到丧明。
之后收到线报,丧明去了大洋城,布凯辛马不停蹄立刻赶往大洋城。
结果刚到大洋城,发现有警车在现场。
下车一打听,才知道成彪被枪杀。
万安内部不想警察介入,但因为有人报警了,警察来到现场被阻止进入调查,现场一片混乱。
布凯辛跟值班警察和一些现场飞仔沟通,发现丧明在成彪出事后离开了。
目前不知所踪。
布凯辛再度返回秦启明家附近守株待兔。
*
秦启明离开大洋城后,并没有回家。
他把成彪杀了,作为最后一个见成彪的人,肯定会有人怀疑他。
特别是给成彪下令,让他杀梁可风的人。
汽车在路上飞驰,秦启明靠在椅背上,左思右想,只有郑复英有杀大小姐的动机。
如果没有大小姐的存在,郑复英是最有可能继承阿公位置的。
郑复英命令成彪,借他丧明的刀杀大小姐,然后再把他杀了,作为替罪羔羊,这是目前为止,秦启明能想到的,最为合理的逻辑线。
但他手
上什么证据都没有,他就算硬闯凤凰山道1号,见到了阿公,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是郑复英想要借他的刀杀大小姐。
可是,如果他不试,他就没有活路了。
车停了下来,骨钉回头说:“大哥,到了。”
这里距离凤凰山只有两公里的街巷,旁边就是洪门总部平时办公的工会后门。
此时郑复英还在办公室里。
白天秦启明已经派人潜到郑复英办公室安装了窃听器。
这个办法,他还是跟梁可风学的。
因为他能买到的窃听器不能进行远程监听,只能把监听车停在工会附近。
一辆小巴车停在边上,秦启明下车后,快步上了小巴。
车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司机,一个他信任的小兄弟崩牙。
监控设备简陋地摆放在椅子上,崩牙临时学会的监听,他也不会调试,他看见丧明来了,忙站起身。
“大哥,断断续续,听不太清。”
丧明接过耳机,有电流声,但勉强能听。
郑复英办公室至少有四五个人,他们在谈论成彪被杀的事。
最后郑复英说,他先通知何聪,让何聪跟阿公汇报。
等其他人散去,只剩下郑复英和他的心腹阿军在办公室。
只听郑复英说:“成彪一定是丧明杀的,赶紧发散人把丧明找出来。”
阿军:“我实在想不明白,阿公为什么要让丧明杀大小姐。”
郑复英:“你不明白就对了。谁让丧明野心太大,勾引大小姐,跟大小姐勾手指尾,想通攀高枝上位。阿公表面是让丧明杀大小姐,实际是想逼大小姐亲手把丧明杀了。”
阿军恍然:“逼大小姐杀自己心怡的人,阿公这招也太狠了。”
郑复英:“你不懂,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初阿公的女儿,就是被这样拐走的。”
阿军:“但丧明没上当,他情愿选择杀成彪也不杀大小姐。”
郑复英:“这个丧明……不过阿公早料到了,如果丧明不就范,就逼他就范。他妹妹,你们找到了吗?”
阿军:“被丧明藏起来了,我们已经跟三藩市那边的圈仔放话,只要找到他妹妹,就杀了她。”
郑复英:“先奸后
杀,这是阿公的命令。”
崩牙听得一身汗,他抬头看向丧明,只见丧明额头青筋颤动,眼睛里只剩下杀气。
丧明怎么都没想到,就因为他跟梁可风勾了个手指,竟然会惹祸上身。
他狠狠甩开耳机,问骨钉:“我妹离开三藩市了吗?”
骨钉:“怎么劝她不肯走,很不配合。”
丧明:“打晕她带走,赶紧通知他们。”
这里没有电话,骨钉道:“隔壁两条街有电话亭。”
速度开车去附近电话亭,骨钉塞了两枚硬币,拨通了三藩市的电话。
那边电话接通,骨钉吓得整个定住,他回头对电话亭边上的丧明说:“大哥,你妹妹偷偷跑出去了!”
这下完蛋!
三藩市是圈仔的天下!
丧明眼睛瞬间飚红,他一脚踢向旁边的垃圾桶,他要去把郑复英杀了,再去杀梁大龙!
骨钉死死拉住他:“大哥,麻鹰和阿公身边都是高手,现在彪哥死了,他们现在防备肯定更严,你现在去就是送命。我会让三藩市的弟兄尽快想办法找到你妹妹,只要找到,打晕了带走,你不要着急。”
“我能不急吗?那是我妹!我唯一的妹妹!!”
丧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力过!
*
梁可风这一晚都没怎么睡,她想了很久,似乎想通了一些事。
天还没亮,听见敲门声,她赶紧起床。
啸哥站在她房门外,“布凯辛打电话来了。”
梁可风昨晚把北角楼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布凯辛,让他一有消息就打电话通知她。
拿起听筒,布凯辛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没找到人,我怀疑他知道我找他,这人躲起来了。我两组人马分了四个地方守他,到现在都没找到他人。而且发生那么大的事,他都不留在大洋城,我觉得丧明真有点可疑。”
梁可风迅速抓住布凯辛话中的疑点:“发生什么大事?谁出事了?”
布凯辛:“成彪在大洋城被人杀了,目前判断是入室抢劫杀人。但是,昨晚丧明是最后一个见成彪的,而且成彪是什么人啊?谁那么大胆敢入室抢劫成彪,还把他杀了?这是不要命了。整个事情透着诡异,不可思议。”
成彪死了?这
跟原书轨迹完全不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
梁可风:“你怀疑丧明把成彪杀了?”
布凯辛:“不止我怀疑,万安内部也有人怀疑,只是都没有证据。哎,你这边跟丧明究竟是什么矛盾?方不方便告诉我?折腾了我一个晚上,告诉我不为过吧?”
想想也是,告诉布凯辛并没有什么不妥,梁可风也就没再隐瞒:“成彪让丧明来杀我。为什么要杀我,我不知道。目前为止,我做过的事,跟三大社团唯一有交集的,就是替你们把老柴钓出来了。”
布凯辛知道洪门规矩不允许贩毒,但三大社团有些人为了利益是偷偷搞毒品生意的,老柴背后也肯定有三大社团的势力。
如果因为老柴之死连累线人被追杀,那O记的责任就重大了。
布凯辛道:“这么看来,我确实有责任要保护好你。”
转念一想,他又道:“但是,丧明为什么要杀成彪呢?他不想杀你,所以杀了成彪?不对啊,这不像是他们做事的风格。丧明这种人,肯定不会为了你,为了一个女人,杀自己的老大。他们之间分赃不均,有其他矛盾?还是说,成彪不是丧明杀的?”
梁可风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成彪的死,跟她多少有点联系。
但具体有什么关系,她也说不清楚。
就如布凯辛所说,丧明现在羽翼尚未丰满,他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为了不杀她,反过来去杀自己的老大。
所以丧明和成彪之间,肯定还有她不知道的,原书中没有提及的秘密。
作为一个悲观主义者,梁可风不得不防备:“丧明下一个要杀的,可能是我。”
布凯辛紧张起来了:“我已经派人守在四方城寨外面,我洗把脸马上就过去。你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
挂了电话,啸哥关切问道:“成彪被人杀了?”
“是啊。”
“那成彪给丧明的任务,丧明还会执行吗?”啸哥想了想,还真说不准,“该执行的任务可能还会继续执行,保险起见,你不如去地下工坊躲一躲,暂时不要见丧明。”
躲不是办法。
“啸哥你继续睡吧,睡醒再说。丧明就算来找我,也是八九点之后的事了,现在时间还早。”
说完梁可风
走出啸哥房间,自顾回房去。
回到自己卧室,她站在窗户边,透过报纸撕开的猫眼往外看——
五点一刻,天刚蒙蒙亮。
环顾外面的高楼,开灯窗户只有一两扇,这个点,大部分人都还没起床。
她决定出去走一趟。
快速换了衣服,卡好枪出门。
与北角楼距离最近的房子,是南角楼。
平时南角楼就住着房东一家,但前不久,三楼天台的阁楼,租出去了。
梁可风敲开程咬金的房门,从他房间的窗户出去,到了圣心楼三楼后,绕过被监视的前门,从背面楼梯直奔南角楼阁楼而去。
从外置楼梯上了南角楼阁楼天台,天台上横七竖八挂着晾衣绳,还有电视天线,阁楼是一间大开间,低矮阴沉。
她按着枪支,轻轻靠近,走到门边,却听见里面有声响。
有人在开窗户!
梁可风一脚踹开门,发现有人从对面窗户往外跳下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梁可风飞奔过去,一把拽住对方的头发。
“啊!”对方凄惨地大叫出声。
梁可风把对方拽了回来。
这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面相看着还有几分帅气。
“你是谁?!”梁可风举枪对准他。
小伙捂着头皮,今天恰逢师父有事不在,他打了个瞌睡的功夫,就被大小姐给逮了个正着,这叫他怎么跟上头交待。
关键是,他不能还手。
想脱身又怕伤着大小姐,他只能假意疼痛地求饶:“靓女,你闯进我房间,问我是谁?我还想问你,你是谁?你想抢劫是不是?你别拿枪吓我,走火了等会儿。”
小伙七情上面,演的还挺逼真。
后面跟上来的程咬金,一进来就把对方给绑了。
梁可风这才走去床边开了灯:“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老一少之前住鼎华楼,两个星期前搬到这里来。怎么,你们的地球,围着我转?”
她扫了一眼窗台,没有望远镜和枪支,倒是有些意外,难道是收起来了?
“我们住哪里关你……”想说关你屁事的话小伙没敢说出口,“关你什么事。”
“叫什么名字?”
“钟细标
。我真没钱的,女侠饶命!”
“谁让你来的?”
钟细标装傻:“什么?你说什么?哦哦,我爸,我爸说阁楼不用爬那么多楼梯,所以才搬到这里的。”
梁可风不相信另外一个人是他爸,但还是问了一句:“那你爸呢?”
“他上夜班没回来。”钟细标找了个早就培训过的借口。
“在哪儿上夜班?”
钟细标往外一指:“就四方街上的一家榨油坊,我们平时在那边上班,我白班,我爸夜班。”
榨油坊?丧明那家伪装成榨油坊的私烟窝点?
“地址再具体点?”她问。
“就南门云雀楼旁边,没有名字的小作坊。你们是什么人啊?你想干什么?”钟细标那样子都要哭了。
戏还挺好。
程咬金把阁楼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搜了一遍,并没有重大发现。
没有望远镜,也没有枪支弹药。
不知道藏哪儿了。
梁可风继续审问钟细标,钟细标也继续装傻,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装傻充楞。
梁可风不耐烦了,“我最后问你一遍,你们是谁的人?如果不说,那我就一枪把你崩了。”
钟细标咽了咽喉咙,就算大小姐把他崩了,他也不敢说呀。
他嚎啕大哭起来:“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什么人啊,我真没钱啊。你杀了我,我也没钱。”
程咬金忍不住踢了他一脚,问他:“丧明是你什么人?”
钟细标:“什么丧明,我不知道,不认识。”
梁可风知道这人受过专业训练,一般审问是问不出东西的。
她腹部伤口还没完全痊愈,刚刚用力拽钟细标的时候,扯到了伤口,隐隐有些作痛,她对程咬金说:“把他关地下工坊里去。”
钟细标还想哀嚎求情,但嘴巴刚张开,就被塞了个抹布,他心下戚戚然,终于落到大小姐手里了。
他知道还有另外一组人在暗中监视,可惜他们不可能来救他。
只希望大小姐对他手下留情。
*
整个上午,梁可风呆在房间里,哪儿都没去。
啸哥和程咬金不放心梁可风一个人在家,生怕布凯辛没有抓住丧明,而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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