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哑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借着屋里透出的微光,看见他清瘦的轮廓。
她连忙摆手,比比划划。
裴应见虽然看不见,但还是给了她一个迟来的笑意。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比往日丰盛了许多。
两人相对无言地吃着饭。
忽然,阿哑伸出筷子,夹了一块最大的肉,小心翼翼地放进裴应见的碗里。
她没有收回筷子,而是用筷子头,轻轻地、试探地碰了碰他的手背。
那是一个无声的、笨拙的,却又无比真诚的表白。
裴应见的动作停住了。
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你是不是,也希望我留下来?”
阿哑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期盼的光。
知道裴应见看不见,她连忙又赶紧用手点了点他。
然而裴应见却没有再说话。
阿哑等了很久,眼里的光慢慢地熄灭了。
最后失望地垂下眼,默默吃完了饭,收拾了碗筷。
夜里,到了该喝药的时辰,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端着药碗进来。
许久之后,裴应见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极轻的木碗落地的声音,然后是远去的脚步声。
他摸索着走到门口,门外冰冷的台阶上,一碗还温热的汤药被独自丢在那里。
……
翌日清晨。
天光透过窗纸,在屋里铺了层灰白。
饭桌上依旧沉默。
阿哑将盛得冒尖的米粥推到裴应见面前,又把碟子里唯一那枚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夹进了他的碗里。
裴应见没有动。
他**了许久,终是放下了手中的竹筷。
筷子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屋里格外突兀。
“抱歉。”他开口,声音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冷,“我乃不祥之人,跟着我,只会给你招来祸端。”
阿哑端着碗的手顿住,她抬起头,急切地看着他,用力地摇着头。
她不怕。
她想告诉他,她不怕。
但是他看不见。
虽然看不见,但他却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动作。
裴应见苦笑了一声。
他抬头,“望”着她的方向,那双空洞的眸子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最深处。
“你是真的想让我留下来么。”
他低声说,语气意味不明。
阿哑这次没有毫不犹豫地点头。
反而迟疑了一下,用手轻轻在他手臂上摇了摇。
当晚,裴应见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推开门时,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灌了进来,瞬间吹熄了桌上那豆如萤火的油灯。
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就像他来时那般,孑然一身,没入风雪。
然而他刚走出院子没多远,身后便传来了踉跄的脚步声。
阿哑追了上来。
她似乎追的太急,只随便批了件衣服就出来了,没走两步就冻的呼吸急促,却固执地跟在他身后,不肯停下。
裴应见没有回头,只是加快了脚步。
夜路湿滑,尤其是在这种刚下过雪的山路上。
阿哑追得心急,脚下猛地一滑,整个人朝着旁边陡峭的斜坡滚了下去。
“唔……”她发出一声闷哼,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坡下的石头上。
裴应见脚步一顿。
他背对着她,身后那微弱的、痛苦的呻吟声,不断传来。
片刻的迟疑后,他终是转过身,循着声音摸索了过去。
当他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她额头那片湿冷的黏腻时,阿哑似乎是笑了。
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唇边,满足地蹭了蹭。
然而,下一瞬,她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那只原本轻柔抚摸她额头的手,突然毫无征兆地向下移动,手指如铁爪,精准地扣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男人的声音再无半分温情,只剩下冰冷的审视与逼问。
“你的戏,演到这里,也该收场了。”
“你到底是谁?”
阿哑浑身僵硬,呼吸都停滞了。
她对上那双明明看不见的眼睛,却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半晌,她放弃了挣扎,紧绷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在寒夜里散开,带着说不尽的疲惫与无奈。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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