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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见月

“好!再来一个!”

旁桌人高举酒杯,东倒西歪地站起身,双颊通红,俨然一副醉态,一步三晃扑向台前。吓得老鸨一脸赔笑小扇拦住醉汉劝阻。

随着琴弦声沉下,台上的舞女们集体欠身,眼见要离去。

忽然间,一击重响砸在台边,舞女们停步。

夏衍下意识提刀,被邱茗在桌下压了回去。

半个拳头大的银锭给木头桌腿砸了个不大不小的坑。

“今日见月阁本人做主,岂能让诸位扫兴?”

说话人身裹花袄,跟个粉粽子似得,一席竹扇装模作样显摆,摇得格外做作。

老鸨眼见,一声娇里娇气的语调赶快迎上,“哎呦,周大人,您这可就见外了,姑娘们备了好酒好菜等着您嘞。”

边说边不忘将地上的银锭拾起,裙摆小心翼翼擦拭一番后揣入怀中,艳红的胭脂扬得飞起,“岳阳弹的场子巡一天,今儿晚也有,不如大人稍作休息,等姑娘、乐师们换过一轮,我们再继续?”

“钱都掏了,你们还有推脱的道理?”粉粽子不可一世地挑衅道,“我可是淮州刺史,我包的场子,说话还不算数吗?”

果然是他。

邱茗端茶送到嘴边,默默瞟了一眼。

淮州刺史周成余,曾任漳县县令,刺史之位坐得不久。传言此人昏庸无度,没想到真的会在大白天带手下人明目张胆逛青楼。

“要不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夏衍快人快语,那股逞英雄的气又上来了。

“别闹,我们潜进来就是为了调查他,”邱茗沉声说,手下死拽身旁人的腰带,若不是如此,这会子某人已翻过桌一拳揍到刺史大人脸上了,“当年见月阁死的歌女,最后见的人就是周成余,淮州城大部分官员对这出过人命的地方能避则避,他却频频造访,甚至布了眼线,肯定心里有鬼,你现在揍他就是打草惊蛇。”

夏衍暗骂,一脸鄙夷地闷了口茶,晃了杯子,索然无味。

“想喝酒,自己去买。”邱茗不声不响地蹦了句。

夏衍喜出望外,“你来点不。”

举茶人冷言,“我不喝酒。”

这倒新鲜,堂堂行书院副史居然是个滴酒不沾的主儿,夏衍挤眉向人身上凑,竖起两指头往人面前晃。

“你不会喝不了吧,老实交代,是三杯倒?还是两杯倒?”

“再废话就别喝。”

“别啊,”夏衍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认怂,“出来这么些天,小爷还没尝到当地佳酿,算是亏大了。”

到青楼岂有只喝茶的道理,夏衍欣然招起手,奈何老鸨忙着招呼大人物,无奈只能自己去外边的柜台要,正好挑一挑当地特品,看看有没有比得过神都的忘今醉。

打发走了人,邱茗将茶撇在一旁,那老鸨叠了三层烟熏眼影的眼珠子一转,已经遮扇子凑到淮州刺史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大人何必执于一时,我再喊其他姑娘来,您看可以吧,再说了,她们晚上不也得服侍老大人您嘛,现在也好让姑娘们梳妆准备着呀”

“老子今天就要听了,上面的一个也别想走,不然有你们好看。”

老鸨额头冒虚汗,踌躇一阵精致半老的面容强颜欢笑,露出难色,“哎呀,您也知道,先前那些不干不净的事,如今淮州肯抚琴弹琵琶人的不多,那些个乐师大多是赶场子的,我也留不住他们啊。”

粉粽子听闻眯起眼,“要乐师是吧,我这儿有。”

说罢,扇子指了身边的低着头的年轻人,朝台上一挥,命令道。

“锦怀,你去。”

那年轻人青竹对襟大袖,衬得骨架瘦弱,一股子书生气,缓缓抬起头,蹙着眉,眼中难掩怨怼,低声说:“刺史大人,在下略感不适,拨弦弹奏怕难成佳音,白白浪费了姑娘们的舞姿,也不能使在座诸位尽兴,还请大人准许我择日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周成余酒杯敲在桌上,冷笑着掏出一颗碎银,啪一声仍在地上。

众人骤然安静,纷纷侧目看向年轻人。

“书锦怀,你以为中个举人就敢到本刺史面前耀武扬威了?我的命令敢不从?区区四品官,谁借你的胆子?”

书锦怀抿起嘴,扶在双膝上的手渐渐攥紧成拳。

“嫌少啊。”周成余轻蔑道,哼笑一声,又一颗银子甩出。

“够不够,去给我弹。”

给青楼女子伴奏扶琴,连无名无姓的居士皆视作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何况一州在位官员,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何等难堪。

旁桌吃酒人跑到周成余身边,嬉皮笑脸地打起圆场,“哎呀呀,锦怀号称淮州五贤,以琴技出彩,都说似梅韵覆雪,小的来淮州这么久还从未听到过呀,今日不知书大人可否赏个脸,让大家开开眼界?”

“是啊,锦怀兄,择日不如撞日,给大家养养眼,没什么不妥的。”

“滚一边去!”

周成余拉下脸一扇子给人撩在一边,言语变成了威胁。

“书锦怀,别给脸不要脸,本刺史在此,今日,你弹还是不弹。”

一声过后,歌舞环绕的见月阁死一般的沉寂,其余人都放下酒杯,停下筷。

窝在桌角的人微弓其了身,隔了两桌距离,邱茗能看清楚他整个人在抖。

“不弹是吧,”周成余目光阴森,竟丧心病狂地一筷子戳在桌上,长叹一声。

“那你手也别要了。”

眼看真要拔剑,邱茗攥紧茶杯正要砸过去,突然一声脆响穿透耳膜,酒盏在周成余鼻下炸开了花。

“只不过弹一曲的事,刺史大人何必动怒。”夏衍高拎酒壶一脚踏在了桌子上。

围观人群大惊失色。桌中央的周成余更是吓得面色骤白,瘫在了椅子上,大声呵斥。

“你什么人!”

“天子脚下,岂能容你如此放肆,”夏衍不看他,腰间霜悬剑冷光森森,令周遭人胆寒,“告诉你,小爷可是。”

“是个喝多了能上房揭瓦、难伺候的蠢货。”

邱茗怒气冲冲走上前,横了桌上人一眼,“给我下来。”

他有意支开人,就是为了防止夏衍火气蹿上头和淮州刺史起正面冲突,没想到还是失算了。万般布局赶不上这人追屁股后面砸场子。

“你们什么人,胆敢在我的场子撒野!”周成余怒目圆睁,周围配陪坐的人也上杆子叫骂。

“知不知道得罪谁了?给你们押下狱看还老不老实。”

一片嘈杂声中,只有书锦怀疑惑地打量二人,忽而目光落在邱茗身上,一丝惊异闪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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