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卓被蒙上了眼睛,捆上了手脚,在他记忆里最后的一幕,是一个冰冷面具,以及一双漆黑的双眼。
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耳边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仿佛如何大喊大叫都掀不起半点波澜,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吱嘎——”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他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明卓反应过来,在地上匍匐向前,试图去抓住什么东西:“救我,我伯父是明国公,我堂妹是皇后,你救救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救我……”
突然,他脸上蒙着的黑布猛然一松,外头刺眼的阳光落入眼眶,他此刻尚且不能失忆,眼睛模模糊糊的睁不开,不停地往流泪,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总算适应了眼前的光线,也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人。
靴子、华贵的衣摆……一切都那样熟悉,再一点点往上,他就看到了一张前不久才见过的脸。
女子面容姣好,只是此刻上面像是覆着寒冰,明卓此刻感觉到不妙,手脚不停地蠕动,试图朝后退。
就在此时,他听到一声冷笑。
他的堂妹,他刚刚口中会救他的皇后,此刻身着华服,居高临下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堂兄,”她说,“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
明尘出去后,何晏晏就找了个侍卫交班的空闲,偷偷溜出去找余星回。
这是她第一次来余星回府邸。
明明是朝中数一数二的重臣,但是他宅子十分普通,一路过来就属他的最不起眼。
她敲开门的时候,那个小厮似乎认识她,虎躯一震,瞪大了眼睛,“啊啊啊”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何晏晏抬腿就进去,明明是第一次来,硬生生走出了回家的坦荡的气势。
里头环境倒是好了许多,但比起气派,更像是经过精心设计,两旁翠竹整齐,假山错落,布局精巧,清幽宁静,一看就是用心打理的。
在她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人跌跌撞撞去禀告余星回。
等到看到他的时候,余星回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虽然竖着头发,但是还在“滴答滴答”地滴水。
何晏晏看着他的模样,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平日里见惯了他衣着整齐的模样,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狼狈模样。
头发湿答答地贴着头皮,身上还带着水汽,太傅原来还在洗澡吗,是她硬生生把他“拽出来”了?
“……”
沉默中,余星回顶着这一头湿发,无奈问她:“陛下突然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何晏晏回过神,就兴冲冲朝着他跑了过去,赶在他行礼之前就想迫不及待地开口。
“明卓已经被带走了,就知道太傅大人最好了!”如果自己真的只有十岁,恨不得狠狠抱住他的大腿,可是现在她只能矜持站在他面前,眼睛发着光,“我就知道太傅大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皇帝如此突然来访让他有些惊讶,本来想提几句于礼不合,但是硬生生给皇帝开门见山堵了回去。
“……臣不知陛下是何意。”
左右都被屏退,何晏晏也不和他兜圈子:“店里的人,还有将军都是太傅大人安排的吧。”
那位将军平日从不发言,为何那日突然帮她说话,那里的店家为何大声喧哗故意引人围观,这一切种种才组成了巧合,她才不觉得是自己这皇帝当了三个月不到就得了民心,想来这背后一定是有高人指点。
见她直接点破,余星回也没吭声,见他不愿意承认,何晏晏也不勉强,只是继续笑盈盈开口:“下次还要仰仗太傅啦。”
还有下次?!
他抬起手,抚上了额头,在术法之下,头发已经渐渐干了不少,但是他觉得这些水气仿佛钻入了他的脑子,让他脑袋突突地晃荡:“陛下,这是私刑,”他终于按耐不住开口,提醒她,“无法可依,无先例可循,难以长久。”
“这以后就有了吗?”
“若再有下次有臣子死谏或辞官,陛下如何?”
“啊?”何晏晏瞪大眼睛,难捺欣喜,“还有这种好事!”
“……”
看见余星回的脸真要黑了,何晏晏赶紧认怂:“太傅别生气,我开个玩笑,下次一定……”
余星回脸色本来已经缓和一些下去了,但又见“一定”不出来了,又开始隐约变色。
但是何晏晏觉得这也不能怪自己,她的确不知道怎么办,毕竟这也是她第一次当皇帝。
沉默片刻,余星回叹了一口气:“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陛下可知此言何意?”
感谢上辈子的九年义务教育,让难得一次听懂了余星回的引经据典,她琢磨了一下:“太傅大人的意思是,朝堂上小人太多了,让我多找一些君子?
余星回不置可否:“义与利者,人之所两有,尧舜尚不能去欲利,虽桀纣不能去民好义。”
何晏晏再琢磨了一下,回忆了下余星回上课说的原文,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也太难了吧,现代社会在温饱的前提下都难以全部做到,更何况资源不充足的古代。
余星回看着她的目光晦暗不明,顾及她的接受程度,再说得明确了一些:“有些东西,您不想要,或者有足够多,但是对其他人却是未必。”
何晏晏看了他很久,表情渐渐收敛,她大概懂了他什么意思。
太傅大人又开始让她去猜意思了,这一番话不是让她去朝着大同世界去引导民众重义,而是在问她,她可以给出什么利益,让心甘情愿让那些大臣听话。
何晏晏认认真真想了一圈,说实话,这还真没有。
这个国家都快烂完了,各方势力拉帮结派,她管都管不住,周王也是因为战争经历一场大洗牌,拨乱反正,后面才一点点好起来。
何晏晏摸着下巴想了想,反正这皇位迟早都要让出去,不如先找周王借几个人来用用?也正好可以给他铺一铺路。
正想到这里,外面突然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
看到还多了一个人,浑身一僵,退出不是,站着也不是。
余星回目光在她身上不动声色地掠过,之后便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说。”
“皇后……皇后殿下……”
明尘!
何晏晏本来还犹豫自己要不要听,直到听到这里她才一个激灵,明尘怎么了,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下一秒,她就听见那人颤着声音开口。
“皇后、皇后殿下前去见了明卓,明卓不知为何忽然发狂,重伤了皇后殿下!”
…
当何晏晏和余星回赶到的时候,明尘正捂着胸,口中鲜血淋漓,但是神色倒是镇定。
反倒是明卓脸色苍白,手中染血,明明没有受伤,但是神色却极度惊恐,看见他们过来,就跌跌撞撞前来求救。
“陛下救命!陛下救命!这个女人疯了她疯了啊!”
何晏晏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是一个很小的院子,虽然小但是样子却很干净,看得出平日里都有人日常维护。
“这是什么地方?”何晏晏疑惑地看着周围。
“这是她家!是那个贱妇家!”在惊恐之下,明卓已经语无伦次,“陛下明鉴!罪臣根本不可能动他,我疯了吗,怎么可能动她,我碰都没有碰她!”
然而明尘只是捂着胸口,一言不发。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何晏晏回头一看,是明国公也过来了,只见目光在周围巡梭一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也有些奇怪。
看着人都到齐了,明尘捂着胸口冷笑一声:“不是你,这里明明只有你我两人,我难道还自己伤自己不成?”
“明明就是你自己!”明卓高声尖叫,试图去拽何晏晏袖子,“陛下,我亲眼看见,明尘就是……”
“诬陷你?”明尘打断他的话,声音有些困惑,“照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伤了自己,我图什么?”
说到这里,她稍稍暗了一下眼眸:“堂兄,之前我念在你我兄妹一场,求了特使大人将你带到这里,哪里知道……”她稍稍哽咽了一声,看起来哀伤不已,“哪里知道你往日心魔再度袭击,竟然对妹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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