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上凝着初冬的寒霜,晴月裹着银狐大氅立在回廊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翡翠镯子。
那镯子是纯贵妃三日前赏的,水头极好的玉料里蜿蜒着几缕血丝般的纹路,仿佛暗喻着这宫墙内盘根错节的阴谋。她望着角门处晃动的宫灯,唇角勾起冷笑——卯时三刻,洒扫宫女在石缝里捡到的那方染着茉莉香粉的帕子,此刻该已传遍六宫了。帕角绣着晴辰的闺名,内里裹着半截撕碎的情诗,字迹潦草却缠绵,落款处赫然印着城南墨香斋的朱砂印章。这墨香斋是京城书生常聚之地,掌柜的与礼部侍郎沾亲带故,晴月为寻这枚印章,可是费了足足十两黄金。
晴辰摔碎第七个琉璃瓶时,青萝正跪在碎瓷中颤抖着拾掇残片。鎏金护甲划过妆镜裂痕,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查?”她盯着镜中扭曲的面容冷笑,“这宫里恨本宫的人,能从永寿宫排到神武门!”话音未落,晴月已拎着海棠红裙裾踏入殿门,腕间翡翠镯子映着满地狼藉,凉如蛇鳞。“妹妹何苦动怒?流言止于智者。”晴月执起她渗血的手,指尖在掌心轻轻一划。晴辰猛地抽回手,护甲在对方腕上划出血痕,一滴殷红坠在青砖上,像极了那年中秋夜宴打翻的葡萄酒。
子夜梆子声飘过宫墙时,青萝提着羊角灯潜入库房。月光透过万字纹窗棂,将木架割成黑白相间的碎片。她颤抖着翻找上月的洒扫记录,泛黄纸页上忽现个墨点——那是晴辰教她识字时落下的印记。铁锁“咔嗒”轻响的瞬间,十二名持刀侍卫破门而入,火把照亮她惨白的脸。绣着交颈鸳鸯的荷包从怀中跌落,内里情书字迹与晴辰有七分相似,最末一行“愿化比目鱼,随君游四海”的“海”字,偏生少了一点——这正是晴辰幼时习字的毛病。
“好个忠仆!”晴月抚掌轻笑,青釉茶盏磕在紫檀案上脆响。青萝被粗使嬷嬷按在雪地里,珍珠流苏碾作齑粉,染血的膝盖在素白积雪上晕开点点红梅。小太监抖如筛糠:“上月十五西华门值守,奴才亲眼见青萝姐姐与书生私会......那书生戴着斗笠,可奴才认得他腰间玉佩——是礼部陈大人家三公子的物件!”晴辰踏碎积雪疾步而来,朱红斗篷翻卷如血,鬓间九尾凤钗震颤欲飞:“姐姐是要赶尽杀绝?”晴月拈起情信对着宫灯细看,暖黄光线穿透薛涛笺,暗纹龙印若隐若现——这是皇后宫中特供的纸笺。
梅枝积雪簌簌而落,晴辰想起三日前皇后那句“弃卒保车”。那年寒冬误食毒糕,五脏六腑如被火焚,是青萝跪在太医院外磕破额头,十指冻得紫红仍死死攥着药包。小丫头脸上糊着血与泪,却挤出笑说:“小主快趁热喝。”而今雪地上蜿蜒的血痕,与三年前纯贵妃兄长坠崖时证人衣摆的血迹如出一辙。晴辰褪下翡翠戒指掷在冰面,戒面雕着的并蒂莲裂成两半:“东郊别苑地契,换青萝一命。”
凤鸾宫烛火彻夜未熄。皇后砸碎缠枝莲茶盏,滚烫茶水泼在蟠龙柱上,腾起的热气里浮着几片君山银针。“蠢货!连地契都落到那贱人手里!”鎏金护甲划过紫檀案几,留下三道狰狞抓痕。屏风后转出个佝偻老太监,沙哑笑声似夜枭啼鸣:“娘娘可记得,纯贵妃兄长坠崖那日,晴月父亲正在临江府'治水'?”枯枝般的手指展开泛黄舆图,某处朱砂标记赫然与当年兵变路线重合。烛芯爆开灯花,映亮皇后眼底杀机——当年先帝驾崩前夜,五万精兵陈兵京郊,领兵的正是那位“治水能臣”。
青萝跪在晴辰脚边包扎伤口,忽见主子从妆奁暗格取出褪色平安符。符纸边缘焦黑卷曲,像是从火场抢出的残片。“这是林昭仪旧物。”晴辰指尖抚过符上破损字迹,“当年巫蛊案,纯贵妃的父亲亲手将砒霜灌进她喉咙。”符纸背面斑驳朱砂写着“永昌十七年”——正是先太子被赐死的年份。冷宫方向忽然传来癫狂笑声,惊得青萝手中药瓶险些落地。那笑声裹着北风穿过窗棂,像是多年前枉死者的呜咽。
五更梆子响过宫墙,晴辰对镜描红。螺子黛划过眉梢,勾出凌厉弧度。“去寻赵铎。”染血的帕子递出,上面绣着半阙《长恨歌》,“告诉他,本宫愿用先太子巫蛊案的真相,换明日西华门守卫空缺半刻。”铜镜映出她唇畔冷笑,窗纸忽被劲风刮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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