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闻心踏进院门,院中竹林下坐了个人在悠闲煮茶。那人一身灰蓝道袍,头发半数已白,留了些须,颇有仙风道骨。
戚闻心走过去,唤了一声“师父”。
齐仁早已感知她的存在,笑呵呵道:“玲珑兽啊,谁这么有心?”
戚闻心对这老顽童的性子习以为常,道:“上官师兄救回来的。”
“挺好,挺好,”齐仁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扫到她腰间,顿时一惊,“你的护身玉符呢!”
戚闻心在他对面坐下,简洁道:“碎了。”
齐仁面色严肃:“发生了什么事?”
戚闻心顺着玲珑兽的毛,道:“遇到一只尸傀,还有一个炼制此尸傀的入微境高手,他意图活捉我,不成便下死手。当时还有一位云墟弟子在,我得他相救,联手将尸傀和那修士斩杀了。”
齐仁打量着她,眉头紧皱。眼下虽见她完好无损,但护身玉符都碎了,当时伤得又怎么会轻。
戚闻心接着道:“可是师父,真正令我担心的是他的目的。”
“你且将此事细细与我道来。”
于是戚闻心便从自己同城主府的人一起捉拿尸傀讲起,到那入微境的修士身死为止,概括了此间经过。
“他们从头到尾都只针对我一人,打斗过程中,那修士甚至还尝了我沾到他手上的血。师父,我怕他们是冲我的身份而来。”玲珑兽似乎感受到了戚闻心心中波澜,在她怀中轻轻拱了两下。
齐仁神情凝重道:“这只尸傀有问题。”
“小松也是这么说的。”
“你那只器灵别的都不知道了?”
戚闻心摇头。
小松从玉镯里钻出来一点影子,维护自己的名声,辩解道:“我又不是无所不知。”
齐仁没想到自己背后说道别人被听见了,面上也不尴尬。
戚闻心接着道:“对了师父,当时还有另一名修士牵扯其中,他说那入微境修士来自长生教,哄骗他尸傀吸取的精气可以转换为他所用,不断续命。我有种直觉,这只尸傀只是一场试验,而长生教,或许知道旸族的存在。”
齐仁沉思片刻道:“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不曾听说过长生教这个名字,想来不是什么大组织。如今古籍中还有旸族的记载流传,有人相信也正常。”
戚闻心沉默片刻,直视齐仁道:“我四岁身死,会和长生教有关吗?”
齐仁整个人僵住了。
“师父应该收到过我的传音符,我没说明任务结束后去的是哪,去的其实是聊州。那些事,我都知道了。师父明明知道,却不肯告诉我,是怕我困在过去因此生了心魔吗?”
眼前的少女眸色平静如一汪幽潭。从小到大,齐仁似乎很少在她脸上看见太多鲜活的情绪,或者说,她父离去后,自己千里迢迢接她回门派时,她就一直安静得不像个孩子。
唯有刚入门派那年,自己送她新年礼,她抱着却离剑,终于露出孩子才有的迷茫和不安。那是自己在找到畋猎大会受困深山半个月的她时,也未曾见过的。
齐仁心思兜兜转转,斟了杯茶推到她面前,长叹道:“你年纪还小,性子也倔,为师怎能不多虑?”
齐仁看着她,目光却又像是穿过她看向别的什么地方:“有些过去不必知道,不必记得,这样人才能向前走。”
戚闻心端起那茶喝了一口,心底无端放松下来。到底还是师父煮的茶好喝,这是她喝了八年的茶。
“可是师父,那是我的过去,我有权知道,也该去面对。”她面色也很惬意,嘴角甚至有淡淡一点笑意。
齐仁听见她这番说辞,意外地笑了:“你总能让我哑口无言。”
“师父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你曾走丢遇险。你娘因你而死。你爹最后一道传信说他遇到了危险,那时我尚在闭关,待我两年后出来已经联系不上他了,只能将你接回。他在信上告知了我你的特殊之处,要我保护你,引你入仙途,遮掩你将来的长寿。”
“他果真要逆天而行吗?”
“周兄他,执念太重了。”
风穿竹林,叶轻轻响。
良久的沉默后,戚闻心道:“我明白了。”
齐仁见她放下茶杯,也不再提过去,只问道:“你猜测你四岁身死与长生教有关,是何缘由?”
“小松说,我四岁身死时,被挖走了第二颗心。那人一定知晓旸族的存在,就和现在的长生教一样。”
齐仁沉吟片刻道:“你切莫擅自去查,离此事越远越好,为师会多留意的。至于护身玉符,我还是替你再做一个,以防万一。”
戚闻心听到最后一句,当即拒绝道:“不用了师父,这对你的修为大有损害,我以后多注意安全便是。”
所谓护身玉符,是一种被动防御的灵器,不论境界高低,可挡致命一击。它的炼制一来需要极品的玉做容器,二来需要足够多的修为封存其中,且抽出自身十分的修为,最后能存入其中的也不过十之六七,得不偿失。这种灵器极为少见,因为没人愿意抽取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修为。
齐仁道:“我本就难再进阶,一点修为不算什么。”
戚闻心坚持道:“正因如此,师父才更不能折损自己的修为,我不需要师父这样的牺牲。”
齐仁知她性子,也不再费口舌与她争了。碎掉的那个玉符是畋猎大会后自己做来送给她的,彼时她不知道,还很欣喜,等后来年纪稍长了解玉符是什么,便说过下不为例的话。
师徒俩聊了些修炼上的事,随后戚闻心就闭关去了,闭关前发了个传音符告知上官璟,以免中途他来找自己,又白跑一趟。
等她再次出来时已过去了两个月。
师父不在,不知人跑哪里去了。闲来无事,左右她很久没去过去藏书阁,便寻个时间一起将借的书还回去。
阁楼坐落在碎云峰半山腰上,楼顶隐在缥缈云雾中。
戚闻心带着身份牌走进去,阁内宽阔,层层叠叠高有十七楼,极目才能望见楼顶,最高三层以法阵锁住,只有极少数人才能上去。
弟子们御空穿梭于巨大的书阁里,场面好不壮观。偶尔有那不小心撞上的,或相互道个歉,或对骂几句,实在是门派中独有之景。
一名弟子找到想要的书后落回一楼,这才叫人看清,他脚底踏着的法器是砚台模样。他将法器缩小在掌中交回前台,登记过后与戚闻心擦肩而过离开了——这是藏书阁特有的御空法器,名为浮砚。
戚闻心交还上次所借的书后,也向掌书取了一块浮砚。
每层楼每块区域都井井有条摆放了不同类别的书,戚闻心常去的是四楼。她落在四楼梯台,收起浮砚,过桥到了廊上。
挑了一本剑法心得后,她又四处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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