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春日茶会后的几日,姜晚栀的日子似乎又回归了那种慵懒的“咸鱼”状态。
只是,心底那池春水,终究是被吹皱了几圈涟漪,再难完全平静。
她还是会时不时想起茶楼上那位殿下递来糖人时微凉的指尖,和他那句平淡却惊心的“不是想看?”
同时,昭王殿下温润含笑的眼睛,体贴入微的举动,也像春日暖阳,时不时熨帖着她的回忆。
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她心里拉锯。
“唉……”这日,她趴在窗边的软榻上,对着院子里开得正盛的一株海棠,发出了第不知多少次的叹息。
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块绣帕,已经被她绞得不成样子。
“小姐,您这又是怎么了?”春桃端着一碟新做的梅花酥进来,见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道,“自从茶会回来,您就老是叹气。莫非是在思念哪位殿下?”
“胡说八道什么!”姜晚栀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坐直了身子,脸颊微热,“我那是……那是思考人生!对,思考人生!”
秋菊在一旁抿嘴笑:“是是是,小姐思考的人生里,定然没有珩王殿下送的糖人,也没有昭王殿下递的帕子。”
“你们两个小蹄子,越发会打趣我了!”姜晚栀羞恼地抓起软枕作势要打,两个丫鬟笑嘻嘻地躲开,屋内一时笑闹成一团。
正闹着,外头小丫鬟来报:“小姐,门房递进来一份帖子,是珩王府送来的。”
笑闹声戛然而止。
姜晚栀的心跳没出息地漏跳了一拍,她强作镇定地接过帖子。依旧是素白信笺,上面的字迹银钩铁画,力透纸背,内容却比上次多了几个字:
“点心尚可。另,西郊慈安堂事,可有兴趣一观?”
落款只有一个“珩”字。
姜晚栀捏着帖子,反复看了三遍,确认自己没看错。
点心尚可?这是……评价?
他居然真的吃了?
还给了个“尚可”的评价?
这简直比皇帝陛下夸奖她爹政绩还要让她感到,受宠若惊!
还有,西郊慈安堂?
那不是京中一所收养孤寡老人和弃婴的善堂吗?
他为何突然提及此地?还问她有没有兴趣一观?
这没头没脑的帖子,再次完美体现了珩王殿下惜字如金,思维跳跃的风格。
“小姐,珩王殿下说什么了?”春桃好奇地凑过来。
姜晚栀把帖子递给她看,两个丫鬟凑在一起看了,也是一头雾水。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呀?”春桃眨巴着眼。
秋菊想了想,道:“奴婢好像听说,西郊慈安堂年久失修,前些日子还因为经费不足,差点办不下去了。珩王殿下提及此地,又问小姐有无兴趣一观,莫非……此事与殿下有关?”
姜晚栀心中一动。想起他之前默默补贴军属的举动,再联系这慈安堂,难道他又在默默行善?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那座冰山,似乎总喜欢把所有的好意和善举都藏在冰冷的外表之下。
“去!当然去!”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姜晚栀就做了决定。
她实在太好奇了,好奇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好奇他那冷硬面具下,究竟藏着怎样的心思。
她立刻回了帖子,言简意赅地表示:“谢殿下认可。慈安堂,有兴趣。”
这次的回帖来得更快,下午时分,晏成再次亲自前来,依旧是面无表情地传达:“殿下说明日辰时正,马车会在相府后门等候。此行需简装,无需多带随从。”
竟是亲自来接她?姜晚栀压下心头的惊讶,点头应下。
翌日一早,姜晚栀只带了春桃一个丫鬟,穿着一身料子普通,颜色素净的藕荷色襦裙,头上也只簪了支银簪,准时到了后门。
一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青篷马车已经等在那里,车夫是个面容普通,眼神却异常锐利的汉子。
晏成骑着一匹黑马守在车旁,见她们出来,只微微颔首示意。
姜晚栀被春桃扶着上了马车,才发现车内空间颇大,陈设简单却处处精致。
宗政珩煜已经坐在里面,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正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目光在她素净的衣着上扫过,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殿下。”姜晚栀小声行礼,在他对面的位置小心坐下。
“嗯。”他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马车缓缓启动,骨碌碌的车轮声压过了车厢内的寂静。姜晚栀正襟危坐,不敢乱看。
“不必拘谨。”忽然,对面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姜晚栀抬头,撞上他深沉的眸光,忙道:“没…没有拘谨。”
宗政珩煜的目光从她微微绷紧的肩线掠过,没再说什么,转而从身边拿起一本薄册子递给她。
姜晚栀疑惑接过,只见册子封面上写着《慈安堂疏议》几个字。
她翻开一看,里面详细记录了慈安堂的现状:房屋破损情况、收养人数、每月开销、经费短缺数额等等,条理清晰,数据详实。
“这是……”
“看看。”他言简意赅。
姜晚栀低下头,仔细翻阅起来。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这慈安堂的情况,比她想想象的还要糟糕。
屋顶漏雨,墙垣倾颓,老人们缺衣少食,孩子们面黄肌瘦,仅靠一位老善人和几个义工苦苦支撑,已是朝不保夕。
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方才那点旖旎心思被沉重的现实冲散,只剩下对这些孤苦无依之人的同情和担忧。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道,“京兆尹不管吗?那些大善人们也不施以援手吗?”
宗政珩煜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冷嘲:“京兆尹府预算有限,杯水车薪。至于善人?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寡。”
姜晚栀沉默了。她来自现代,知道社会福利的重要性,却也明白在古代,这种民间善堂的生存有多么艰难。
“那……殿下给我看这个的意思是?”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心跳有些加速。
宗政珩煜看向她,目光深邃:“本王已命人拨银修缮屋舍,购置冬衣米粮。然善堂非一日之功,须有长远之计。闻你曾于相府后院尝试嫁接花木,颇有巧思。或许,可有法子,令其稍有进益,得以维系?”
他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但姜晚栀却从中听出了认真的考量。
他不是简单地施舍银钱,而是在思考如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而且,他居然知道她在后院捣鼓的那些小玩意?还觉得她可能有“巧思”?
一种被信任,被认可的感觉,混合着对慈安堂处境的关切,让她胸腔微微发热。
她仔细想了想,谨慎地开口:“臣女愚见,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单纯依靠捐赠并非长久之计。或许……可以看看堂内是否有身体尚且康健的老人或稍长的孩子,组织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比如……慈安堂后院似乎有片空地,若能辟出,种植些易活的菜蔬,至少可补贴伙食。若有擅长女红的,或许可以接一些简单的绣活,哪怕只是糊纸盒,搓麻绳,多少也能换些铜板,让他们觉得自己并非全然无用,也能有些许收入。”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宗政珩煜的神色。他听得很认真,手指无意识地轻叩着膝盖。
待她说完,他沉默了片刻,点头:“可。具体事宜,稍后你可与管事细谈。”
他居然采纳了她的建议?姜晚栀心中一阵雀跃,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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