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秦喻绯转身叫住沈粲。
沈粲停下脚步,看着秦喻绯不徐不缓地将嘴里的一口手抓饼咀嚼了大约三十下,才舍得吞下去。
女明星的自律,倒也不必时时如此。
秦喻绯丝毫不觉得让沈粲站在一旁等着自己应该深感歉意,慢条斯理地吃完,擦了下嘴角,才说:“节目组中途有一天要请亲友来,我这边是邀请了斯棠,你应该还记得她是谁吧?”
“嗯,”沈粲将这个不太熟悉的名字在嘴里咂摸了一下,似乎有了那么点儿印象,“是、那个很能喝的非洲人?”
秦喻绯差点儿一口牛奶喷出来:“什么非洲人啊,她不过就是肤色比正常人健康了点儿。”
沈粲轻扯嘴角,不甚在意:“没差多少。”
“你可别当着她面说这话,”秦喻绯问,“你这边是不是还没请?”
沈粲没有经纪人,平时都是陈平这个秦喻绯的经纪人在一起对接,有些事情陈平跟沈粲沟通没用,他发过来一百条消息,沈粲几天一条也不回。
他实在没办法,只能让秦喻绯当这个传声筒。
“嗯。”
“那你想好请谁了吗?”
“没想好,不想请。”沈粲像是没睡醒,声音懒洋洋的,不太用力,刚刚好能传到秦喻绯耳边。
“不行,”秦喻绯对这事儿非常认真,“你必须得请一个。”
她这态度倒是让沈粲有点儿意外,他打了个哈欠,一手揣在黑色亚麻家居裤的裤兜里,一手端着咖啡,正身歪头,饶有趣味地看着她:“为什么必须得请一个?”
“这是节目组的规定,而且如果你不请的话,别人会以为我在欺负你。”秦喻绯理直气壮地转过身继续吃东西,低声自言自语,“你别想得逞。”
自从上次婚姻体检之后,秦喻绯思考了很久,为什么沈粲会是那个样子,明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他却还要表现出一副深情款款两不相移的样子,几乎让所有人都产生了错觉,以为她们之间曾经有很深的感情,也包括她自己。
之前她一直不懂,昨天见过斯棠之后,她才恍然大悟——
自己也被沈粲精湛的演技给骗了。
他之所以把戏做得这么足,十有八九是想借这个节目在大众面前上演一出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戏码,挽回自己的渣男形象。
沈粲手里有一部电影年底要开机,明年国庆档上映,现在所做的都是在为票房努力。在观众面前赚人缘,到时候就都会转化成白花花的票房收入。
而且就凭他上次的表现来看,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秦喻绯也一样。
世人都知道沈粲是个才华斐然的导演,才能在青年导演里位列翘楚,可是他们都忘了,他也是个演技很好的演员,他天生的才华超越了很多人的后期努力,起初就连秦喻绯都自叹不如。
他长了一双会骗人的眼睛,阴诡,狡诈,稍有不慎就会被吞噬。
秦喻绯庆幸自己发现得早,及时止损,等节目正式开始之后,她也会进入表演状态。
不是只有沈粲会演,论起表演,秦喻绯才是专业的。
斯棠说得对,真人秀毕竟也是秀,和脱口秀一个道理,都有表演的成分在里面,只是多少的问题。
秦喻绯自认演技和沈粲比起来要成熟的多,既然沈粲要演,她就陪着他演,不过是打造一个深情人设,再简单不过。
“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这两天想想要请谁。”秦喻绯向沈粲下了命令。
沈粲没回应,不知道是应下了还是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晚上一起吃饭吧。”
“啊?”秦喻绯有点意外,但是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好啊……”
得到回复,沈粲转身径直上楼,回房间继续改他的本子。
秦喻绯慢吞吞吃掉一半的手抓饼,不舍地将剩下的一半推到一边。
宋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回来,给秦喻绯泡了杯玫瑰花茶,放到她面前,顺便将桌面收拾干净。
她看见剩了一大半的手抓饼,不禁心疼起秦喻绯:“太太,就吃这么点儿啊,不会饿吗?”
秦喻绯双臂靠在桌面上,双手撑着脑袋,两条弯弯的眉毛向下一撇,变成一个“八”字:“会饿啊,可是没办法啊,宋姐,我们干这一行的必须得保持身材。”
“你这都瘦成麻杆了,多吃点儿怎么了,再说了,这可是沈老师一大早出去给你买的,还特意叮嘱我给你做一碗醒酒汤,说你昨晚喝多了,起来喝点儿这个舒服……”
宋姐自顾自地说着,秦喻绯听着,渐渐发起呆来。
宋姐口中的沈粲让她觉得陌生。
“好久没见你们这么好过了。”宋姐感叹道。
不是好久,是压根就没见过。
宋姐是一年前来这个家里做事的,当时家政公司带她过来熟悉了一下情况,留下一句“好好干”“不要瞎打听”之外再无其他。
宋姐是个安分守己的老实人,独自在大房子里打扫了一周还没见过男女主人,只知道女主人在外地拍戏不在家,而男主人虽然有时在家,可昼伏夜出,她每天六点下班,硬是连他的影子都没见过。
沈粲独自在家的时候,二楼几乎是他全部的活动区域,而那里,宋姐是绝对上不去的。
从她进这个家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二楼是禁区,就算沈粲不在家的时候上面着火了她也不能上去救火。
于是她只在多数傍晚时分看见上面亮着灯,至于谁在里面,她从不知晓。
后来偶尔有一次沈粲喝醉了,躺在沙发上睡觉,宋姐进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她没读过多少书,可是后来每每回忆起那天早上的情形,脑海中浮现的都是“玫瑰花”。
用玫瑰形容再贴切不过了,她想。
并非娇艳欲滴的晨间玫瑰,而是近乎于濒死的干枯玫瑰。
散发着死亡气味的美丽,弥漫着腐蚀般的香,占据了幽深的空间,有些窒息。
沈粲长得很高,近乎一米九的身高有着健硕有致的肌肉相称,肤色很白却几乎没什么血色,青筋随处可见,穿着黑色的衣服躺在沙发上,活像一只休眠的蝙蝠。
宋姐犹豫很久才试着叫醒沉睡的沈粲,得到了一个“生人勿近”的“滚”字。
她赶紧走得远远的,再不去招惹他。
再后来她就一直躲着沈粲,心里挥之不去的总是那天的阴霾。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秦喻绯回家。
剧组杀青,清晨的飞机落地,秦喻绯在十点多钟回到久违的家。
宋姐第一次见那么好看的人,愣是盯着秦喻绯从进门在玄关换鞋到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你是?”秦喻绯看见宋姐也是一愣。
宋姐方才回神,忙说:“我是……我叫宋丽,是……这个家的保姆……”
“宋姐,”秦喻绯笑得非常亲和,“你好,我是秦喻绯。”
“秦喻……”宋姐猛地炸开,“您是太太!太太,您终于回来了!”
“对,但我还是更喜欢别人叫我秦老师,太太这个称呼,”秦喻绯自嘲地一笑,“我还真挺不习惯的。”
秦喻绯打过招呼后就回房间补觉了,宋姐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家里的太太和先生是分房睡的。
两天后她又敏锐地捕捉到,两人不仅是分床睡,就连话都不怎么说。
于是她不得不猜测,两人可能在闹矛盾。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从秦喻绯的口中得知,他们两人并非在闹矛盾,而是本来关系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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