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白天谈到了结婚话题,李思在晚上做梦梦到了父亲李益民。
梦里两个人边吃饭边聊天,不见母亲李真的身影,最后话题又跑到了催婚上,好像除了这件事两人之间再没有什么话题可以聊。
梦里李思在实在委屈,又气又怨,回顾自己的学生时代,没上过一次课外辅导班,没多余买过一本参考书,全凭自己还算聪明外加努力刻苦,才上了好的大学,有了好的工作。
可是父母并不满足,他们希望她一直符合社会期待,而不是拥有自己的人生。
毕业后看到周围人无一例外都有家庭托底,买房买车结婚生子,一切水到渠成。只有她工资花都不敢花,因为要给父母存着养老。
她不想组建温馨有爱的家庭吗?她不想拥有贴心的爱人、可爱的孩子吗?可她拿什么去支撑这一切?
她甚至都不敢想起从前,她贫瘠的童年一直延续到整个学生时代结束,整整二十五年的时间,她一直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掉落谷底,再也爬不起来。
整整二十五年时间,她依靠自己十足的钝感力,侥幸地没有成为贫穷原罪的受害者。
工作后进入社会,意识到阶级壁垒的时候,她会不自觉地后怕,诚觉普通人的一生步履维艰,是人上之人的资源和血包,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光所有力气。
她才不到三十岁,就已经在无数个深夜里萌生出想死的念头,还要让她创造一个生命,和她一起在地狱里走一遭吗?
于是李思在开始控诉,字字泣血声嘶力竭,气血上涌手心冒汗,身体开始发抖,牙齿开始打颤,下颚始终绷得紧紧的,她甚至可以听到骨头咯嘣咯嘣的声音。
她在现实生活中一直努力压抑着的,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怨恨,一股脑儿地,全部都发泄了出来。
父亲李益民低着头一言不发,突然就奔到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出来,当着李思在的面直接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事发突然李思在还来不及反应,捂着脑袋“啊”地大叫一声,瞬间惊醒了过来。
还残留在梦境中的躯体和神志被噩梦裹挟着,脑海中清楚地印刻着父亲李益民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缓缓倒下的身影,逼真到李思在的心口也隐隐作痛,像被一只大手绞成一团。
万籁俱寂的夜晚只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李思在伸手摸了摸脸,摸到一片潮湿。
她坐了起来,双手抱着膝盖,无声地泪流。
情绪稍微缓和之后,李思在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快三点。
她重新躺下,却在接触到枕头感到濡湿的那一刻,胸腔里刚刚才有所减缓的难过又适时卷土重来。
李思在于是翻身起来,“啪”地一声开了灯,房间登时灯火通明,她下床朝门口走去。
刚关上房门健康闻声就哒哒哒地跑来了,李思在弯腰摸摸它的头,随后一把抱起它放回到窝里,顺道关了客厅的灯,来到了和畅房门口。
轻轻地敲了三下门,门缝里即刻有光溢出来,李思在闭着眼睛没有看见,她还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
咔擦一声门把手开始转动,听到动静之后李思在睁开眼,便看到睡眼朦胧的和畅出现在门后。
李思在几乎是扑到了和畅的怀里,一把抱住他的腰,左脸紧贴着他胸膛,眼泪无声无息地、簌簌地流。
她以为自己刚才已经在房间已经哭完了,结果在看到和畅的时候眼泪跟决堤一样,止不住地流。
她刚刚的敲门声很轻很轻,轻到她觉得不会有人能听到,不会有任何回应。
她既希望和畅听到,又希望他听不到。
实在是太晚了。
李思在很少脆弱,也很少哭,记事以来哭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她知道她的身后空无一人,她只能依靠她自己。
然而最近真的频频破功。
可是和畅听到了。
和畅永远第一时间响应她的号召,随时随地。
因为他的积极响应,因为他的如影随形,李思在第一次有了难过的时候不再想要偷偷躲起来的想法,而是去寻找那个温暖的怀抱,那个热源的心脏,哪怕半夜三更。
感到胸前一片濡湿,和畅的“做噩梦了吗”如鲠在喉,他只能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李思在后背,无声地安慰她。
和畅于是就这样静静站立着,任由李思在凌晨三点敲开他的门,抱着他默默哭泣。
他等啊等,想啊想,俯身一把抱起李思在。
早在和畅一只手落到李思在膝弯之际,李思在双手自然而然地环上和畅的肩膀,和畅像是得到默许一样,公主抱起李思在轻轻放在床上,自己随后也上了床。
李思在伸手抱住和畅的腰,把头埋在他肩窝。和畅侧了侧身,把怀中的李思在搂得更紧了些。
两个人相拥而眠。
等到李思在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和畅轻轻地吻了吻她的发际,准备再度进入睡眠。
本以为会很难入睡成功,毕竟有过无数个失眠的夜。结果眼睛闭上没多久就睡着了,一直到生物钟自动响起,整个人悠悠转醒。
和畅早晨一睁开眼就看到李思在的脸近在咫尺,头发胡乱地贴在脸上、卷在脖子上。
他轻轻地拨开贴在李思在脸上的头发,端详她的睡颜。
人一睡着是不是都会变回小孩,天真无害。
李思在在和畅拨她头发的时候就醒了,赖着不想睁眼,托和畅的福,她昨晚睡得很好。
她蠕动了下.身躯,想要贴得更近一点。和畅身上有一种淡淡松木清香,很清新很好闻。
和畅却突然一个弹射下床,慌忙跑去卫生间。
突如其来的动作赶跑了李思在所有的瞌睡虫,整个人瞬间清醒。
落荒而逃的和畅靠着卫生间的墙壁,抬头看向天花板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跑得快,不然一定会戳到李思在。
实在是,太冒犯。
等到生理反应彻底平复之后,和畅重新回到房间。
刚一进门就看到李思在坐在床头,朝他伸出双手。
和畅走上前去回应她,李思在改为跪着的姿势,挺直上半身搂住和畅的脖子,贴在他耳边,呼出的气息扑耳而来:“家里有避孕套吗?没有的话、买点吧。”
说完这句,李思在施施然而去。
留下和畅站在原地,耳朵开始慢慢红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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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周五,下午继续保密考试。
李思在上周零零碎碎搬家,也挤出来了不少时间背题,刷了两遍题库,三遍错题库,大题背了五轮,答案已经烂熟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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