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见感觉到地势渐渐变化,心生疑窦,却没有问。
当追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几乎就在身后数十丈开外时,他们已经站在了断崖边。
凛冽的山风从崖下灌上来,吹得人衣衫猎猎作响。
“跳。”
姜飞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裴应见一怔。
身后,追兵的呼喝声已经隐约可闻。
姜飞飞没有给他犹豫的时间,抓着他的手臂,纵身一跃。
失重感瞬间包裹了全身,风声在耳边呼啸。
裴应见以为自己会摔得粉身碎骨,然而下坠了不过一丈多高,脚下便踩到了实处。
原来断崖之下,还有一个被藤蔓和凸出的岩石遮掩住的平台。
不等他站稳,姜飞飞已经拖着他闪身躲进平台内侧一个狭窄的石缝里。
几乎是他们藏好的瞬间,崖顶上传来了马蹄声和人声。
“人呢?明明是往这边跑的!”
“头儿,这是断崖,没路了!”
“搜!给我仔细搜!”
头顶的脚步声来回踱步,石屑簌簌落下。
裴应见屏住呼吸,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身旁的姜飞飞却连呼吸都轻得仿佛不存在。
许久之后,崖顶的人似乎终于放弃,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直到周围彻底恢复了寂静,姜飞飞才松开一直抓着他手臂的手。
石缝里空间狭窄,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
他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木与风雪的冷香。
“你的身手,不错。”裴应见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黑暗中,他听到姜飞飞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带着嘲弄的笑声。
“跟在那座大宅里的改造相比,这些**的把戏,只是小意思。”
姜飞飞的语气毫无波澜,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却莫名让听的人也感到浑身发冷。
“在那个恐怖的大宅里,为了活下去,我被迫学会了太多非人的本领。”
裴应见没有再问。
姜飞飞似乎也不想再多说,她从石缝里钻了出去,摸索着找到了一条可以攀援下去的藤蔓。
“走吧,这里很快就会被发现。”
她拉着裴应见,顺着藤蔓,灵巧地滑下了峭壁。
接下来的路,他们彻底避开了官道,一头扎进了连绵不绝的深山老林。
姜飞飞展现出了与她柔弱外表截然相反的、强悍到令人心惊的野外生存能力。
她能轻易地从覆雪的枯枝败叶下,翻出可供果腹的根茎;能用几根藤蔓和石块设下简易的陷阱,捕获冻得僵硬的野兔;她甚至懂得如何搭建一个足够隐蔽、又能抵御风寒的临时庇护所。
夜里,两人围着一堆小小的、几乎不见烟火的火堆。
火堆里的枯枝发出毕剥的轻响,溅起几点猩红的火星。
裴应见啃着手里的兔肉,没什么味道,还有些腥气。
但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能弄到这样的吃食,姜飞飞已经非常厉害了。
他吃东西的动作很慢,细细地咀嚼,仿佛在用这种方式感知周围的一切。
在他身旁,姜飞飞正处理着手臂上的伤口。
那是躲避追兵时,在林中被尖利的树枝划开的,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熟练地清洗,再敷上自制的药膏,最后撕下衣摆的布条,单手打了个漂亮的结。
整个过程,安静得像个经验老道的外科大夫,而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
“你的那个叫青义的属下,倒是个心善的。”她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裴应见咀嚼的动作停了停。
姜飞飞像是没察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里带着一丝缥缈的笑意:
“当初在侯府,我就是骗了他,才逃出来的。”
她侧过身,将自己绑着布条的手臂伸到火光前,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看见了我身上的旧伤。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可怜虫。”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寒夜里听来有几分诡异。
“其实这些伤痕本该是秦绵绵替我受的,不是吗?”
裴应见一侧的手忽然收紧。
秦绵绵……
这个名字像一根淬了毒的冰针,猛地刺入他黑暗的脑海深处。
剧痛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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