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安蘅就能将那个金元臻口中那个“草菅人命、蒙着眼朝人射箭”的纨绔公子哥与今日马背上的倨傲男子对应上了。
这么一来,今日在街上的情景倒也说得通了。那小弟指出她们是金府之人时,他会突然变了脸色,他那一眼不是在看普通的官家小姐,而是在看自己那位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用那种眼神?
如此想来也说得过去,毕竟像陈楚青这种人,确实不可能对自己的婚约对象有什么好脸色。中书令几乎算是大夏实权最盛的官员之一,论地位,他中书令二公子的身份可比刚回京复职的金侍郎大女儿高多了。
就方才街上短短的接触,安蘅也能感受到陈楚青此人的高傲,一个两家的玩笑话被皇帝当了真,他和金元臻成了婚约对象,对于他这种人来说,一定很难接受。
尤其是……这个未婚妻还用石头砸过他。
身旁的金元臻一脸心事重重,自始至终都微蹙着眉头。下马车时还差点踩空摔下去,安蘅眼疾手快伸手扶住她的胳膊,轻声问道:“小姐,你要紧吗?”
金元臻摆了摆手,摇头:“我只是没想到这几年过去,他还是这副德行……”语气难掩失望。
安蘅这才猛然反应过来,金元臻年前已经满十八了。大夏律法规定女子十八即到了适婚的年岁,男子亦是如此。
这么算来,那陈楚青与金元臻年岁相仿,应当也到了该娶妻的岁数。
安蘅看向金元臻的侧脸。金洪林才刚回京复职,正是需要找个有力靠山帮衬,好尽快在京中站稳脚跟、以此借力立威的时候。
眼下刚回来,他忙着处理复职后的繁多事务,还顾不上此事,可等过段日子金洪林安定下来,那两家议亲就要提上日程了。
寻常世家府邸中,这种府内后院的中馈调度与小辈婚约议亲,向来都是由主母来安排,可金家却完全不同,这些事反而霍茵没多少话语权,全由金洪林说的算。
若不是金元臻亲口所说,安蘅几乎不能将霍茵与“相州大都督之女”的出身联系起来。掌握大州军政大权的都督,实打实的大官,根基深厚,为何女儿当年会下嫁给金洪林这种寒门出身的小官?
甚至金元臻的生母家虽然现在没落,可过去也是京城颇有底蕴的家族,闫大学士曾经的名头连安蘅都听过,也不比霍茵家世差多少。
按安蘅的观察,霍茵并不是那种完全没有管理事务能力之人,分明是个有手腕的利落人,霍家也并不是小门小户,可她却对金洪林一揽金家大权毫无怨言,甚至帮衬着金洪林。
上次金元臻生辰宴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金洪林擅自取消了霍茵的安排,在下人面前落了她的面子,但霍茵只是面色不太好,转头安抚起金元臻。
安蘅想不通,为什么两个大家之女心甘情愿连着嫁给金洪林,论才貌和家世,她们都值得更好的归宿。
利益交换?可金洪林那时哪有什么利益可交换……
“知衡,发什么呆呢?快进来休息会。”连曲见她有些愣神叫了一声,拉回了安蘅的思绪。
“好。”安蘅回道,跟着连曲进了门。
……
哪怕安蘅受了伤,但教导一切如常,这下是连偷懒的机会也没有了,因为——皇帝下了帖,请金洪林与亲眷参加十日后的上盛节宴席。
传来请帖的那天,安蘅看见齐嬷嬷的眼神透着说不出的情感,到了夜半时分竟独自坐在澜静院旁的花园内。
她半夜起来去茅厕时,在远处望见模糊的人影坐在花园里的石桌前,被吓了一大跳,眯着眼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齐嬷嬷。
安蘅慢慢走了过去,轻唤了一声齐嬷嬷。
齐嬷嬷似乎早就注意到了安蘅,没有表露出惊讶,反而招呼她坐在另一边。
“这次的上盛节几月前就在准备了。”齐嬷嬷开口了。
顺着齐嬷嬷视线看月亮的安蘅微愣了下。
“毕竟是陛下圣临帝位整整二十年岁,该是好好庆祝一下。”安蘅笑着试探地回答。
月光下齐嬷嬷的脸上仿佛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讥笑,转过头盯着安蘅。
“知衡,这些天相处下来,你是个很聪明的人……”齐嬷嬷顿了顿,接着说道,“聪明到连大小姐都被你拿捏住了。”
安蘅脸没有动,仍然微笑着,眼睛却望向了身旁之人。
“齐嬷嬷?”
“你和我好像啊,我第一次见你就如此觉得。仇恨几乎压不住要从眼睛里迸发出来,却还以为自己装得够好。”齐嬷嬷语气带着笑意和调侃,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安蘅瞥向一旁的湖泊,考量着这小湖泊的深度。
“你知道二十一年前的上盛节发生了什么吗?”安蘅收回视线,感知着面前之人无恶意,摇了摇头。
她确实不知道。对于上盛节她只知道这是庆祝大夏开国的节日。
“那次上盛节精彩得我一辈子也忘不掉。”齐嬷嬷轻笑出声,却像是自嘲。
月光洒下来,映在她的侧脸上,安蘅这时才猛然发现齐嬷嬷长得很好,一些岁月留下的细纹也只是给她平添一份气质。
许是平时板着个脸,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竟让安蘅忽略了这一张清秀的脸。
“二十年前那次?”
“是二十一年前。”齐嬷嬷纠正,莫名有些怀念地望着安蘅包扎的那只耳朵,“你觉不觉得我们长得有点像?”
不觉得。安蘅在心里默默想。
见她沉默,齐嬷嬷笑了下,眼神恍惚了下:“那次是先帝过的最后一个上盛节,可那时无人知道会发生什么,大家只是庆祝着节日。”
“宴席办了整整三天,当时我还只是个小宫女,没有资格进入宴席上看看是何种奢靡,但宴席发生的两件事却在宫里传播得无人不知。”
“其一就是霍家女与闫家小姐合奏了一曲《伐鹿曲》,其技巧之妙惊骇诸位贵人,短短一日就被传颂,百姓称之为京城双姝。”
安蘅惊讶望向齐嬷嬷,若是她没有猜错,这霍家女就是霍茵,闫家小姐则是金元臻的生母。她们居然认识吗?
她一直想当然地认为这两人并不相识,作为相州都督之女,霍茵应当在相州长大才对。霍茵是在金元臻生母去世后才嫁入金家,若是相识又怎么会相继扑入金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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