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之前倒霉的次数太多,又或许是真的近年关了,白栖枝这两天的生意格外的好。
她将第一天的钱拿去买了新的笔墨,又恰好将旧的送给了一位来看热闹但买不起笔墨的小孩子,然后将第二天拿去为春花买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胭脂盒子,并将那十枚铜板大大方方地还给了她,等到第三天,她便将所有花出去的本钱尽数赚了回来,还额外多赚了一点点,给自己买了个细细的朱砂手镯。
“哇,你这几天赚了不少吧?”春花看着白栖枝手上鲜红的朱砂手镯恨不得流口水,“沈公子这个假被你放得真值!才几天啊,你画画相,写写桃符就赚了这么多,这要是让你开了画坊,岂不是能赚上更多!”
听她这样说,白栖枝也不好回答,只又抬起手背挡在嘴前痴痴地笑。
她手这样一抬,宽大的袖口下滑,露出落在小臂中间的朱砂手镯,宛若雪映红梅,将这便宜的朱砂显得越发贵气无比。
“对了。”春花又道,“你昨天送我的那盒胭脂颜色真好,比我看上的那个还好,昨天我偷偷擦了一点,你那些姐姐们都夸好呢!也不便宜吧?”
“便宜的,才十几文钱,也不是很贵。”白栖枝答道。
实际上,那盒胭脂要一贯钱呢,她怕春花姐收着心里不好受,这才少说了些。
“几十文钱,你自己做都不能是这个价吧?”春花笑着,撞了下白栖枝的肩膀,“吧罢了,你不好说,我也不问了,今天也还要出去?”
白栖枝点了点头。
春花又道:“我看这几日沈公子好的也快了,你趁着这几日能赚便多赚些吧,等你日后想跑也好有本钱。”边说着,她边看着白栖枝笑,一副打趣的模样。
白栖枝也知道她在说自己上次出逃的事儿,脸上一点点飘起了红云,低着头遮着嘴笑,不敢搭上一声。
她手里的钱越是多,租的地方也就越是好,但这北名大街毕竟寸土寸金,她这点钱想要进街里还是太难,只得找个搭边儿的小地方坐着。
一般这种活儿都是旧客拉新客,可她行踪不定,有些老客都得拉着新客到处碰运气才行,一边儿碰一边儿还得问:“您知道昨儿来这儿摆画摊的小姑娘今儿个去哪了么?”
也算是把她的名头传开了。
只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没两日,这话就传到林听澜耳朵边儿上了。
只因他外边的一些朋友无意间从家中奴仆的嘴里听了一耳朵这事儿,便想兴冲冲地拉着林听澜去看——毕竟跟他从小玩到大的人谁不知道他在长平那边还有个翰林之女做娃娃妻?
“哎!只是去看看,也不耽误你什么,难道你不想看看那小娘子能把人画成什么模样?更何况听说那小娘子端得一副小菩萨的样貌,神妃仙子似的,去看一眼也不算亏。”
说着,那些人便半拥着她去找那位“小菩萨”。
林听澜听到这事儿的第一时间并没有想到那摆摊的小娘子是白栖枝,且不说她没有本钱,到底是翰林之女,这点脸面还能不要?
但真看到白栖枝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恼火。
忘尘给她放假本是想让她来熟悉淮安的,哪成想这小丫头鬼精鬼灵、主意颇多,竟自己摆起摊子来了,不仅丢她白家的人,更是将他林家的脸面丢的一干二净!
眼下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可见着来往客人如此之多,林听澜又觉得她定是用了林家的名号揽客,不然仅凭她一个小姑娘,又不要喝,又不上街揽客,只在这小巷子里一坐,怎么就会有这么多人前来?
她有什么手段值得这么多人前来?
心中揣着恼火,林听澜也不顾自己的那些狐朋狗友在场,当即冲进人堆里,拿出一吊钱拍在桌上,阴沉道:“给我也画一幅。”
白栖枝原本看见那一吊钱眼睛都要看发光了,可视线顺着那人胳膊往上一瞧,眼里的光瞬间消失不见。
白栖枝:完蛋了,要死翘翘了……
“哎呦,这不是林小老板么?”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笑着拱手上前迎道,“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林听澜眼风一扫,那人立马讪讪退下。
这淮安谁不知道林听澜是个出了名的纨绔?因着林家家大业大,他跟着其余那些纨绔子弟逛花楼、尝酒肆,前几年遇上了沈博士家的那位才暂且收了浪荡。就当大家都以为他遇到了良友就要走上征途,谁知这人突然杀了个回马枪,明明儿时便有幼妻,却还将那位豢养在家中当男宠,招摇撞市地宠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位才是他的妻。现如今他又出来找一位小丫头不痛快,谁知道是又出了什么事儿呢?许是两人吵架要随意找个人来出口气吧。
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白栖枝不知道,她只知道明年的今天大抵就是她的忌日了。
眼下旁人都瞅着,她也不敢拒绝,也不敢道歉,只能将那一贯钱小心翼翼地码好,吸了吸冻得通红的小鼻子,执笔蘸墨,佯装镇定道:“客官想画什么?”
林听澜也佯装镇定:“就画一幅小相。”
白栖枝舔墨道:“还请客官稍等片刻,外头天冷,客官可以去旁边的饭馆一坐,待客官吃完面画也就好了。”
林听澜倒也没当着众人的面故意刁难她一个小姑娘,只是冷哼一声,起身拂袖朝旁边的小饭馆走去。
一旁的人见他这模样就知他生气了,问道:“林兄,怎么了?这小姑娘难不成和你有什么恩怨?你若看她不爽就跟兄弟几个说一声,兄弟们这就叫她在淮安混不下去。”
林听澜并未回答,只是高声朝店家道:“店家,一碟酱牛肉,再来一坛你们店里最好酒。”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林听澜究竟是怎么了,连这等苍蝇小馆竟也吃得下去了。
反倒是一旁的店家见这么个金财神进门,登时乐得见牙不见脸,高声应着,生怕怠慢了一点。
四人就这么随意捡着酱牛肉吃,又喝了点小酒,打趣闲聊着,口里不是谁家的小娘子俊俏就是哪家花楼的姑娘伺候人伺候的舒服,说到激动处,恨不得连下三滥的词儿都要蹦出来了。
林听澜就这么山一样地坐在中间,心烦意乱得什么也什么也听不下,只一口口抿着酒,面色铁青。
就当几人谈的正高兴的时候,林听澜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转头,就见着白栖枝拿着画站在一旁。
这画中人的眉眼与他分毫不差,甚至比他本人还要俊朗得多。
离林听澜最近的那人看画笑道:“林兄,这小娘子把你画的不错嘛!既然这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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