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允把宋攸宁的行李收拾好后,拿着自己的东西朝主卧相反的方向走。
他才走几步,身后传来宋攸宁的声音。
“你去哪儿?”
季斯允停下脚步,他的声音很平静:“去杂物间。”
“去那里干嘛?”宋攸宁疑惑地歪头,不太明白他去杂物间做什么。
他低垂着眼帘,轻声答道:“那里清理一下,我应该睡得下。”
宋攸宁眼皮颤了一下。
她刚刚看过那个甚至都称不上房间的角落,不足两平方的地方本身就又窄又小,还摆放着一堆杂物,连扇窗户都没有,怎么住人?
她久久没说话,季斯允当她不同意,面色平静的再次开口。
“大小姐如果觉得不行的话,阳台也可以。”
宋攸宁这次惊讶到连表情都控制不住了。
阳台?大冬天的让他睡阳台,她还是人吗!
宋攸宁是三观正常的守法公民,做不出让人住阳台这种事情,但她还想拉拉仇恨做任务。
计上心头。
她坐在沙发上,跟前几次一样,朝他勾起手指,就像逗弄公园里的流浪狗。
季斯允朝她走过来,她不喜欢仰头看他,所以他走近后,便单膝跪下。
苍白阴郁的面孔表情平静,静静等着她发话。
“小狗怎么配有自己的房间。”宋攸宁毫不客气地说着贬低他的语言。
季斯允垂下的睫羽纤长,微微颤动,他没反驳,也没感到意外。
早已习惯她的恶劣,低垂着头颅等着她继续羞辱,向下的视线中出现她白皙的手,她伸出秀气的一根手指放在他下颚微微向上抬。
季斯允顺从着她的力气仰起头。
“我收留了你,给你一口饭吃,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明明依然是刻薄的语句,可从那双明亮的杏仁眼里,季斯允一点也看不到曾经喷涌的恶意。
她高昂着头颅,仿佛他是脚下的蝼蚁。
季斯允觉得,她天生就该是这样,高高在上,睥睨众生。
宋攸宁手指向下滑,按在青年颤动的喉结。
“我是一位善良大方的主人,允许小狗睡在我房间的地毯上。”
“咕咚。”
她手指下的喉结艰难滑动。
季斯允一向漆黑平静的瞳孔猛地放大。
大小姐……大小姐允许他睡在她的房间……
不是闷热潮湿的地下室,也不是堆满物品的杂物间。
而是她干净温暖的,充满她的气息的,她的卧室。
宋攸宁看着季斯允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总算是舒服了点。
这人可以说是油盐不进,之前那点小打小闹连对方一点情绪都没牵动。
明明随便打个电话就能叫人清理出一个房间给他住,偏偏要他打地铺,这次季斯允总该生气了吧?
恨我,以后一定要弄死我!
“好。”
宋攸宁:“?”
季斯允苍白的脸颊上不知何时泛起红晕,白里透红,加上他阴柔漂亮的长相,看着竟然有些娇俏。
他朝她露出感激的笑:“谢谢大小姐。”
他长得实在好看,宋攸宁一时有些发愣,下意识问:“谢我什么?”
“收留我,给我饭吃。”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舔了舔唇,朝她笑得真心实意,“还允许我睡在您的房间。”
明明有沙发,她是为了磋磨他才让他睡地板,他怎么还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宋攸宁沉默,她打定主意是把这里当度假的,这次没成功,那就下次再说。
季斯允是个切开黑的,城府深,擅长伪装,现在的乖顺不过都是假象。
之前那么多年的虐待,他不恨她?怎么可能!
恨得甚至都不按剧情走,杀了原主几十次。距离她完成任务还有四年多,日积月累的,能不能攒够仇恨值不是重点。
更应该担心的是别一个不小心,提前把自己送下线。
想完这一通,宋攸宁心安理得的开始摆烂。
大小姐往沙发上一倒,吩咐他:“饿了,去给我做饭。”
……
寂静的深夜,宋攸宁陷进柔软的被子,在干燥温暖的环境里,逐渐进入睡眠。
就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季斯允睡在厚实的地毯上,身上盖着宋攸宁的毯子。
房间里很暗,开着地暖,他睡在地上一点也不冷。
季斯允看着床上人影的轮廓,阴郁的目光有些茫然。
现在的大小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刚来宋家的时候,其实他过得还算不错。
虽然睡的是下人房,可比起大山里他那遮风挡雨都成问题的土房子,对于小小年纪的季斯允来说,已经堪比豪宅。
这里的床铺着舒适的床垫,而不是长着虱子的稻草。崭新的纯棉床单散发着香气,柔软又温暖。
跟他年岁一样的宋小姐虽然不喜欢他,经常指使他,让他在夏天顶着烈日跑半个小时去给她买冰淇淋,冬天把手链丢到水池里让他跳下去找。
可他本来在大山里就干惯了粗活,不过是晒晒太阳泡泡冷水,都没什么的。他一直都感激着宋家,把他从大山里接出来,照顾他眼盲的奶奶。
后来宋小姐渐渐长大,认识了很多新朋友,折磨他的方式也越来越多。
不给他饭吃,往他床上泼水,罚他跪在暴雨中,用鞭子抽打他,用指甲刀在他身上剪出细细密密的伤口,反复剥开伤口处的结痂涂辣椒水……各种各样的手段层出不穷。
她在他的身上做尽了恶。
下人们最会看人下菜碟,季斯允在宋小姐的示意下,早就从下人房搬到地下室。
那里阴暗潮湿,连窗户都没有。
夏天热得他整夜整夜的无法入睡,冬天又冷得他骨头都在颤抖。
他早就习惯了。
可今天,她留下了他。
允许他睡在离她这样近的地方,温暖,干燥,还闻得到她的香气。
现在的大小姐不是原来的宋小姐。
从她来那一刻季斯允就发现了。
他阴森森的眼神又投向床上的人,滑腻腻的,像一条耐心等待猎物的毒蛇。
她会留在这里多久?
是“宋攸宁”把他变成了这样,她来了这里,占了她的身份,合该对他负责。
他就是这样的卑劣,感受到了她的好,就不舍得放开,像是黏在身上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他不准她走。
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宋攸宁无法发现那黏在自己身上的贪婪目光。
她久违的做了个梦。
梦里她还是在她现实的世界。
严厉的父亲,冷漠的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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