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芯是过后才知道,自己的转学曾经在陇县引起过小范围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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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县距离浦江一千多公里,没有直达航班,而且飞机票也太贵了,现在的朴芯舍不得,买了高铁票。
周婵去世之前为了防止朴兴南拿走积蓄,只给朴芯留下了两万块的现金作为生活费,剩下的全存在基金会里,等着朴芯成年之后才能逐年继承。
这些天交学费书本费之后也只剩下一万七八。
但周婵显然忘记了一件事,就是朴兴南拿不到钱自然也不会管她。
他和周婵在十五年前,朴芯还只有两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分开之后,朴兴南很快再婚,周婵带着朴芯独自创业,积攒下了一笔丰厚的财富。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前年周婵体检的时候查出了恶性肿瘤晚期,虽然极力在配合医生的治疗,但因为肿瘤恶化迅速,她仅仅撑了一年就离开了。
周婵去世之后,朴芯作为未成年,没有外公外婆,抚养权自然而然地归朴兴南。
刚开始的两天,朴兴南还算有良知的对这个许久未见的女儿嘘寒问暖一番,还特意用木板在客厅给她隔断出了一个小房间。
但好景不长,很快朴兴南的现任妻子就反对朴芯住在家里,理由是家里没钱养她,朴闻马上就高二了,到时候要是上了大学哪里都需要用钱。
而且家里就这么大点地方,朴芯住在客厅里别人还怎么生活?
闹了好几天,终于,朴兴南大手一挥终于决定将朴芯发配到陇县。
陇县是周婵的家乡,二十多年前她就是从这里考出来嫁给朴兴南的。
朴芯没有选择权,当即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她的行李不多,都堆在客厅的角落。
朴兴南住的地方位于浦江的城中村,墙壁因为防水都不到位都发黑发霉。
但就是在这个发霉的角落堆放着高档的迪士尼玩偶,从各国旅行带来的纪念品,还有一些价格在四五位数的连衣裙,原版的日文英文漫画书。
这些都是周婵在的时候买给朴芯的。
她原本是互联网大厂经理,薪资高工作忙,但基本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带朴芯出去旅行。
周婵说看过了远方的风景才会有走得更远的动力。
朴芯把小桌面上的书本都收到行李箱里,然后是衣服,去角落拿那些玩偶漫画书才发现仅仅过了两个多月,漫画书的书页都也开始发霉了。
她扯了几张纸打算擦擦,但刚动手擦了几页,再要扯纸的时候看见朴兴南的妻子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握着铲子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朴芯愣了下,随即收手,攥了下手指胡乱地这些漫画书都塞进行李箱。
连衣裙、玩偶,塞了一半又发现还有些东西行李箱装不下了。
她想着到陇县可能也会有新课本,就把大部分书都拿出来了,漫画书和玩偶也拿出来了一部分。
等到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之后又扫了地把桌子擦干净。
朴芯迟疑了下,鼓起勇气走到厨房对朴兴南的妻子说:“阿姨,这些玩偶我带不走了,留下来给妹妹吧。”
朴兴南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儿,这几天去她外公家住了。
冯梅还在炒着菜,虽然嘴上咕哝着“谁要你的东西,没用的破烂……”但手上还是诚实地接下了。
正说着朴闻从外面打球回来,问道:“妈,饭好了吗?”
“马上就好,”冯梅扬声回答:“问问你爸啥时候回来?”
“一会就上来,刚才在路口看见他了。”
没人再理朴芯,她回过头把箱子都搬到门外,在门口遇到了朴兴南,他买了一袋水果,拿了两个要递给朴芯。
两个橘子,朴芯摇摇头。
朴兴南一把把橘子塞给她,“到了那边安心读书,不要惹麻烦。”
朴芯说了声好。
房间里传出饭菜香,朴闻关门的时候象征性的招呼朴芯:“你要不和我们一起吃过饭再走?”
“不用了,”朴芯说。
说实话她对朴兴南完全没有亲人的感觉了,这些天朴芯更多的感觉是在一个陌生人家里寄人篱下了一段时间。
既然没有亲人感,也不算一家人,她自然没必要去参与别人一家三口的其乐融融。
“哦,”朴闻也没有多问,随即半掩上房门。
一门之隔里面传出冯梅的叫他们洗手夹菜的声音。
朴芯背着书包,费劲地拉着两个行李箱下楼,刚走到门口就把橘子扔进了垃圾桶。
打的出租车去高铁站的时候路过了盛华世纪,朴芯降下车窗看了眼。
以前她就住在这里,浦江最繁华的市中心,后来周婵为了更好的手术治疗把房子卖了。
当时想的是如果能治好,以后这个钱还能赚回来,可是好运没有降临。
高铁到陇县要十个多小时,朴芯买的是硬座票,才刚坐上没几个小时她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梦到了周婵。
她温声告诉朴芯要坚强,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
在梦里周婵的身影很模糊,手冰凉。
这是因为在她去世之前朴芯没有见过她几面,她化疗头发掉完了,严重的骨癌甚至腐蚀掉了部分皮肤,她担心朴芯看见了会害怕。
周婵也希望朴芯看见的是世界美好幸福的一面,而不是病痛,算计,折磨。
朴芯梦见她们还住在原来的房子里,她放学后学着自己炒了一道菜,周婵夸她做的很好吃。
可是朴芯自己尝了一口,却被咸得直喝水。
周婵被她逗乐了,笑着又夹了一筷子菜说:“咸吗?妈妈吃着刚刚好。”
在梦的最后周婵的身影逐渐变淡,朴芯拉住她的手不想她离开。
周婵弯下腰告诉她:“小芯,要快快长大,好好生活。”
然后温柔决绝地拂开她手,身影瞬间就消失不见。
朴芯猛然惊醒,伸手揉眼睛时才发现自己流眼泪了。
温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流淌,无知无觉,像是早已习惯。
她吸了两下鼻子,拿纸擦眼泪。
到站了又费劲的拖着行李箱去换乘火车,到陇县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陇县的火车站特别破,站台不大,灯光暗淡,标示牌上都是锈迹斑斑的铁锈,远处是大片长满荒草的空地。
这一站就朴芯自己下车,她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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