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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威胁

两位男巫在六层的魔法交通司完成了飞路网连接的申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疑,他们还事先准备了一套官方到无懈可击的说辞。然而事实上,飞路网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根本没有进行过多询问,就轻松地为他们处理好了申请与连接——显然,是因为谁也不想同时得罪神秘事务司副司长和霍格沃茨校长。

这会儿是下班时分,拥挤吵杂的升降梯经过八层正厅的时候,像个被倾倒的油桶一样一泄而空。再回过神,升降梯只剩下两人,雷格纳目不转睛地看着缓缓关闭的栅栏门,随后侧眼扫向他身后双臂交叠的黑发校长,直接开口道:“她那边应该已经结束了,我跟她说早的话就在我办公室等我。”

“嗯。”斯内普轻轻地应了一声,无聊地抬眼紧盯轿厢上方的金属数字牌,那个黄铜的小箭头从八慢慢地挪动到九。“说实话,你同意她进入傲罗办公室,是不是想让她在训练里学会控制魔力?”他随便找了个话题。

雷格纳对斯内普会问这番话而感到一点意外,顿了一刻才回答道:“你怎么都看出来了?我确实考虑过一阵,不过反正现在是战后了,成为傲罗应该也不如之前危险了。”

“其实我本打算,她留在霍格沃茨后再训练她的。”斯内普闭了闭眼,目光从数字牌移向面前的金发副司长,声调平淡地说:“魔法部倒也算个好选择,我也不希望她一直局限于霍格沃茨。”

“谢谢你也这样为她考虑,西弗勒斯。”雷格纳感激地拍了拍斯内普的肩膀,笑容温厚地表示同意:“我也有想过,引荐她到神秘司或者其他部门的。是没想到斯威克主任会如此重视她,更没想到原来你教了她那么多东西。”话及此处,雷格纳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踌躇地说道:“说来也奇怪,明明控制不好魔力,她却能掌握摄神取念这种精细的魔法。”

斯内普顺沿副司长的话思虑起来,“有没可能是天赋?毕竟这种东西,到现在都没被研究清楚。”升降梯在这时候停住了,他边说着边和雷格纳一同穿过敞开的栅栏门,步入神秘司大厅。

“是啊,但据我所知,我家里人也并不擅长这种精神类的魔法。其实我还挺想看看她下周的傲罗魔力测试报告的,尤其是她的魔力分析。”雷格纳摆了摆手,话音未落却突然停住脚步。因为他没想到会在大厅就看见像个冰雕般僵住的自己女儿,与怀抱着一大叠文件的珀西·韦斯莱。

“蕾雅?珀西?”雷格纳朝两个人踱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都站在这?”

斯内普也抬头望去,一瞬间就敏锐地察觉到她脸上不寻常的神情。她听见父亲的声音后便转过来,随即也见到这位黑发巫师,须臾间神色似乎变得更加沉重。

斯内普观察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和没有精神的眼神,觉得那是种几乎没在她那里见到过的情绪。

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过。男巫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么一想的下一刻,他就毫不迟疑地看向显得比蕾雅还要窘迫的珀西·韦斯莱。

是因为这个韦斯莱对她做了什么吗?斯内普仔细地端详两人,珀西也在这时侧身转头,正好直直撞上斯内普犀利的目光。珀西那一张被神秘司低弱的光线映照出惊慌的脸,正在变得愈发苍白失色,甚至给人有一种他正在深水溺亡、几近崩溃的感觉。

“爸爸,还有……校长?”蕾雅犹豫地低唤着,缓过神来平复情绪,按捺内心的起伏后解释道:“是我刚想去你办公室,路上遇见了珀西。”她的声音有点失落,有些无法在这时直视斯内普。

“您好……莱恩哈特副司长,”珀西挣扎着偏过头,怀抱中的资料被他搂得更紧,“呃,斯内普校长。”这个问好似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缥缈到犹如被洪水冲去的浮萍。

这傻小子,不会第一天就忍不住跟她告白,然后得知他们的事了吧?

斯内普不无根据地猜测着,随即眉毛拧得更紧。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声音冷淡,没有任何表情地回应:“韦斯莱。”但他不知道,他略微抬起的下颚在珀西看来像是一种严厉的审视。

“我还要去向沙克尔部长汇报工作。先告辞了。”珀西垂下眼睑,迈开步,准备走向升降梯厅。

“要好好吃饭啊,珀西。”莱恩哈特副司长友善亲和地望向珀西的背影,“我怎么看着你好像比上次更瘦了,别老顾着工作,亚瑟会担心的。”他叮嘱道。

“嗯,我会的,谢谢您。”珀西礼貌地转身微微鞠了一躬,再也不敢看蕾雅,更不愿意看斯内普,头也不回地钻进适时到来的升降梯离开了。

倒是……

斯内普低下眼睑,凝视着身侧一语不发、心事重重的蕾雅,她紧随雷格纳穿行在漆黑的走廊之中,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三个人从雷格纳办公室的壁炉回到莱恩哈特家。奥德莉亚少有地提前下班,此时在厨房里忙碌晚餐的准备。雷格纳换下西装后也加入愉快的烹饪,而斯内普则独自坐在客厅的壁炉前,阅读一本他随身携带的书,面前搁置一杯还热气腾腾的伯爵红茶。

蕾雅从二楼走下来,换上了冬季的毛绒居家服,纯白的衣衫看起来宛如庭院中堆积的粉雪。她半耷拉着头,无声地走到他的身边,踢掉拖鞋踩在地毯上,端起他的杯子坐下后小小地喝了一口。

“你应该清楚,自己的脸上可藏不住事吧?”斯内普压低声音揶揄道。他瞥见她抿紧的嘴唇,腾出一只手握住她垂在两人之间的手,又关切地问:“蕾雅,发生过什么了?”

温润的红茶沿着喉咙淌进腹腔,芬芳的香气萦绕鼻端,蕾雅这才觉得在见到斯基特那刻绷紧的心弦终于放松一些,“我正想要跟你说呢。”蕾雅轻轻放下红茶,毫无生气的一颗小脑袋低垂地朝向地面,落寞地嘟哝:“不是什么好的事,西弗。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我相信不会有比伏地魔更糟糕的事了。”斯内普像是想要让她缓和焦虑般低笑一声,松开她的手改为环住她,拇指在她的肋骨侧温柔地摩挲着。他感受到她那身居家服给他带来的柔软舒心感,不自觉地抱得更紧,嗓音也同样轻柔而坚定地安抚道:“告诉我。”

蕾雅张了张嘴,没立刻说话,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斯内普耐心地看她因深呼吸而起伏的胸脯,以及她组织语言时不停眨动的眼睫。良久,她稍稍抬起头,轻声询问:“你认识丽塔·斯基特吗?”

哦,原来不是韦斯莱啊。

只听见这个名字从她口中道出,斯内普已大致猜测到发生过什么事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将她垂落脸侧的头发拨开,顺带转过她的脸面对自己。他确认地看进那双正翻涌着不甘和嫌恶的翠绿眼睛,沉声问道:“与我们有关,是吗?她找到你了?”

“她……”蕾雅难堪地鼓起嘴,蹭着他温暖的掌心点了点头,“……有我们的照片,上霍格米村那天。”

斯内普顿时沉默。他当然熟悉斯基特的名声,知道她的编造和龌蹉手段,毕竟他曾在课堂上逐字逐句地读过她写的哈利·波特和赫敏·格兰杰的报道,还看过各种杂志上刊登的各种关于邓布利多的新闻。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如今自己成为她选中的目标。但是,既然有了确凿的照片,却没有刊登出来,还特意冒险找上她,这说明斯基特别有所图。(1)

那是什么?

斯内普不用过多推断就能得出结论,他想起来,就采访一事他都拒绝过斯基特不下三次。

“让我猜猜,她威胁你的条件是想采访我?”

“我想,就是你想的那样。”蕾雅再次点头,“看来她也有顾虑,觉得这个新闻在这时候放出去不会是一件好事。但她好像又从别的途径获取到你的过去,所以她不愿意——”

“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再往下挖。”斯内普接过话,在听见“你的过去”的时候便了然地冷哼一声。如今,他突然开始庆幸自己一早已向她坦白过那些过往琐事,不至于让她在外人提起这些事的时候对他产生不信任感。这么想着,斯内普缓慢地、谨慎地上下打量身边人,面色严肃地问:“她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他的黑眸中此时隐藏的凌厉锋芒,是蕾雅已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过的。

蕾雅清楚斯内普是真的生气了,这也让她丝毫不怀疑,如果斯基特真的对她做过什么,斯内普会毫不犹豫地采取最极端的报复手段。斯基特是严重低估她所威胁的人,尤其低估了斯内普的脾气。

“没有,除了稍微动手动脚,我想我对她下的手更重。我没事,珀西的出现也阻止了她。”蕾雅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过多担心。

斯内普暂时缓和神情,意识过来是韦斯莱撞正了她们的对话,所以得知他们的关系。但尽管明晰到这点,也不会让斯内普对那位可怜的书记官产生任何抱歉的意思。他平直地继续刚才斯基特的话题,问道:“她想什么时候?”

“她说三天内。”蕾雅说,脸上依然犹有顾虑,话音亦满是愧疚地呢喃:“西弗,我没想过会因为我……为你带来额外的,麻烦。”

“三天,我明白了。”斯内普敛住眼色,指间轻按她的腰,用眼神决绝地驳回她的歉意:“蕾雅,你要知道,我当初做出决定的时候,就曾设想过这些。而且,就算没有你,她也会想到办法挑衅我。”他耐心地想向她解释,“另外,我也想让你明白,当我说没有什么能比伏地魔更糟时,我的确——”

“嗯?”被斯内普一番话惹得再度绽开微笑的蕾雅,本来还在等他将这句话说完,没想到斯内普却突然不继续往下说,而是微微勾着唇角,定定地凝视她。“怎么啦?”蕾雅被他看得脸红,错开视线咕哝地追问,又迅速补充一句:“别这样看我,西弗,还在家里呢。

“我知道。”斯内普笑着捏了捏她的手腕,试图以此躲避她的提问,“没什么,只是想说我是认真的。”

他不会告诉她,是他心里突然锐利地意识到,确实还有更糟糕的事。

——比如说,失去她。但他可不会对她直接承认那种盘踞心底已久的害怕,只会安静地将抱住她、守住她,生怕她下一秒就消失。

“蕾雅!”是雷格纳的声音,在这时和浓郁诱人的烤鸡香气一同从厨房飘来,大概是晚餐已经就绪,“快和西弗勒斯过来,妈妈说有事跟你们商量呢。”

“我们这就过去。”蕾雅乖巧地应声,随后牵着斯内普站起身,两个人一起向餐厅走去。

……

自从周五以来就没有停歇过的风雪攻占下,霍格莫德的积雪再次累积到两英尺深。走在路上的时候,巫师们不仅需要多重的温暖咒,还得谨慎地在鞋底附加防滑的咒语。

今天午后,雪花还在不住地掉落,无休无止到仿佛连压抑的天空也要坠下来了。无处排解的厚雪,使得本来就古朴沉重的巫师村落堆砌成另一种黯淡乏闷的灰白,只看得见烟囱顶端飘远的灰霾,和橱窗里的圣诞装饰不时在被暖气化开积雪的玻璃中露出一角。

进入十一月后,霍格莫德的商家们已开始准备圣诞节的布置,也为了迎接接下来霍格沃茨的霍格莫德日。然而,与主街上的梦幻和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猪头酒吧的周围显露出的是分外市井、杂乱、衰颓的气氛。不平的道路有许多下陷的雪坑,路边新净的白雪与破烂的屋檐淌下的污水结成一块,再被站在室外巫师烟斗中呛出的黑灰所晕染,显得肮脏而晦暗。

黑发巫师推开门,稍微松解些缠在脖子上的黑色围巾,便感觉自己立刻被酒臭、熏肉、还有山羊的浓烈膻味扑了个满面。这是周日的下午,酒吧内早已坐满打扮奇特的巫师们,吵嚷笑闹的声音和一杯杯冒着火星的酒液调和在一起,这些人大概是打算从现在一直喝到深夜。

男巫选择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向吧台,尽量不去看那些看不清面庞、正在交易非法物品的巫师们,仅是草草地用眼神敷衍过几个高声跟他打招呼的人。

吧台后站着一个身材高瘦的老人,一头缕缕分明的毛发灰白如金属丝,跟邓布利多一样有些歪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脏兮兮的眼镜,但眼镜之后是双炯炯有神的明亮蓝眼睛。男巫的视线越过老人,在那扇破旧得看不出颜色的木墙,有个眼珠子还在转来转去的硕大猪头悬挂在那里,嘴边垂下的哈喇子快要滴到酒桶上面。

老人面无表情地看向黑发巫师,眼中还闪过一丁点并非难以察觉到的厌恶,“楼上,倒数第二间房,我想你对我这里很熟悉了。”他懒懒地指了指身后的那扇小门,藏在胡子下的嘴唇弯出个嘲弄的弧度:“哦,提醒你一下,阿不思今天也在。”(2)

“感谢。”黑发男巫与老人的目光平视,内心明了这位比阿不思更为固执的老人,是仍对自己当初犯下的错误耿耿于怀。但这些都已是事实与过往,他并不打算与老人的不满眼色过多纠缠,而是不为所动地抿平嘴唇,慢悠悠地从口袋中摸出一块金加隆,放在吧台那块脏得似乎从来没有擦过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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