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个地方。”
上官玲珑双手叉腰,站在天水街尽头花纹繁复的红木门前,信心十足地燃烧道:“身处危难的邱师姐就在这里等这我们呢!”
齐舒玉想跪下来求她别说了。
整条街的门,无论人店还是魔店都一水儿的低调简约,就这家红得张扬,危机感已是拉满,他搂着云岁鸿的大.胸肌,颤声道:“你还没进去,别瞎说!”
上官玲珑背着他举起一根手指朝天say no,深沉道:“师兄,是玲珑心有所感,我们一起冲进去把邱师姐救出来吧!”
齐舒玉怕的就是她有感,上牙和下牙咯咯咯地打架:“不行。”
“不信?”棠风折扇哗啦一开,吊坠丁零当啷地回响在空旷街道:“一去便知。”
阳光落进他狭长明亮的凤眼,透明的琥珀色瞳仁熠熠生辉。
说实话。
这人妖要肯正经打扮一下说不定是块当男主的好料。
可惜了,
耳背。
棠风扇着风,冲上官玲珑下巴微扬:“小美人,开门。”
上官玲珑收完礼,对棠风的态度就更上一层楼了,开了门毕恭毕敬地等在旁边,待棠风走在前面才屁颠屁颠跟上,连原本捧在手心的薛殷都忘得干干净净。
贫贱夫妻百事哀。
残酷的现实映射看得齐舒玉唏嘘不已,连投向薛殷的目光都有了几分同情。
茶香终究是比不上铜臭的。
少年立即注意到了青年鬼鬼祟祟的目光,一双含水的桃花眼眯起,声音清冷:“看什么?”
“没什么,”青年锦毛鼠似的圆眼滴溜溜转,抖了抖胡须,感慨万千地摇摇头:“只是遗憾我这种搞纯爱的要想过得好除了嫁给身价上亿的富婆别无选择了唉——?”
薛殷眉头微蹙,伸手把齐舒玉从云岁鸿怀里撕下来,粗.暴地拎进了门。他力气大到齐舒玉打了个踉跄,不满地抱怨:“你干嘛啊。”
少年用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盯着他,一言不发。
齐舒玉沉了进去,似乎飞梭在落雪白皑的山间,冷冽空旷,他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惊醒后赫然回首望向身后,再转回来,轻轻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师弟?”
云岁鸿突然出声。
齐舒玉不管不顾,两只手堵着嘴巴埋头往前冲。
少年被他丢在后面,侧身而立,握着剑柄的手指骨节清晰,淡淡掀起眼皮:“大师兄唤我?”
一时间,
空气中似乎有无形的潮水在涌动。
高大的蒙眼剑士步履平稳地略过他:“无事。走吧,薛师弟。”
前方管住嘴迈开腿的齐舒玉哼哧哼哧追上了那对狗男女。
这家店不愧是女主钦点。
多看一眼齐舒玉就已经在心里发表了大量咯噔文学,
今天绝对要在这里栽个跟头才能走的掉!
里面空间很大,非常大,超级大,相当于一层有二十多间寝室的楼面,而一楼除了个通往天堂的楼梯与几根支撑房梁的粗壮柱子,空空荡荡,呼吸声稍微大点都怕传到楼上去。
和其他家做正经黑心生意的店铺摆设完全不同。
上官玲珑踏上一层楼梯,整个人沐浴在白茫茫夹杂金色的渐层朦胧光线中,出水芙蓉的面庞愈发圣洁美丽,柔荑轻搭在扶手上,垫起脚,闭上眼,扬起纤细修长的天鹅颈:“哇——这里的光好美啊。”
不说别的,
上官玲珑长得有几分姿色。
齐舒玉擦掉口水,歪着头左看右看。
但三个男主真的不觉得她脑子有毛病吗?
这么能容忍,
难怪有戴绿帽的本事。
棠风甚至笑意浅浅地附和道:“上去瞧吧,小美人,说不定有别样风景。”
上官玲珑无比欢快地‘嗯’了声,咚咚咚地跑上楼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齐舒玉的心尖上,回声响彻一楼大厅。
他吞咽一口,很男子气概地抱住了身侧离他最近,看起来没几两肉的胳膊,怀里触感不禁让用力过猛的他痛呼出声:“诶?薛殷你胳膊怎么也像是抡铁的啊,硌得我怪难受的。”
冷面酷少斜睨他一眼,
很青春期叛逆地拔出了胳膊。
齐舒玉对他傲娇的态度强烈不喜,眉头紧锁:“跟我装害羞?少来这一套哈待会儿等我害怕起来走不动路你就老实了。”
薛殷眼中寒潭千尺,高深莫测地说了句:“忍耐片刻。”
齐舒玉婉拒道:“不要。”
他俩正单方面水火不容着,一只红色衣袖适时出现在齐舒玉眼下,露出袖袍的大手骨节分明修长,皮肤苍白到蓝紫色血管一览无余:“巧了,那小美人活泼好动,不肯停歇,本宗主正缺个身畔作陪之人,你与我同道如何?”
齐舒玉抬眸。
棠风的人妖笑在死亡顶光照射之下和厉鬼都没有区别了。
“你长这么丑也害怕鬼啊?”齐舒玉为难道:“那你可不要挨着我走,你这公鸭嗓叫起来,我耳朵很敏感的肯定受不了。”
他关不住嘴,一边头不敢抬地大放厥词,一边想越过棠风往云岁鸿边上走,却在迈开脚步时被薛殷揪住腰带扯回来,拽着上了楼梯。
这回齐舒玉再去勾他胳膊,薛殷又允许他勾着了,真他妈奇了怪了,也不知道刚刚是在不好意思什么,都是大吉吉男人,就属他最矫情。
踏上二楼的那一刻。
大开齐舒玉眼界。
离开明亮的楼梯口,整层楼都沉寂下来,陷入幽暗摇曳的烛光之中,大片大片丝滑柔顺的红帐垂落,无风微荡,被烛火一照,将空气都染成暧昧缱绻的绯色。
墙上挂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器具,连内层镶嵌宝石的手铐都有,被封在一个个钻石切面设计的精致琉璃罩中。
齐舒玉已经把身边的薛殷忘得一干二净了,放开他就朝前走。
‘啪’地一声,棠风的扇子开了,十八根尖刺从十八股扇骨中弹出,拦住了齐舒玉的去路,在昏暗中,那颈侧蜿蜒而上的妖丽藤蔓仿若来自深渊,喉间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砺过:“去哪里?”
齐舒玉呆呆地推开折扇,嘴巴张大得能放下鸡蛋:“这、这么多灵器啊?”
他撩起面前的一片红帐,痴迷地趴在琉璃罩前。
刀、戟、剑、枪、斧、鞭……甚至流星锤,都能在这些器具中看到它们的身影,不知道是哪个兵器大佬,能将它们搞出这么多酷到炸的组合。
啊!可恶!
好想要的!
齐舒玉现在使用的长剑虽不是薛殷那种破烂,但也是从白平飞那里继承下来的普通大厂货,一般剑修不吃不喝攒个一两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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