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玥接过柳芸手中丹药,松了口气,随即便想护送他先藏在隐匿的地方。
柳芸虽是恶人,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人生死理应交由官府定夺,他即便是大理寺丞,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杀人。
夏邑从后窗翻身进来:“大人谈得如何了?百姓马上就要冲进门来。”
柳芸一副怨怼之色溢于言表,看向宋玥:“大人不会出尔反尔吧?”
“自然不会,如今情势危急,我先带你退出番木镇交由暂理知县。”
“多谢。”
话音刚落门已然被人用蛮力冲撞开来,领头之人手拎菜刀面露凶相,似乎是屠户作势。
他们身后老百姓目光如炬,瞬间便看到跌坐于地的柳芸,怒喊:“柳芸在这里!找到他了!”
屠户恶狠狠地挥舞菜刀:“识相点的交出柳芸饶你一条狗命,若不听话便与他落得一样下场!”
柳芸瑟缩了下脖子,径直躲在宋玥身后。
“宋大人,千万别让我失望,解药还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服下,你只拿到解药也是枉然。”
狡猾如柳芸,宋玥咬紧后槽牙,早在心里用刀子将此人戳成了筛糠。
“各位乡亲们还请息怒,在下大理寺丞宋玥,受暂理知县所托前来整治柳芸自治番木镇一事,此人乃官府官员,还请各位乡亲们留他一命待官府严惩。”
百姓们此时怒火攻心失去理智,全部逼上来,宋玥险些被挤得窒息。
夏邑也同样不敢伤害百姓,只是这些百姓犹如疯了一般逼上来,即便他们有心护住柳芸但依旧力不从心。
偌大的房间居然容纳下了五六十人,柳芸心中暗叫不好,企图抽身离开。
被眼尖的百姓看到拉回来暴揍了一顿。
他贪污的尽是百姓们的血汗钱,百姓怎能不气?
此人看似学富五车颇有才干,实则软弱无能颐指气使嚣张跋扈。
所幸张魁首级出现在城楼,唤醒了百姓们的理智,柳芸坑蒙拐骗,不过想借自治捞取好处,达成目的便离开,不仁不义至于斯。
宋玥攥紧双拳,无数次想从人群中将柳芸带出来却是徒劳。待人群退却时他血肉模糊,形容惨极,甚至头上破了一个大洞,正在汩汩朝外面流血。
他并非是为了柳芸如此,只因柳芸方才说解药用法特殊。在他看来百姓殴打柳芸至死乃是正义道路,他也恨不得朝他踩一脚。
人群散去,柳芸早已断气,百姓们见他已死就此作罢。
只是……
宋玥将身子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柳芸捞起,柳芸已断气,只双眼死死盯住他十分可怖。
宋玥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将柳芸丢去一边,夏邑也不解气,随即踩了两脚。
宋玥咽了口唾沫:“咱们出来几日了?”
“大人,只剩下一日时间了……”夏邑知道他想问什么,颓败道。
不知用法,只将解药服下是否会有副作用?
“将柳芸的尸首入殓,并对知县言明情况。”
他们方才从柳府走出来,门口又围了一堆人黑压压一片。
宋玥蹙眉,却不知是何情况。
柳芸已死,他们莫非还要找他的麻烦?
“不知为何大人要保护柳芸?”带头的正是方才那个屠户。
他目露凶光狠狠质问。
宋玥:“保护要犯是本官职责,本官还未质问你们为何不由分说将人打死,你们反倒来寻我的不是。”
“休要听此人胡言乱语,他不过是借刀杀人坐享其成!”
一个人高声响起,宋玥听着颇为耳熟。
此人跻身人群之前,满脸怨怼鼠目寸光。
正是那日被许清清和宋玥坑害,被迫高价买下百姓火草布的云城乡绅于颖!
宋玥有上当受骗之感。
于颖胸有成竹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无人知晓当日云城知县被查抄,堂堂大理寺丞觊觎美色娶了贪官,事后夫妻屡次三番想拉他人下水,别的知县皆中计,张知县不过略知实情便被灭口。
而他表亲柳芸也同样因为这件事威胁他们夫妻反被利用,乡亲们一直被这蛇鼠一窝蒙骗,本人如今便挺身而出为大家做主上奏州长。”
眸子晦暗狭长的护卫面戴金羽面具,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宇轩昂。
身后一众身着黑服的暗卫追随,且押送着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男人。
男人虽不修边幅胡须长极,只是五官棱角分明深邃,即便身着镣铐依旧潇洒自如,甚至在嘴里哼着小调。
“我说宇护法,你确定要这样押着我回教中?若是教主看到只怕会批评你。”
轩辕集嬉皮笑脸提醒。
一柄寒光在眼前施展,轩辕集被这道霸道的剑气威慑到,收敛了几分。
“轩辕集,我劝你别和我玩心眼,我的心眼可比你多得多。”
他随意挥舞了几下长剑,动作潇洒翩若蛟龙。
“之前教主不舍得杀了你,屡次三番又抓你回去,不过是教主一时被你鬼迷心窍,只是如今你身为叛徒,怎么配提教主?若非教主下令护你,我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别呀宇大哥,怎么说毕竟我也是你们教主的心上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对我客气点没有坏处。”
触及宇护法霉头,他当即变了脸色朝轩辕集刺来。
轩辕集手腕虽被镣铐相连,但武功傍身,朝后一个后空翻丝滑避开了他的攻击,反而朝宇护卫头上吹了口气。
宇护卫手腕一扭朝他要害处刺去。
轩辕集躲避不及,闷哼一声。
“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留下外伤,这力道不错,你且受着。”
“你个叛徒,别以为教主不知你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此次回去你永无翻身之日。”
宇护卫道。
“我做什么了?我到底做什么了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莫非……”轩辕集八卦道。
“莫非你喜欢教主?”
宇护卫被说中心思,原本白皙的耳朵红了个透,复板着脸道:“与你何干?”
“算了算了,带我回去吧,看你们也追了我这么长日子也该累了。”
轩辕集活动了下手腕,顺从道。
宋玥难以脱困,只得将解药交给喜儿让她带回。
一个弱女子不会引人怀疑,也不会怀疑她与贪官许澈和大理寺有何关系。
喜儿施展轻功,从未有如此强烈的归还欲望,一想到大人被病痛折磨昏迷不醒,不觉心酸。
她来前已得知新上任的知县派人保护大人,她这才敢大胆离开。
此事也要多亏那油嘴滑舌的轩辕集,是他说服了知县。
至于宋玥能否脱困,和她无半毛钱瓜葛。
此事起因皆是因为宋玥,大人变成那样也与他有关,他们二人便就此扯平了。
这几日过去,百姓们的暴怒逐渐平息下来,许是听闻张魁已死,大理寺前去压制番木镇暴乱。她还以为这知县会袖手旁观,没想到有两把刷子。
宅子门口围着许多陌生的面孔,皆穿着官服,和宋玥他们一样袖口与领口处绣有流云白鹤与竹叶纹样。
他们眉头紧蹙,叽叽喳喳不知在商议什么。
宅院另一端迎面走来一矫矫不群之人大约三十岁左右。他意气风发,似霁月清风又如天上皎月。
即便与他们穿着一致,此人服饰较他们更为华丽繁复,腰带系着细腰带,显得宽肩窄腰,但眸子酝酿出难以掩饰的野心,给原本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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