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杀我?”裴紫衣愕然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我跟了你整整八年!这八年来我为重云做了多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不清楚?”
裴紫衣突然说不下去了,她惨然一笑,再看向喻景淮的目光中充满绝望,她的嘴唇在颤抖,指甲因为用力嵌满了泥宁,印象中的满是风采早已不复存在。
云染从未见过裴紫衣此狼狈的样子,她突然觉得面前这人有些可怜,就像当初得知喻景淮想杀自己时一样,绝望又卑微。但她们又不太一样,至少喻景淮从未对她说过如此绝情的话,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也从未亲口承认过要杀她。
那对裴紫衣呢?
云染不自觉看向身旁的男人。
喻景淮还是冷着脸没什么表情,他淡淡道:“当初是你跪在地上求我才进了重云门,我可曾逼过你?”
“是!是我求你让我跟着你!”裴紫衣急道,“可当初是你救了我所以我才会——”
“我救了你,就不能杀你么?”喻景淮懒散地抬起眼皮打断她剩下的话,不带感情地瞥了她一眼,“再说我也不是为了救你,我只是看上了你身上那颗皎月珠而已。”
说完,他将那把“皿魄”提起,剑柄对着云染晃了晃,而后笑着问:“怎么样,是不是很合适?”
他说的是剑穗上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相传皎月珠材质奇特,虽然白天看起来只是光泽感较好的普通石珠,但到了夜晚若有月亮,在月光的照映下皎月珠便会流光溢彩,散发出缤纷奇异的颜色。江州裴家虽然已经没落,但他们的家传之宝一直被好好的保存下来——就是那颗皎月珠。
十七岁的喻景淮刚刚继承门主之位不久,尚是盛气凌人的少年,他救裴紫衣的事门派中的几位长老都是清楚的,可谁曾想他出手灭了七条人命救下那位亡命女子,竟然只是因为自己的剑还缺个配饰?
不过想了想,这事放在喻景淮身上也算正常,以他的性子是做得出来的。
云染默不作声,再看地上的裴紫衣已经惊愕到说不出话来,像是遭受了十分严重的打击。也难怪,钟情了那么久的人扬言要杀了她,非但如此,就连一开始的搭救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误解,这种事不论放到谁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
裴紫衣突然认命般的笑了,那笑中的冷意将她的面容都衬的更显孤傲,她越发张扬唇边弧度,突然起了身笔直的站着,就那么看着喻景淮。
看了一会儿,她却是一扭头转向云染:“门主要我说清楚些......好,我就跟你说清楚。”
“那日的确是我偷听了他们的对话,赤羽那边也是我传出去的消息,包括林霖那日找你送药跟你说的那些话也是我安排的,事已至此,我裴紫衣敢作敢当!”她转头看着喻景淮冷冷一笑,“那你呢喻景淮?你杀了陈奇,不就是为了阻云染去见鬼医,你担心她知道真相——”
说到这,她突然指着喻景淮,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极为激动。
“是你跟容烨合谋杀了云染一家!事后你把云染带回重云门,容烨把越曦带回来皇宫,事成之后你们不仅互相包庇还将过错推给其他人!你们两个冠冕堂皇的小人!”
她说什么......合谋?
这其中还有皇帝的参与?越曦果真在宫里?
云染心中咯噔一声,立刻看向身边的喻景淮,只见他眯起眼,握在剑柄上的手指好像微微动了,云染觉得他手中的剑仿佛下一刻就要出鞘。可他最终没让它出鞘,而是突然挑眉好笑的看着她。
“没做过的事,我承认什么?”他反问,却看到云染正看着他一脸的探究,想要印证裴紫衣话中的真假。
他蹙眉,微微摇了摇头。
裴紫衣垂下眼帘,不着痕迹的抿起唇,似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答案。她很快的转头,深深看了云染一眼,眼神中的情绪十分复杂,让人一时间难以解透。
可她突然又仰着头轻笑了几声,笑声里带着数年压抑终得解脱的释然和明媚。
她的目光落在喻景淮脸上,认认真真地看了好几遍,像是要把他的面容牢牢印在记忆中。
终于她缓缓张口:“喻景淮,她会死在你手里,可我不会——”
话音还没落,裴紫衣脸色陡然一冷,手腕之下赫然露出一把弯刃匕首,那尖锐刀锋方现了真身两分,喻景淮已经迅速缆着云染腰间退了半步,又退了一步。再抬手间剑鞘已横在身前,其中之意很是明显。只要裴紫衣敢有任何不利于云染的动作,这柄“皿魄”一定会立刻出鞘削了她的脑袋。
可裴紫衣没打算那么做,她的匕首很短,因此很快被握在手中,在云染刚眨了一下眼睑后已经划过修长的脖颈。与她眨眼之前唯一的不同是,那条雪白好看永远高高扬起,带着她自己傲然的颈项间多了一道细长齐平的红线。接着那红线越发显眼,那是她颈中的鲜血正在缓缓渗出。
大约那边匕首过于锋利,亦或是她的手法太过利落。她是重云门的护法,她清楚的知道如何杀一个人,也清楚的知道如何能体面的杀了自己。
所以她这么做了,接着她直直的倒了下去,她的眼睛已经阖上,就连唇边的浅笑都是生前精心设计好的。
这一切的发生到结束不过两个呼吸之间。
裴紫衣死前的话却像扎了根一样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回荡。
“她会死在你手里”,这句话就是在告诉她,喻景淮终究是要杀了她的,至于为什么要杀她可想而知。若是这话在前几天说与她听她应当是会信的,只是今非昔比,再听到这话不免心中起疑。
喻景淮并没注意到身后姑娘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他上前蹲下轻探裴紫衣鼻息,确认地上躺着的已经闭了气只是一句冰凉的尸体。
“便宜她了。”他冷哼一声起身,对着树林深处道了一声,“子源,收拾干净。”
谢子源也来了?
云染跟着他目光看去,果然见谢子源的身影随着话音落下从高处一闪越下。那张脸和谢子初有七八分相似,明明只是年长少许,却带了颇显老成的沉稳之色。身上的湛蓝布袍已经洗的略微泛白,细看肩膀处也已经起了毛。
谢子源颔首:“师父、云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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