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若水镇正值盛夏,天空蓝得通透。
从海面蒸腾上来的水汽混着热辣的阳光劈头盖脸袭来,直让人想躲回干燥的空调房里蜗居个天昏地暗。
巷子间的青石板路上,一只白猫拖着毛茸茸的大尾巴跑得飞快,急得爪子都恨不得擦出火星子来。
有路边的人随意一瞥,急忙让同伴回头看:“你看那只猫的尾巴是不是着火了?”
“我看你是热得眼花了,那估计就是尾巴有花纹。”
许是被说服了,“也是,走了走了。”
要是箜澜能够听到一定会感叹他的好眼力,因为她尾巴确实被烧着了,但罪魁祸首不是普通的火,常规办法灭不了。
她一个月前通过了神仙管理局的考核,本以为有了编制就能舒服躺平,提前准备养老,谁知道刚一入职就被命书选中调派到人间来。
命书就给出一句判词:父不养,亲不待,年少失恃,死因不详。
让她来人间给一人修正命运,令其避开本不该出现的死局。
虽然命书语焉不详,但箜澜觉得自己特别行,肯定能很快功成圆满回局里去,风风光光升职加薪。
可惜世事不如她所愿,耗费了整整半个多月找到了命书指向的雇主,彼时她的灵力在命书的强制干扰下已经开始衰退。
好不容易在京州找到人家的住址,又得知此人不在家。
她用自己所剩无几的灵力寻到这里来,在半路上被打回原形,尾巴尖的火是命书给她的警告,也是对身持命书者的约束。
她需要尽快赶到雇主身边才能恢复灵力。
箜澜欲哭无泪,尾巴尖疼得她想原地打滚。
终于近了,她能感觉到能量的链接,一个急转弯就猛地撞到门上。
好嘛,大门紧闭,也不知道她脑门长没长包。
她回头吹了吹尾巴,打量了一圈确认附近没人,距离也在她现在的能力范围内,硬着头皮挥霍光最后的一丝灵力,把自己直接传送到雇主身边。
一阵银光闪过,箜澜眼睛都还未睁开,谁曾想脚底没踩稳打了个滑,整只猫向前一怼,紧接着“扑通”一声——
“喵……咕噜咕噜……”
谋杀啊!我不会游泳!
“喵……咕噜咕噜……”
有没有人救救猫啊?
她闭眼扑棱着爪子,水花四溅,只是还没等她叫出第三声,就被一双湿漉漉的大手捞了起来。
箜澜本能地甩了甩脑袋,刚睁开眼睛就被一双有些冷淡的眸子摄住。
面前的人眉眼深邃,瞳仁乌黑,眼底却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对于她的突然出现也仅仅是讶异了一瞬,很快就归于平静。
命书的感应从识海中传来,引线的另一头就在眼前,尾巴尖的灼烧感已经消失了。
箜澜因为落水而停滞的思绪重新启动,脖子一缩,四下看了看才发现不对。
房间里雾气蒸腾,她面前的人发丝还在滴水,上半身光裸,只堪堪围了一条浴巾。
天杀的,这是给她传哪来了?
“……喵。”
她这是一来就闯了雇主的浴室,还掉进人家浴缸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征兆,她觉得现在就可以挖个坑把自己就地填埋。
出师未捷身先死。
箜澜决定暂时装死,任务谁爱做谁做,反正她不想管了。
结果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尾巴尖就如遭雷刑。
刚刚的烧伤还没好完,她的叫声一下变得凄厉尖锐,挣扎得动作太大,又把自己摔进了浴缸。
“……”
对方大概也没想到她能给自己又摔进去一次,再次把她捞了出来。
这次箜澜学乖了,把心里的想法屏蔽得一干二净。
一人一猫两相对望皆沉默。
良久,箜澜悄悄动了动耳朵,弱弱“喵”了一声,不知道是对现状的心虚还是想要提醒他自己的存在。
然而对方只是打开浴室门,把她放在门外的垫子上。
门就在眼前被关上,被送出浴室的箜澜眨巴着眼睛沉思——一个不好的开端,或者说一个糟糕的第一印象,还能被扭转吗?
不知道,她没经验。
不过神管局论坛上好像有前辈的经验,她打算恢复之后就上去瞅瞅,借鉴借鉴,实在不行她就霸王硬上弓。
正这么想着,浴室门再次打开,出来的人已经换上了浴袍。
她被人裹着一块干毛巾抱了起来。
箜澜费力地仰起还在滴水的猫脑袋,只能看到对方锋利的下颌线,还有凸出的喉结。
刚刚她就发现了,这人和她之前想象出来的,需要被救命的小可怜形象不太一样。
商珏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方才在换浴袍的时候还特意检查过浴室墙壁上的小窗,纱窗仍然关得好好的,没有打开过的痕迹。
更何况——
对方凭空出现的那一幕他透过被雾湿的镜子看得分明。
他随手拿过吹风机向楼下走去,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被打湿了全身毛发的白猫,语气听上去像是在自问:“迷路了?”
不眠不休地赶了许多天路,乍一停下来,疲惫感翻腾着席卷而来。
“迷了路”的箜澜在雇主怀里有些昏昏欲睡,直到被放在软垫上才迷迷瞪瞪地掀起眼皮。
“喵……”
我可不是迷路。
想到自己现下还没办法开口说人话,只能悲伤地摇晃尾巴以示否定。
回应她的是静音吹风机吹来的恰到好处的热风。
更催眠了。
商珏既不在意她是否来路不明,大概也不在意她能不能听懂、有没有回答,只是在瞥到她尾巴尖的时候顿了一下目光。
吹风机的风是开得最弱那一档,温度也恰到好处,等手下的猫毛完全干燥的时候,白猫已经摊成一张猫饼睡熟了,呼吸声很轻,一动不动。
商珏收拢吹风机的电线,起身顺手拉起纱帘挡住刺眼的阳光。
窗台上的细径白瓷花瓶里插着唯一的一支白色月季,一股热风恰好透过窗隙拂进来,光影摇曳间,月季的影子恰好映在白猫脸上。
直至窗外太阳西落,温度稍降,室内空调吹出的凉风也渐熄。
箜澜再次睁眼时才意识到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一整个下午都过去了。
她用爪子揉着两腮,顺势捋了捋被压扁的毛。
“醒了?”
来人一身闲适的深灰色居家服,手里正端着一个桃木托盘。
仅凭自下而上的视觉,箜澜大概能看到托盘上有几个碗碟,下一刻那个托盘就被放在旁边单独整理出来的一张矮桌上。
给她的?
她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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