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已过,王祐趁着夜色,领着十几个亲信,趁着城门守卫交接,偷偷溜出去,直奔金获大营而去。
“大哥,王祐真的可信吗?”金迟怀疑道。
“管他可信不可信,砥原之人留不得,”金获端详着小掖的地图,道:“今日事成,你尽可杀之。”
金迟点点头。
王祐掀开帐门走进来,后面众人跟着他行礼。
“末将来迟。”
“何迟之有呢,”金获扶起几人,道:“多亏了王将军送来的地图,我已安置妥当,只待今夜行动了。”
王祐点点头,道:“那陈台甫刚愎自用,绝对想不到小掖会因他的自负而丢失。”
“我不是不相信王将军,只是你前几天的信件说,今晚是取下小掖的绝佳时机,有何凭据呢?”
吴庸问出了金获的怀疑,虽然这个时间点葳川一开始就说明了,但未免太准太巧。
王祐叹口气道:“不用末将说,各位将军也知道今日是我父头七。”
“不瞒各位,我父是凶死,这几日家中颇不安宁,法师说需要午夜在城门点灯,大敞城门,唤我父名讳,招其忠善之魄,以安家舍。”
“哦?”领兵打仗多年,也见识过不少灵异事件的金获感到奇怪:“那陈台甫会同意大开城门?”
“将军不知,”王祐继续道:“本来陈台甫是不肯的,但前几日天刚黑,将府众人见我父身着血衣,飘在陈台甫身后,手中拿着铁索,红舌长伸,欲索其命。为苟且偷生,陈台甫不得不答应。”
听得吴庸背心发寒,怪力乱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我们今晚还能行动吗?”金迟道。
金获狐疑地看了看王祐,他神情稳定,目光坚定,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哼,管他是人是鬼,谁敢阻拦,我便杀谁!”
王祐十几人退至帐外,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几人散在了来往的兵士里,其余十来人站在帐外待命。
*
民众自发地在城中点起灯,又拿来纸糊的梯子,在城门口烧起来,口中煞有介事地念叨着往生极乐之类的话。
冯老将军领人将做法事的灵台、祭品和灯盏,整齐、有序地摆放在城门。
陈台甫还是站在城墙上,远远看着金获这边的火光。
漫长的等待过后,子时已到。
此时小掖城门大开,中间的灵台上燃着一盏小灯,众人提灯呼唤:“归来吧,王老将军,归来吧~”
*
埋伏在城边的金迟小队,迅捷地射杀了城门口和城墙上正在呼喊的人。
他往后一招手,黑漆漆的夜突然火光大亮,原来金获的军队一直摸着夜色前进。
在王祐的引领下,众人迅速进入小掖城内。
城中一片祭祀之像,纸人、纸钱、灵幡到处都是,城墙上的人一动不动,也好似纸人。
金迟心下生疑,而王祐还在将军队往更深处领。
一声风被撕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由远而近,即将穿过金迟的胸膛之时,他敏捷地一侧身,那箭便直直扎进了一边的柱子。
“不好,我们中埋伏了!”
箭雨自上而下地射过来,金迟挥剑艰难躲避,抬眼看见刚才城墙上的“纸人”们,现在个顶个鲜活,正在奋力射击。
而王祐已经消失不见。
好一计“瓮中捉鳖”,金迟心想,人高我低,防守和攻击都处在不利地位。只好传令众人迅速撤离。
然而他们所在的位置实在太深,后面的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前方一片喧闹,也急着往里赶,生怕少拿了一分功劳。
金迟不敢再往里面去,也怎么都出不去,只好靠着城墙挥剑自守。
远处小掖燃起一盏孔明灯。
金获出帐,看到那灯越升越高,正不知何意,突然一种不好的感觉划过心头。
“庸弟,你带一万人马,前去救迟弟,不可恋战,速战速回!”
“是!”
吴庸一对人马刚驶到小掖城门,突然天光大亮,众人回头,营寨里已是一片火光,吴庸心下一狠,当机立断,遣散众人前去营寨救火。
原先还困在城门口的兵士,见到众人回营,也调转马头迅速往回奔去。
借着火光,吴庸看了个明白,城墙上全是穿着盔甲的人,他们如同机器一般,瞄准下面的人,射出一支支利箭。
而下面已经横尸遍野,金氏的兵士们用尸体盖住了原来的地面,血水毫无声息地淌着,真是一副地狱之像。
吴庸下马,沿着城墙边,一边躲避箭雨,一边呼喊着金迟。
金迟听到吴庸呼唤,也慢慢向其靠近。
二人骑上马,正待离开城门时,从不远处传来声怒喝:“小儿休走!”
吴庸打马,迅速奔向营寨。
坐在吴庸身后的金迟转头循声望去,城门上站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翁,他眯上眼,拉圆了手中那把弓。
一支箭由远及近,金迟仿佛看见那光洁的箭头上锋利的棱角……
冰凉的触感从身侧传来,吴庸低头查看,一支箭射穿了自己肋边的衣服,他不禁得意起来:“迟弟,你看,那老儿的箭法也不怎样。”
身后没有传来往日爽朗的笑声,马儿的脚步突然轻快,吴庸心一沉,回头一看,金迟已经滚出几丈远,一支黑箭贯穿了心房。
*
金迟躺在金获的榻上,脸色苍白,已经死去很久了。
天色逐渐亮了起来,小掖那边挖土的声音,逐渐被营帐中此起彼伏的哀叹声盖住。
金获坐在榻边,一言不发地看着金迟,吴庸也沉默地站在一边。
他们三人自金获十五岁就陪伴在彼此身边,金迟年纪虽小,可每次都冲在最前面。
“到底是谁骗了我,”金获捏紧了拳头:“此仇不报,我金获誓不为人。”
“这黑箭白尾,分明就是王伯肯的箭,”吴庸道:“我们被王祐和陈台甫骗了。”
金获短暂地叹了口气,悔恨万分:“是我不该轻信他人。”
*
“一把火烧了就好,何必大费周章。”王伯肯跟在陈台甫身后,他们正在巡视昨晚的善后工作。
昨晚除了那几个城门口和其上方的守卫,小掖几乎无人伤亡,而金氏不仅损失了三千余人,还被一把火烧光了粮草。
“他们也有家人,也不想打仗,死了就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王老将军点点头,没想到陈台甫和传闻里的浪荡纨绔完全不一样,这次的计谋和处置尸体的方式,让他对陈台甫从心里感到敬佩。
“趁他们现在缺少粮草,我们何不乘胜追击?”
“虽然昨晚挫败了金获,”陈台甫缓缓道:“我们的兵力、武器仍旧远远比不过他,若现在追击,他们很有可能跟我们拼命,到时候更难应付。”
“这我倒忘了。”
*
司徒清野收到陈台甫的信件,事情果如他所料,这一次算是砥原欠葳川一个大人情了,他摇摇扇子,自顾自地笑起来。
实际上,司徒清野只是让陈台甫和金获做了个选择题,题名为“信任”,他给陈台甫的信上清楚地写明了计谋,也在给金获的信上写明了破计之策,至于他们怎么选择,司徒清野不再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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