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您这本书染了血污,您还要留着吗?”侍女托盘里放着浸透血水的书本。
裴雪慈洗净血污,换上干净的衣服,此刻披散着一头如瀑青丝。她让侍女放下托盘,问:“飞鸿……一切都好吗?”
侍女道:“飞鸿娘子一切都备好了,娘子可要去瞧一瞧?也好安心。”
“……”裴雪慈沉默半晌,才摇摇头,“我无颜见飞鸿,而且,以后会相见的。”
侍女吃惊,要细究这话时,见裴雪慈已然侧开脸颊,专心去看那本血书。
裴雪慈翻开血书,手指一顿,整个人如同被冻住。她从没有想到……这本书的字迹竟然清晰了……一个个字跳入她眼眸……
胸口猛地一窒,裴雪慈胸腔掀起巨大的苦潮,几要她性命。
“王爷见安。”侍女出声,惊醒了裴雪慈。
裴雪慈将血书合上,快速放进妆台匣子。
周照璧一入内,便见一个雪白人影。她一身柔软的中衣,一头及腰青丝,眉眼淡的好似散去的雾气。
他心头如锥。
不应该为了封王大典这种小事忽略了她的平安与康健。
不由分说,周照璧横抱起裴雪慈,将人轻轻放在床榻。屈尊弯下膝,半跪在榻前。目光落在裴雪慈脚踝,骨瘦可见。清透皙白的皮肤下,是青紫的脉络。
周照璧伸出修长的手指,欲要触及脚踝上的红紫,却扑了空。裴雪慈下意识地将伤掩盖在裤管下,“上过药了,没事了。”
“是吗?”周照璧目光似短暂停止一息,而后坐在榻尾,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出手,攥到那伤痕,“这样呢?”
“嘶——”裴雪慈痛得直吸冷气。
周照璧缓缓抬起眼睑,看了一眼她痛苦的表情。而后,并指按在伤痕上,“逞强,嘴硬,你是全都会了。如此看来,你这个上京赶考的书生确实是不需要我了。”
裴雪慈觉着伤痕处在发烫,她的痛不知不觉间竟缓解大半。惊讶之余,又被周照璧的话说的心虚,“也不是完全不需要世子的。”
“好。”周照璧动作如旧,却语气坚定说起旁事,“既然如此,我今日将所有话问清楚,也免得我日夜心火难消。”
“当初让你以后族孔家女的名分去参我的采选,你为什么不答应?还十分生气?”
这是宛华的第一个任务。
裴雪慈手掌摸上额头,不解地看着周照璧,“世子这话从何说来?我从未听过这样的事。”
周照璧手指一顿,抬眼定睛,凝视裴雪慈,似乎想从她神情中寻到破绽。末了,都没有找到她装疯卖傻的迹象,才拧眉头道:“宛华之所到你身边,就是为了此事,她没有告诉你?”
裴雪慈愈发惊讶,“她从没有跟我说过……”倒是跟她说了很多竺兰荪的事。
周照璧压抑心中的恼怒,又问,“那我留你在府里,你为什么不答应?不要说你没有理由,可你先向我——”
他没有直接提及那个吻。
裴雪慈已然脸颊煞红,滚烫蒸得她眼眶起雾。
见她被问住,周照璧继续追问:“皇后告诉你了吧?你还是不愿吗?”
裴雪慈猛然看他,心中发苦。她怎么能答应皇后的要求,怎么能轻易将自己心仪之人拱手让人?她倔强道:“我不愿意!”
周照璧停下手指的动作,似乎也有些恼怒。他声音不复之前的和缓,“就这样不愿意留在我身边?祁州就那样好?”
裴雪慈张张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我和竺兰荪你只能娶一个。不,是我和别人,你只能娶一个,哪怕你将来是浈阳王也只能一生娶我一个。她知道这样的话,在如今的情势下,是如何也不能说出口的。末了,只能低低的,闷闷地说:“跟祁州没有关系。”
周照璧冷不防站起身,裴雪慈以为他负气离开。却不想他直接坐到身边,占据她身边一切位置,逼着她与他对视,“真的不要嫁给我?”
裴雪慈别开脸,“不嫁。”
周照璧却在她的声音里笑出声,他语气微妙,“可是听起来你怎么很难过的样子,明明被拒绝的是我,不是吗?”
“我困了,世子请回——”裴雪慈要钻进被褥,被周照璧抓住肩头。对方来势如破竹,不留给她一丝逃避的机会,将她直接抵扣在帐后的墙上,面颊欺近,前所未有的距离看着彼此。
“你怕什么?”周照璧吐息回荡在两人之间,手指指腹不由得摩挲在裴雪慈跳动的腕脉上,“怕我变心,还是怕以后没有子嗣?”
裴雪慈心弦紧绷,距离近得她无法思考。
“人心易变,你担心这个,我明白。我们还有很久的时间去体会这个词是否如此。”
“至于子嗣,没有也无妨。”
裴雪慈瞳孔渐渐放大,不敢相信他的话。
周照璧神情认真,没有一丝作伪。他一字一句说:“先有你,才有旁的。你在这里的靠山是我,但是让我靠近你的是你自己。你如今在王府的尊荣,不是因为那些没影的东西。”
“可,世子,古往今来,有哪个宠妃是有好下场的……”裴雪慈满心复杂滋味,她一时不知应该因为他的话欢喜,还是忧虑。
周照璧静静凝视裴雪慈良久,想起玉京晦暗的风雨,他似乎想到什么,而后缓缓放开裴雪慈的手腕。
他退出锦帐,声音自上顺流传锦帐深处,“一切的抉择都由你定。”
而后转身,停驻屏风前,周照璧声音带了温度,却是冷的。他说:“如果你选择继续做始乱终弃的书生,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强迫你,我会为你选一个家世品性都不错的男子,让你平安度日。”
当然,这是在他不反悔的条件下。如果他日后反悔了,那这一切都作废。
周照璧觉得自己像等待审判的死囚,静待身后的女刽子手痛快落刀。
可迟迟不闻结果。
他回首一望,见观音面颊上两行清泪。
周照璧来不及叹息,快步回到锦帐前,抬起另一只手替她拭去清泪。语气不免软下,“你想如何就如何,我再不逼你——”
“你才不是这样的好人!”裴雪慈任他擦拭眼泪,却赌着气如此说。
周照璧服软,“是是是,我不是好人。我一开始就不是好人,一开始就存心让你来玉京,没认出你也要搅和进你的事……”历数从前种种,“长线是放了,钓上来的确实自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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