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姑庵里有一个叫做宣诸的尼姑,她本是外地人,自小争强好胜,在外地惹出人命官司,蹲了几年大牢后四处讨生计,游到京郊盘缠散尽,无奈削发为尼,混个日子。
宣诸初来时察言观色,忍气吞声,一个月后逐渐暴露本性,常与尼姑庵其他比丘尼为小事争执,偏她力气生得大,又会讨住持欢心,在尼姑庵中是为小霸王也。
晋琬灵在此居住的时日,非必要不外出,碰到庵里的尼姑不过点头一拜,鲜有交集。这些举动落在宣诸耳中,无异是清高傲人,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傲人的只能有一个,这个外头来的修行客算个什么?
宣诸却也不是个傻子,此女来庵里那日动静不小,听比丘尼们私下的闲言,她在外头似有大人庇佑,故而不敢妄自行动。
宣诸每日留意着寮房那边,心道:“狗屁大人,不过是高管养在外边的情妇,我们天不亮就起床修行,她倒好,把这儿当成了悠闲自在的世外桃源,今日我非得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今日晋琬灵约了人到后山相会,被外头的敲门声闹醒时还以为到了晚上,她从床榻上下来,穿好衣裳,打开门,宣诸一张写满恶念的脸顶在脖子上。
庵里谁不是个好东西,她这些时日住下来,心中也是有数的,譬如面前这位宣诸法师,靛蓝色的天空下沉着浑浊的一双眼睛,来者不善。
对面的禅房中陆陆续续出来比丘尼,晋琬灵反应过来这是比丘尼们要做早课的时候。
晋琬灵双手合一,点头道:“小师傅可是有什么事?”
宣诸合着双手,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笑起来时嘴角下的那颗痣一抖:“额弥陀福,施主独自在房中修行,恐怕不得要领,还请施主辰时来禅堂禅修打坐。”
晋琬灵见过新来的比丘尼在禅堂打坐,坐着的是徒弟,拿着戒尺在一旁端正比丘尼打坐姿态的是资历老一些的比丘尼,那一尺下去,不轻不重。一日宣诸代替师傅去规范新来的比丘尼打坐,处处挑刺,将人打出一脸的汗。
旁人不知道为什么,晋琬灵却知道,那位新来的比丘尼的师父摔到时,她匆忙去扶,忽视了擦肩而过的宣诸,未曾行礼,被宣诸记上一愁。
宣诸端着一副刻薄样来找她,拿捏准了她背后无人,又带着在尼姑庵修行的名头,要是人家都亲自来请了,她没有不去的道理。
晋琬灵应下了,洗漱后她在房中静坐了一会,到了用早膳的时间,她前往斋堂,隐约觉得路过的比丘尼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像是有些怜悯?
宣诸与几位时常忍让她的比丘尼放下豪言,今日她就要给这个外来客一点颜色,还请她们来“观法”,做个鉴证,肃清佛门。
晋琬灵盛好素斋,一个年轻的比丘尼落在她身旁,她频频瞥向她,欲言又止,比丘尼用膳时不能言语,晋琬灵配合着她吃饭的速度,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斋堂。
虹安在菩提树下叫住了她:“今日只是开始,宣诸不是好惹的,施主若受不了苦日子,不如早做打算。”
她低着头,脸颊微微泛红,一个出家人劝来修行的施主逃跑,这似乎对佛门有些不敬。
逃是早晚要逃的,但不是现在,她不知道她看不见的地方除了锦鱼,还有没有魏楠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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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形的阶梯上供奉着一排排长明灯,他们散发着微黄色的烛光,像死人飘荡着的灵魂。
魏楠惊站在这一排排长明灯前,睿明皇帝当年杀了很多亲人。他将这些人挫骨扬灰,到了晚年时却有些后悔。他害怕亲人的冤魂来找他索命。于是修建了这座位于地底下的安魂台。
既是忏悔,又是镇压。
台上供奉的这些人才是真正跟魏楠惊有血缘关系的人。然而他却觉得烛台燃烧发出的滋滋响声有些好听。
他站在这里很久了,试图找到一份寄托。可他的魂魄却早已飘到了远方,他的心被远方的另一头牵动着。
暗卫来说,那位夫人今日在尼姑庵里惹事了。一个比丘尼故意刁难她,她抢了那位比丘尼的戒尺,像用火把驱赶豺狼似的,让那些人不敢靠近她半步。
那位夫人扬言,要是她们再敢如此,她就撞死在那里。
听到这儿时魏楠惊的心猛跳了一下。
随后他为自己感到可笑,她是那样会寻死觅活的人吗?不过是吓唬那群尼姑罢了。
魏楠惊交代过暗卫,要看好她,不能让她死了。暗卫想起前些日子一桩事。那位夫人虽没真跳下去,但也或许差一点点吧。
魏楠惊静静听完,将那只快烧完的长明灯吹灭了。
没完。
这事儿没完。
宣诸在禅房丢了面子,竟然被一个外人骑在头上,这口恶气她无论如何也吞不下。
夜时静悄悄的,宣诸从竹林里抓了一条蛇。她潜伏在寮房窗外。蛇被她抓住脖子,正吐着蛇信子。忽然她仿佛听到了门里传来了下床的动静。
晋琬灵开了点门缝,外面空无一人,她才放心走出去,一路小心地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看后面。
鞋履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听的人心惊肉跳。
宣诸手里还握着那条蛇,小心翼翼地跟着。大半夜的鬼鬼祟祟,这女人一定没做什么好事儿。
等她把人抓个现行,看她怎么狡辩,老天爷待她真是好啊,立马就给了她找回面子的机会。
月光勾勒出颜景瑞棱角分明的轮廓。他独自站在山崖边。他说:“让我等等了这么久,你说的消息最好有用。”
他现在在宫中担任北军禁军统领,投靠皇后门下,但这并不代表皇后对他完全信任。
晋琬灵走到他跟前,脸上挂着笑,她柔弱无骨的手指。抚摸上他的脖颈:“别动。”
颜景瑞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晋琬灵的余光瞥着远处的人影:“颜大人不知道吧?贵妃娘娘最恨的......是颜家。”
颜景瑞的瞳孔微颤:“你在说什么胡话?”
颜贵妃就算再冷淡家人,却也不至于恨上自己的亲人。
他的脖颈被晋琬灵的手勾住有些发痒,细细一闻女子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地挠动他的心。
她叫他别动,他便真的动弹不得了。甚至有些想细细品味这香气,她是妖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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