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
方唯真瞳孔再次聚焦在小哥儿温柔的眉眼上,眸底闪过几分偏执:“被挚爱的人逼迫至此,另嫁与一个不爱的人,不痛苦吗?”
他终究不是什么好人,即便知道此刻追问一定会再次掀开小哥儿的伤疤,方唯真仍旧没有将话收回的意思。
白日里两个小哥儿刚走不到两个时辰,胡县令府上的管事就找上门来,刻意嘱咐他在见到小公子时,矢口否认见过韩想的事实。
结合白日里他听见另一位夫郎称呼其为“想哥儿”,想必这位他好不容易选定的“冤大头”其遭遇比他也好不了哪里去,甚至更为难堪。
爱人的背叛、正夫郎的胁迫不论怎么看都叫人绝望,他不明白,为何这小哥儿还能如同无事人一般站在这里、同他相处。
他决定了结前,是有一瞬间的纠结的,小哥儿处境已经很为难了,如今又遇见这么不可理喻的自己,怕不是要面对更多的闲言碎语。
可转念想了想,兴许那小哥儿根本就不会前来也说不准。
不过……不来也好,方唯真心中的愧疚稍减,至于书册内的银票,他已经没救了,若是能在这关头给这苦命的小哥儿一条后路,也算是给下辈子的自己积德了。
只是他不成想这傻哥儿真的来了,还来得这样快。
当这小哥儿真真切切地来到他的面前,方唯真怎么都不敢相信,区区一个小哥儿灵魂竟然坚韧至此,不光能抗住他自己的苦难,还能再有力气拉一把糟心的自己。
似是看出方唯真心中所想,韩想拉过凳子挨着床榻坐下。
他几番启唇又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原主所有的遭遇都说与方唯真听:“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望舒国国土辽阔,有太多的美景和美食我都没有赏过、尝过,就这么草草结束一生,属实太过遗憾。”
“听你话意,想必我的事你也知道一些,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我所遭遇的,远比你所知道的要惨痛许多。”
韩想眼底漫上无尽的哀伤与惋惜,垂眸见方唯真终于收起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心下微微放松:“我年幼丧父,爹亲本就体弱又经受这般打击,更是一病不起、久治不愈,眼见昔日温馨和睦的家变得支离破碎,甚至连吃饭都成了问题,万般无奈之下,我只能趁爹亲睡着时偷跑到镇上将自己卖与他人。”
“你……”方唯真心头大震,想要起身却还是没有多少力气。
韩想拍了拍他的肩膀作安抚,声音微颤:“我遇到了还算诚信的买家,做了小公子的书童,他们答应了我的,遂在当日便将爹亲一并接到府上。”
说到这里,韩想深呼吸缓了缓绞痛的心脏,咬着牙继续道:“小公子和善体贴,从未用下人的眼光看我,他教我识字带我读书,每日下学路过街市,都会给我买上一些喜爱的吃食……,直到他及冠时对我袒露心意,我这才恍然。”
“我也试图逃避不敢痴心妄想,可那人日日温情、处处体贴使我蒙了心瞎了眼很快沦陷,我天真的以为我们二人心意相通、两厢情愿,可后来发生的一切我才惊觉,昔日那些山盟海誓、非卿不娶全都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汉子,不光另娶他人、还在新夫郎面前污蔑我明面上是书童,暗地里却早已经做了他的通房”
“他毁我名节、迫我低头作小还不算,最可恨的,他……还间接害死了我的爹亲。”
韩想嘴唇颤抖,右手抚上胸口,随着自己刻意翻起原主的记忆,这具身体好像条件反射般地生出了绝望、自责、茫然、窒息与恐惧。
小哥儿句句揪心,字字泣血,方唯真即便感同身受,却没有再出声打断。
因为,有些苦难说出来虽然不顶什么用,但至少能让眼前人心里轻松一些。
韩想用力攥紧拳头,直到指甲深陷的掌心渗出点点鲜红,才勉强将这些不收控制的负面情绪压下:“新夫郎很快进门,他虽善妒倒也傲气,还不屑于为难我一个小小的书童。”
“可日日与小公子纠缠,即便非我所愿看在旁人眼中也着实太不像话,我爹亲怕正夫郎终有一天耐心耗尽,与我不利,便在给我留书一封后,跑到正夫郎面前跪着恳求其能放我一条活路,为表将我送走脱离小公子的决心,我爹亲半点没做犹豫,转身便投了井。”
韩想吸了吸鼻子,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夺眸而出的汹涌:“即便正夫郎已经在第一时间唤人来救,也终归是慢了一步,等我爹亲被家丁捞上来后,早已回天乏术。”
“我看了信件赶到后,接受不了眼前的一切当即昏死过去,正夫郎到底是见不得我可怜,没有按照爹亲的想法,将爹亲搬到我的卧房扮作我假死的替身,而是一边命人将爹亲好好安葬,一边派人将我偷偷带离小公子府上,然后才照着计划一把火烧了我的卧房。”
“我爱得铭心却恨得入骨,自虐般的抱着那人当初亲手打造的铜镜,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滚滚浓烟,头也不回地跟着正夫郎的两个亲信一路回到儿时的家中。”
“望着破败的门窗,杂草丛生的院落,耳边传来乡亲们议论纷纷的声音,终是抵不过心中的脆弱,挣开人群沿着熟悉的小径跑到了湖边,一头扎了进去。”
方唯真心脏狠狠揪起,从这一瞬他才彻底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他的境遇比小哥好了千倍万倍,那人虽令娶他人,却也给足了他补偿,一路派人将他护送到家乡,倒也算是好聚好散。
是他不识好歹、痴心妄想,亦是他自作多情、深陷往昔。
所谓日月轮转、四季更替,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人生轨迹,也必将遇见新的因果良缘。
到底是他狭隘了……
“是你夫君救了你么?所以你才甘心嫁与他?若是这样,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终于恢复了些许力气,方唯真努力抬手试图擦去小哥儿的泪水,却被眼尖的小哥儿轻轻挡住:“你小……话本看多了吧,怎会有这么恰巧的事。”
“那……”方唯真见小哥儿语气嗔怪,面上终于恢复几分轻松,挑了挑眉梢有意调节气氛。
韩想被方唯真一副,如同前世小姑娘们八卦样子的表情逗得不行,伸手借了些力气给他,让他坐起身,故意晾了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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