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霁澜这时也被阵法侵蚀，深深陷入了自己的幻境。

四周的景象逐渐模糊，如同一场久远的梦，熟悉却又遥不可及。他站在一片似真似幻的空旷之地，四周笼罩着淡淡的薄雾，静得连呼吸都显得沉重。

熟悉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梦幻般的薄雾笼罩着空旷的天地，天地间一片死寂，仿佛连风都停滞了。每一步都如踩在虚空，轻飘飘却又沉甸甸。他站在原地，耳畔的呼吸声竟显得如此刺耳，像是孤独的印记。

就在这时，一个模糊的背影出现在他眼前，那背影孤寂而熟悉，仿佛来自记忆的最深处，那些不愿触碰却始终无法忘却的过往。

岑霁澜怔住了，脚步仿佛被钉在原地。他下意识地想要呼唤，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连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内心深处有什么在疯狂翻涌，却被死死压抑着，像一只猛兽撞击着牢笼，却始终无法挣脱。

那人缓缓转过头来，薄雾散开，露出温和的笑容，那笑容带着几分凄惨和几分复杂，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未曾说出口。他的眼神平静而深邃，似一潭望不尽的湖水，映出岑霁澜内心深藏的痛楚。

“师兄，你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那声音柔和，却犹如惊雷般炸响在霁澜的耳畔。

话语中不带责备，更多的是一种隐隐的悲凉，仿佛在提醒他，也仿佛在质问他。

岑霁澜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干涩如沙，他的心像被重锤击中，胸口翻涌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

他张了张嘴，嘴唇微微颤抖着，他试图回答，却只能重复着同一个词——“值得……值得……”

声音微弱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解释，却终究未能将埋藏于心的答案亲口诉说——“我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他的眼神逐渐涣散，深陷在那无边的幻境中，宛如坠入无底深渊。他的手微微颤抖，握紧又松开，心中的防线正在一点点崩塌。

幻境渐渐变幻，模糊的景象被记忆的碎片取代。他看到自己站在一场血腥战斗的中央，亲手挥下的每一剑都沾满鲜血。倒下的同伴眼含不甘，残破的身影如刀般刺痛他的心。每一幕都鲜活得令人窒息，那些挣扎、呼喊、鲜血，化作铺天盖地的浪潮，将他吞没。

他痛苦地闭上眼，却无法阻止那些画面侵入，一幕幕撕裂着他的记忆，每一幅画面都如刀刃割过心头，他的拳头紧握，指节苍白，仿佛整个灵魂都要被撕裂。

就在这时，一阵清亮的笑声划破黑暗。那笑声熟悉而明快，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暖，仿佛一道阳光穿透了层层乌云，将压抑的空气撕裂开。

“师兄，我好想你。”

那声音来自久远的记忆，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力量，直击岑霁澜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的身影猛然一震，猛然睁开双眼。在幻境深处，他看到那熟悉的人影缓缓转身，带着清澈如昔的眼神与令人安心的微笑。

那一刻，岑霁澜的防线彻底崩塌。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抹身影，想要抓住这唯一的光芒。但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及的一刹那，那人影骤然破碎，化作无尽的虚无，消散在他眼前。

薄雾重新涌来，笼罩住天地，四周归于一片沉寂。

岑霁澜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却久久不散，像刀刃一点点刻入灵魂，令他无言，却无法逃离。

岑霁澜从幻境的迷雾中挣扎着回神，意识逐渐从那令人窒息的梦境中抽离。他的呼吸急促而混乱，额头布满冷汗，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深海中被拽出来，仍感到窒息与压迫。

等他的呼吸平稳下来，岑霁澜察觉到身旁墨凌的异样，眉头微皱，目光如寒星般沉静而锐利。他轻声唤了一声，试图靠近，却发现墨凌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凌厉而冰冷，宛如一头濒临爆发的猛兽，狂暴中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他的衣袍无风自动，冷汗渗透掌心，指节攥得泛白，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周围的一切撕碎。

墨凌抬手挡住岑霁澜的接近，眼中的冷意和杀机宛如实质。他周身血气翻涌，犹如赤焰般燃烧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却带着一股狠绝：“别靠近我。”

“这不过是幻象，别被它迷惑了。”岑霁澜低声提醒，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墨凌却如未闻，身形一动不动，目光却如冷冽刀锋，透着疯狂与恨意，仿佛被某种无法挣脱的力量死死缠住。他的呼吸逐渐急促，杀意如实质般从他周身溢出，压迫得周围空气凝滞，仿佛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岑霁澜深吸一口气，目光一沉，毫不迟疑地捏住墨凌的手腕。他指尖凝聚出一道清澈的灵力，柔和的光芒缓缓流转，宛如一泓清泉拂过燥热之地，直透墨凌的经脉。

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若你执迷不悟，便会坠入阵法深渊，永无出路。你愿意让自己的灵魂被困于此吗？”

灵力如涓涓细流般进入墨凌的体内，温润却强大，直接触及墨凌意识深处，犹如在滔天巨浪中投下一点宁静的光。那股弥漫的戾气逐渐被压制，杀意和疯狂也随之缓缓退却。然而，就在灵力触及的一瞬间，墨凌猛然一震，瞳孔微缩，眼中的疯狂和恨意渐渐被清明所取代。

“够了！”墨凌低吼一声，猛地甩开岑霁澜的手，动作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他的目光冰冷而复杂，似乎在警惕，也似乎在隐忍，仿佛在压抑着心中翻涌的情绪。直到视线落在岑霁澜略显疲惫的面庞上时，他眼中的血气才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挣扎与矛盾。

岑霁澜收回手，神色平静，仿佛没有在意墨凌的反应。他低声道：“阵法力量非同小可，自己小心些。”

墨凌揉了揉依旧胀痛的眉心，眼神有些游离，仿佛不愿直视岑霁澜。他压下内心的躁动，语气中多了一分不自在，“谢谢。”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像是勉强挤出的一句。

短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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