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戏本子看多了

“快别给她这个，一会儿就得沾满口水，没的浪费了好东西。”

顾晞和附近围着的人都一眼就认出这是宫里最新流行的宝石，叫做“瑰泊”的宝石。

这瑰泊宝说起来大有来头。

去年过年宫里摆宴的时候，皇后娘娘头上就戴了一套特别耀眼的明红色的新宝石头饰，同样的宝石，只有最受宠的丽妃戴了一枚明艳的粉红色珠簪，贤妃的是一枚宝绿金的，德妃的是海蓝金的，其他人都没有。

要不是丽妃频频去摸一下，大家只会觉得好看新奇。

她这么三两次的抬手，捧她的人少不得问一下，丽妃才傲娇地说：“陛下新赏赐的瑰泊宝，将做监紧赶慢赶也就做出来这么几件。”

言外之意，别人还都没有呢。

瑰泊宝是什么？

来的人都不是傻子，少不得给面子的赞美一番，不过东西也确实是没见过，十分的漂亮夺目，是个女人就会喜欢。

连朱令仪这样的大侠都不可避免的爱上这装饰物，可见其魅力如何了。

大伙细细观摩之下发现，果然不一样：这珠子的颜色就像养在水里似得，不动的时候很是沉静，一旦光线或者人动了，它也跟着变化，沉静和灵动相得益彰，十分难得。

***

珍宝这种东西就是看上头的喜好。

上面的人喜欢玉，玉就贵重。上面喜欢红宝石，蓝宝石，那下面就流行红蓝宝石。

如今，代表正宫的皇后娘娘和最得宠的妃子娘娘们都开始戴瑰泊宝石，那就是京城里的风向标，参加过宫宴回来的各家主妇回来后就没有不四下打听的。

在将做监有关系的人家最先得到消息。

这些偶然得的宝石，琢磨出来后最好的那些基本都被陛下留了，其他的也还没漏出来。

要知道这宫里的贵人们也是分等级的，正所谓僧多粥少，想人手一件是不可能的。

这都等了小两年，如今也才在市面上偶尔有那么几件流出来。

现在套在小儿手上的这串，只比皇后娘娘的逊色一等，就算在谢家这种级别的老牌世家眼里也绝对算得上珍贵了。

朱令仪含笑不语。

她也没想到皇帝陛下这么狗啊，竟然把这些彩色石头炒成了珍宝。

在她看来，这些美丽的饰物不当吃、不当喝，就是好看而已，并不实用，不过是图个养眼。

但是，少是真稀少。

当傅谨传来皇帝陛下的旨意，这些石头暂时不可流入民间并把她手里的全都“买走”后，她又借着挖野山参的机会去了一趟翠阴山那边的河道。

她自己和随身宝又是捡又是挖，总共也就得了万把个，没错，是“个”，不是斤，也不是吨。

这些石头陆续磨出来后，顶级的不到两成，次一等的占了差不多四成，剩下的都是再次一等的。至于更差的，她都没稀得捡，不值得浪费她的精力。

这些彩石估计是火山喷发后带出来后，经过几万年河流浸泡、冲刷后形成的，就稀有程度看，目前确实就这些了。

随身宝探查过，别的地方真没有。

小婴儿果然紧紧抓着手串就往嘴里塞，她娘哄都哄不下来，而且，看大伙儿盯得紧了，还发出“哦哦”的婴语，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朱令仪瞧着好笑道：“快别了，再唬下去要哭给你看了。咱们小宝贝值得拿好东西玩儿呢。”

“你就宠她吧。”

***

热热闹闹地“看”了一顿盛宴，朱令仪饿着肚子出来了。

初七正等在马车旁边。

“你怎么来这了？”朱令仪搭着侍女的手轻快地上了马车。

其实，如果不是门前人多，她都是直接自己跳上去的。

初七恭恭敬敬地回道：“三爷怕您饿着，在一品鲜订了雅座。”

朱令仪摸摸瘪下去的胃，“走吧，正好饿了。

这两年类似的宴席她也参加了几回。

刚开始没经验，看到面对一桌子好菜大家都不怎么动筷子，只看不吃，光顾着说话啥的，她还很奇怪。

虽然不明就里，她也知道随大流。

结果就是饿着肚子回来了。

还是顾晞给她解惑：这种场合去的人没有奔着吃的，目的就是结交人脉，获得消息什么的，真有个大吃二喝的，反倒要被笑话了。

“那何必请吃饭呢，直接搞成交际会不好么？”朱令仪还不大理解这种行为。

顾晞翻个白眼，“太直接了反倒不成的。要面子的人，必得美酒佳肴打个遮掩才好说话，大家心知肚明。”

“啧啧，还真是矫情啊。”

顾晞知道她怕饿，就告诉她：“你以后再去这种宴席，提前先垫垫肚子。这种人多的席面，入口的东西尽量少动，能不动就不动为好。”

朱令仪看她打着眼色，脑子里跑过一整出戏，不由悄声问道，“真像剧本里写的，会有什么什么事情发生？”

“比如，被下药了，被领错地方了。。。。。。”

“还真是戏看多了。”

顾晞白了她一眼，“都是体面人家，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哪个小姐、太太身边不是跟着八只脚？还能让人领错地方？”

“主道家的管事、婆子们白吃饭的？但凡见到有客人起身，哪有不过来候着的？还能让人平白骗了出去？自己的命可以不要，一大家子的命都不要了？”

顾晞又给她解释了一通家仆的要义。

大户人家之所以只用家仆，就是因为他们世世代代都捏在主家手里。

一个人犯错，可能连累子子孙孙，什么事能做，什么是不能做就得好好思量。但凡是孤身一人的奴仆，没什么可拿捏的，主家是不会留在身边重用的。

忠心这种东西是有的，但在延续了千百年的世家眼里，只要代价足够，忠心也是可以出卖的。

所以，戏文里写的这些，哪个家仆也干不出这种事儿。

就算是大手笔的买通一个，又碰上个没有自带仆人侍女的客人，不能说完全没有，却也是极其少见的了。

“那为何又说最好不吃不喝？”

顾晞四下瞄了瞄，附耳道：“我就无意中撞见过有被支使不耐烦的仆人往菜里吐口水的。。。。。。”

哎妈呀，细思极恐，就不能想。

这还只是上菜的，谁知道切菜，做菜的人会不会干点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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