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设计救绿衣

绿衣走后，苏曦派人喊来了夏妈妈和王贵，分别向二人询问刘奶妈一家的情况。之后苏曦得知，刘奶妈一家是伯府的家生子，自从这刘奶妈做了三少爷赵烁的奶娘之后，深得二夫人的信任，在二房那边颇有些体面。

刘奶妈的丈夫叫李武，管着伯府夏秋两季的租子，这也是一个体面活。刘奶妈一家在伯府的下人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据说这家子，仗着二房的势力，平日里做了不少媚上欺下的事情。

李武夫妇重男轻女，生了三个女儿之后，才得了李全这么一个儿子，很是宝贝，因此把这个儿子宠坏了。李全目下在府里的大门前做门房。

了解到这些信息之后，苏曦心里便有了一个主意。晚上，她把王贵叫到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王贵颔首，随即便出去了。

伯府的门房，是五日一班。这日轮到李大宝休假，他闲来无事，就觉得有些手痒。于是便偷了父母几两银子，偷偷地溜到了赌坊里。

李大宝刚到赌坊，便看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篾片相公热情地迎了上来。世人都是先敬衣裳后敬人，赌坊这种地方更是如此。像李大宝这种小厮打扮的人，之前来赌坊的时候，从来没受到过这种待遇。

怎料今日却被另眼相看，换成是旁人或许会揣测这其中会不会有有诈。然头脑相对简单的李大宝，却觉得自己被人高看了一眼。于是顿觉心情大好，于是便走到一个摇骰子的赌桌前面，坐下了下来。

人的心情好了，似乎是运气也好了起来。今日李福的赌运似乎格外的好，他连续赢了好几局，手里的银钱，也从当初的五两银子，变成了二十两银子。

这是他学会赌钱以来，第一次手气如此好。因此他兴奋得两眼放光，愈发舍不得下桌了。接下来的几句，李大宝的运气依然很好，他手里的银子，很快就从二十两，变成了一百两。

他此时心里很是得意，他很想立即抱着这一百两银子，回家跟父母炫耀一番，跟那个瞧不起他的绿衣炫耀一番。但他又很恋战，他想着再玩几局，或许赚到的银子更多，到时绿衣求着嫁给他，他都得考虑一番。

然而好运没能一直伴随着他，接下来的几局，李大宝都输了，很快就将一百两银子都输了进去。李大宝又悔又急，大冬天的，竟急出了满头大汗。

“兄弟，看你这点出息，刚输了两局，就这副德行，不就输了一百两银子吗？再玩几把就赢回来了。”旁边一个身着蓝布长衫的年轻人，斜着眼打量了一下正欲出门的李大宝，笑着对他道。

“您说的轻巧，我身上的银子都输光了，还怎么继续玩儿啊。”李大宝没好气地道。

“别急啊，我知道有个法子，可以弄到银子。”那蓝布长衫凑到李大宝的耳旁，低语道。

“什么？借印子钱？不行不行。”李大宝摇头道。

“我说兄弟，你也忒瞻前顾后了。男子汉，大丈夫，怕这怕那的，怎么能赚到大钱？”那蓝布长衫道。

本来李大宝尚有几分理智，但经不住那蓝布长衫的蛊惑。于是最终还是跟着蓝布长衫，去赌坊里专门放印子钱的地方，借了一百两银子。

说起来也怪，这李大宝重新回到赌坊以后，手气又好了起来，玩了几把大的，手里的银钱很快由一百两变成了二百两。李大宝心里乐开了花，不停地感谢蓝布长衫的提点。

但接下来，他就笑不出来了，几局过后，他的二百两很快又输了回去。于是他又去借了二百两的印子钱，这次他没有之前的那样幸运，几局下来都输了。

李大宝不甘心，输光了再次去借印子钱，如此反复几次，半日过去了，他把借来五百两的印子钱都输光了。至此他方觉得有些害怕，于是无论那蓝布长衫怎么劝，他都不玩了。

他想回家，但他欠着赌坊五百两银子呢，赌坊哪能放他回去。赌坊的掌柜跟他要了家里的地址和其父的姓名，便打发人去成安伯府找李武要钱。

成安伯府内，李武刚从外面收租回来，便看见有两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坐在他家的屋内，他的老妻刘奶妈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李武见状很是诧异，询问了几句之后，才知道是儿子惹祸了。

“三日内还给我们五百五十两，我们便放李大宝回来，否则迟一日，就剁掉他的一根手指头。”其中的一个大汉恶狠狠地说道。

刘奶妈闻言，大声哭了起来。李武又气又急，但唯一的宝贝儿子被人家赌坊关着，他除了拼命的凑钱，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虽说他们一家在伯府过得比较体面，小日子过得比一般的农户都好，但一下子也拿不出五百两银子。老两口忙了半日，把预备娶儿媳、嫁女儿的钱都拿出来，也只凑了二百两银子。

于是次日，老两口又找各自的亲戚凑银子，但他们的亲戚要么是生活困顿的农户，要么是给人做奴仆的，也都没什么银子。他们奔走了整整一日，才勉强凑了二十两银子。

眼看就到了三日的期限，如果明日还凑不够五百两银子，那么宝贝儿子的手指可就保不住了。但是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剩下的二百八十两银子。

困难迫在眉睫，李武脑筋一转，想起昨日自己刚刚替主子从京郊的几个庄子上，收来了一千两租子。这一千两他还没来得及上缴呢。于是瞬间他就有了主意，打算先从中挪用二百八十两。

这两百八十两，放在主子眼里，也不是什么大钱，随便糊弄一下，应该也可以应付过去。先救儿子要紧，主意已定，他便拿着五百两银子，去赌坊将李大宝赎了回来。

此事李武一家瞒得很严实，当初借钱的时候，也没跟任何人讲借钱的理由。但苏曦对此事从头至尾都很清楚，赌坊里的那个蓝布长衫的年轻人，就是王贵找去的。

于是这日午后，苏曦来到了嘉和园，看望王夫人。王夫人一直掌管着府里的中馈，她的院子里来来去去的人不断。

一直等到来回事的人都走光了，苏曦才对王夫人道：“母亲，天天这样操劳，也挺辛苦的，得空也得好好歇息一下。”

王夫人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然后感叹道：“没办法啊，府里的事情一大堆，都需要处理。你大嫂在的时候，我还轻快一些。你又得照顾煊儿，不然我也可以带着你处理一些事务。”

“我还是先照顾好相公再说，打理中馈不是简单的事，稍有不慎，就被下人给蒙了。儿媳听人说，近日永宁侯府那边出了一桩丑事，说是他们府里的一个管事，贪墨了庄子上缴来的租子。这也太可恶了。”苏曦貌似无意地说道。

“是啊，这些管事也不省心。好在我们府的管事都是一些老人了，还比较可靠。按说我们府上的庄子上的租子也该缴上来了。”王夫人道。

苏曦觉得，她提示到此处，已经达到了目的了，于是便起身告辞了。

王夫人对府中银钱往来一向把控得很严，苏曦走后，她就派人叫来了账房先生余进。

向余进询问了近日各庄头上缴的租子情况，大部分庄子上缴的租子，都和往年相差无几。当听到李武负责的收租的那几个庄子，只缴来了七百二十两银子的时候，她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往年这几个庄子都能缴来一千两出头，今年怎么只缴了七百二十两？”王夫人问道。

“李武来缴的时候，小的也问了一下，他说今年旱涝不均，所以收成不比往年。”余进小心翼翼地道。

“哦？是这样，那你先回去吧。”王夫人道。

余进离开后，王夫人又派人去叫来了彭管家，彭管家是成安伯府的大管家，也是王夫人的亲信。

“你去李武负责的这几个庄子上转转，仔细打听一下今年的收成，问问那几个庄头，分别缴了多少租子。”王夫人对彭管家道。

彭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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