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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梦醒

谢时浔自然听不到她的声音,于是沈娥只能见到遍体鳞伤的少年,穿过她的身影一步步靠近正在玩弄他的恶魔。

沈娥不愿回头,不愿睁眼。

可下一刻,她想象中的场景没有出现,反而是耳边炸起一道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痛呼。

沈娥身子一抖,立即转身,却见方才还趾高气扬的那个为首少年,此时已经痛呼倒地。面相狰狞,皮肉几乎成了青紫色,此时大张着一张嘴哭喊着。而两双手正死死捂着下边不断流血的东西。

沈娥见状一怔,低头就见那半截“肮脏”东西一骨碌滚到她脚边。她心底作呕,急忙想转身。瞥眼就见到少年谢时浔单薄的侧影。

从她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见少年削瘦的侧脸。此时眼角处沾了血,刚好掩住了那颗红痣。而他的左手正紧紧握着一把生着锈的小刀,此时滴滴血珠落下来,染脏了地面。

薄凉又伤悲。

“……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来人啊,小乞丐他疯了……”对面的少年们早在见血的时候,就已经涕泗横流的连滚带爬出去。

“……谢时浔。”沈娥眼眶有些干,想伸出手摸一摸少年的头顶。可少年下一刻便稳稳蹲在了那地上躺倒痛呼的张扬少年面前。

张扬少年此时早已没了一开始的张扬跋扈,一双眼憋的通红,正死死盯着谢时浔。一张嘴不断吞吐着,撕裂沙哑:“……我……我要……杀了杀了你……杀了你……”

“你办不到了……”少年谢时浔轻轻抛下一句。

沈娥对接下来的事情似有所感。

“因为……”谢时浔捏着小刀,从他的眼睛鼻骨划过,然后是脖颈,最后到心脏打旋,“我要杀你。”

小刀狠狠刺入那人心脏的时候,沈娥在意料之中,可出奇意料的,他觉得这人死的太轻,谢时浔的心太软。

可原来,这人少年时便杀过人了吗?

是他想杀,还是这世道逼着他杀?

没人能回答她。

待沈娥再回神时,眼前的场景突然变得模糊,像是起了一层水雾。越来越远,声响也静下来,她再一次被梦境抽离了场景。

原本她在想,这一次恐怕会是谢时浔长大了的场景。

可还没睁眼,她却觉得身上传来疼痛。一阵阵的刺疼,如入肺腑,叫人承受不住。

特别是后腰,她还没睁眼,轻轻挪动便传来锥心的疼痛。

“嘶”她痛的轻哼一声。

耳边却迷迷糊糊听见一道有些熟悉的浑厚嗓音。

“这女娃子长得倒是不错,反正是白捡的,回去若能活,那和家里那杂种倒是正好相配。若是活不了,随意丢了山上便是……”

剩下的沈娥没听清,在疼痛中昏睡过去。

竹林中有鸟鹊飞起,菱形青叶翩翩落地,覆于林中。天边亮起来,山脚下炊烟袅袅,牛马行人上路,可喧嚣声却与山中断隔。

沈娥只觉眼皮重的不行,怎么也睁不开。微微挪动身体更是扯的疼的龇牙咧嘴:“草,这又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不知缓了多久,她才堪堪睁了眼。眼睫微动,迎着微光落下一片阴影,入目便是一间窄小的屋子,看上去一贫如洗,却又十分熟悉。

“这是……谢时浔的房间?”

沈娥一怔,心中狐疑。但下一刻手下意识的收紧,就摸到了有些柔软的面料。

心中一惊,沈娥当即就要爬起来。可身上传来的疼痛却让她眼眶处几乎挤出泪。

她这是在梦里被人打了?

可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沈娥心中的惊诧就浮上来。

她从进入梦中,碰不到也摸不着。可她刚刚明明就摸到了床上绵软的料子——

沈娥忽的抬起手,意料之中见到了一双尚且稚嫩的手,像是还未及笄的少女,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

“我这是——”刚刚出声,沈娥就惊得睁大杏眼,这声音可以说是她的,也可以说不是她的。

青涩稚嫩,又带了些娇气,清脆好听。

可与她如今的声音却是差了很多……这是她十一二岁作为少女的声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没等她深想,后腰上的疼痛便夺了她的注意。

火辣辣的刺疼,还伴着湿意,似是有什么东西裂开然后流出了什么东西。

几乎是一刻间沈娥便清楚了,这极大可能是伤口崩裂,污血流了出来!

若不及时处理,她这条命怕是也得交待在这儿了!

撑着手肘,沈娥额上很快覆了一层冷汗,慢慢支撑着坐了起来,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疼死我了!”沈娥皱眉骂着,随即才往后腰上轻轻搭了手,侧头将后腰盖着的衣服慢慢捞起来。

捞到一半,门“嘎吱”响起来。沈娥心尖一跳紧张起来,可还来不及将指尖的衣物放下去,门外那人便推门进来了。

“阿姊我——”沈娥只听见一声略带童稚的孩童声音,瞥眼就见到孩童谢时浔抬步进来,看上去不过八九岁,软软糯糯的一团。原本提着的心立刻落了下来,手上的动作顿了一刻也就继续了。

谢时浔刚进门,嘴角扬着笑出声。下一刻就见到了女儿家的后背,立刻慌神转过身支支吾吾道:“阿姊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对不起阿姊……我不是故意看见的……阿姊原谅我……”

说到后边,几乎已经有了哭咽声。

场景变换的太快,她几乎每次见到的谢时浔年龄都不太一样。这次见到的谢时浔比她第一场梦境中的要稍大一些,比第二场梦境中要小一些。

可面上扬着笑,脸上神色也不似之前那般犹如枯叶。如今听着这哭咽的声音,沈娥一时竟也来了兴致。

“哭什么?”

谢时浔声音一顿,抬眼就见到沈娥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立刻不好意思道:“阿姊,我……我没哭。”

沈娥见状也不戳穿他,反而是远远望着他手中抬着的托盘,上边放着碗盏,想是要给她的。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听言,谢时浔才反应过来,也不顾刚刚发生的事情。抬着东西大步走进来:“阿姊,这是我和山脚下的阿叔要的配方,说是能治你的伤!”

闻言,沈娥心中一暖,又问道:“我这身上的伤是你口中的那位阿叔治的吗?”

谢时浔点头。

心中有疑,沈娥继而试探道:“那你可知……我身上这伤,是何人作为?”

几乎是意料之中,身侧的谢时浔摇了摇头。

见状,沈娥无声叹了口气。这伤怕是和原主的身份脱不了关系,可梦境开头,她听到的那段声音应是谢时浔那个“便宜爹”说的,像是要将她买来做谢时浔的媳妇儿。是以她的真实身份,这俩人自然也是不会知晓。

不过……她忆起新婚之夜,谢时浔与她说的那句“青梅竹马,早有婚约”。

这……居然还是她错怪谢时浔了,人家不仅真认识原主,还抬高了原主的身份。

不过是个被贱卖的童养媳,却在她口中成了“青梅竹马,早有婚约”。

沈娥只觉得眉心疼的厉害,身侧的谢时浔却已经端着托盘里的碗盏来到她身侧:“阿姊,快喝药吧!”

沈娥垂眸,就见到一碗黑乎乎的药盏端在她身前。深吸一口气,伸手接过。

不过是碗药,苦便苦了!

于是她端起碗便喝下去,不过几息碗底便光了。沈娥“如获大赦”般将碗放下来,就见到谢时浔在他面前笑着,活像是个正在“表扬孩子做得好”的老父亲。

她只觉得头更疼了,可下一刻便听见谢时浔带着疑问的声音响起:“阿姊,你后腰上是画了个什么东西吗?看着好像是朵兰花?”

“嗡”的一声,脑中立即闪过那夜的画面。

男人拖着绯色喜袍缓步过来,金色的鹤纹在燃着的烛火下显得熠熠生辉,一双狭长的眸子微低,眼尾下的红痣轻动。

“你腰间的那朵兰花胎记,左耳后边的那颗小痣……”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肆意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一点点揭露那段过往。

“咳咳咳……”几乎是瞬间,沈娥咳了起来,面色被咳的红润,失了些病气,却也扯到身上的伤疼起来。

孩童谢时浔见状立即担忧起来,急急为她抚背。

“无妨。”半晌,沈娥摆手道。随即又盯着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那不是画的,是……胎记,生来就有的,你可不准说出去!要为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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