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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纵我有千万般不愿

复生法阵与幻境重叠,外面的人进不去,那只能请里面的人松口了。

沈既望跳下马车,信步走到公主府前。

“世子殿下。”两名侍卫齐齐抱拳行礼。

“免礼免礼。嘉兰公主在府中吗?可方便见客?”沈既望摆了摆手,问道。

“回殿下的话,公主正在府中养病。殿下想见公主的话,烦请在此等待片刻,属下这就差人去问公主的意愿。”其中一名侍卫答道。

“有劳了。”

那侍卫得了沈既望的话,转身唤来一名侍女。

“想不到你还真是个王爷啊,连公主的侍卫都认识你。”许肆言也下了马车,抱臂走到沈既望身边,调侃道,“皇室不是不让修道吗?活了快一百多年,照理说不该是现在这个相貌啊。”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皇帝管不到我。”沈既望顶着一张少年的脸,神情很是倨傲,“本王那么天生丽质的一张脸,才舍不得让它变得皱巴巴的呢。”

“……王爷喜欢就好。”

侍女的消息传得很快,没一会,那侍卫就给沈既望回话了:“禀王爷,公主有请。”

眼见那结界颤动两下,没了反应。就这样,二人不费丝毫力气,大摇大摆地进了公主府。

公主府内很静,除了为他们带路的侍女,其余的侍从皆是默不作声,安安静静地立在院落里,头低垂着,看不出表情。

将二人带到正厅后,侍女便低声告退了。

正厅内很暗,只有一节蜡烛仍在燃着,明明灭灭,勉强照亮了公主的半张脸。那是一张血色全无、极其苍白的面容,眉心微微蹙起,多半是常年病痛缠身导致的,但她的神色依旧是凌厉的,剑眉凤目,傲气凛然,如同这世间最巍峨的山峦。

在悬铃城,最广为流传的,便是面前这位公主的事迹。

嘉兰公主,中州皇室之后,性情刚烈,风姿潇洒,无论是才学还是武艺,都是一众皇子里最为出众的那个。百年前,仙魔大战爆发后,人间亦是动荡不安,四境之内战乱不断,魔族肆虐,民不聊生,公主不忍人间化作炼狱,亲自披上战甲征战四方,守住了数座城池。经年累月,战场上的风沙将她磨砺得坚毅,刀剑留下的苦痛却一点点将她燃尽。

在祈安元年,公主皇兄即位后的第一年春天,敌人夜袭,死了很多人。积攒了数年的病痛一下子反扑过来,撕咬着这个本就已经形销骨立的女人。春寒料峭,夜色寒凉,她穿了一件单衣,提着重剑,骑着一匹快马,率领剩余的部下杀出重围。那是她杀得最疯、最狠的一次,地上都是尸体,凡人的,魔族的,鲜血将她的全身都浸得湿透,雨水、汗水、血水混在一起,从她的发间滑落。她的战争生涯,以最惨烈的一次战况收尾。

之后的很多年里,她都在公主府内幽居,不再过问朝政。再后来,就是顾流华求娶公主,皇帝赐婚,公主嫁到穹天庄,与顾流华做了几年恩爱夫妻,便早早病逝了。

不过悬铃城的人并不喜欢看公主英勇杀敌的戏码,比起这个,他们更喜欢看那些甜蜜恩爱的故事,因此那些热销的话本里,公主的戎马半生,大多是被一笔带过的。凭着那些微不可察的叙述和沈既望零散的回忆,许肆言才依稀拼凑出公主生平的大体轮廓。然而,当他真正站到这个人的面前,他才发觉,这个人要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太多。

就连沈既望,也一改平常不着调的模样,恭恭敬敬地站在公主面前,礼数十分周全:“阿曜姐姐,好久不见。”

坐在主位上的人开口了,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但依旧是温和的,带着极浅的笑意,和天底下所有的长姐没有任何不同。

“沈既望,好久不见。”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忧伤。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她却好像什么都是明了的。

“阿曜姐姐,你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

相似的话,上一次是对许肆言讲的,这一次是对沈曜。

“我知道。”沈曜回道。

“那阿曜姐姐可知道这是哪里吗?”

“自然是我的府上。”沈曜抬起手,将手指抵在嘴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知心话想同世子殿下说。”

话音刚落,便看见暗处涌出许多侍从,足足有二十多人,脚步略有些僵硬地走出了正厅。

随后,烛火跳动了几下,一阵冷风吹过,门窗齐齐阖上,正厅内只余沈曜、沈既望、许肆言三人。

“他们终于走了。既然是熟人,那就不打哑谜了。”眼前旁人走了,沈曜像松了口气般,语调都轻松了些许。

“沈既望,还有你——”沈曜的目光移到了许肆言身上,“我看得到你,怎么称呼?”

许肆言挑眉,也行了个礼:“在下许肆言。”

“原来是许仙君。”沈曜打量了几下许肆言,很快目光又回到了沈既望身上,“我且问你,你们来找我,是不是只是想要离开这个幻境?”

“……公主聪明。”

“切,刚刚还叫我阿曜姐姐,外人一走,又只叫公主了,我又不喜欢公主这个称呼。”沈曜撇了撇嘴,苍白的面容上多了一份生动,“不过老实说,我也不想待在这里面,我也想离开。虽然说呢,顾流华那小子造这个复生阵确实费了不小的力气,还叠了‘我’的记忆做成幻境,他想让‘我’一点一点接受这些。但你也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了,我一点儿都不像她,我也不是她。”

“她?”沈既望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嗯哼。”沈曜点了点头,“对,就是她,真正的‘沈曜’。”

“怎么说呢,大概在七八十年前,顾流华第一次尝试开启复生阵的时候,我就有意识了。在棺材里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真的认为我是沈曜。”“沈曜”顿了顿,她很久没有过一下子讲这么多话,加上魂魄太过虚弱,陡然说了太多,让她有些微微发喘,“直到后来有一天,顾流华又倚在棺材前,絮絮叨叨讲了一大堆,我听了一些,但是都没什么感觉,那些动人的情话,还有他所珍惜的经历,在我看来,都是一些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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