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们好像热爱在毕业后马上结婚,又或者夏天是一个结婚的美好季节——有着英国难得的好天气——阳光充足、气候宜人。花园也比平常更加郁郁葱葱,就连马尔福庄园里几只四处乱逛的白孔雀看起来也没那么讨人厌了。
又或者白孔雀本身并不讨厌,叫人心烦的是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和卢修斯·马尔福。他们俩的表情好像其他人欠了他们钱,带着一种恼人的高傲——有趣的是,卡莉娜几乎忘了自己脸上也总是带着某种高傲的神情,可能是沃尔布加和奥赖恩批发给他们仨姐弟的产物。
所有人被装在得体的礼服袍子里,纳西莎在紧张地打扮自己。这个为新娘准备的房间里只有纳西莎和卡莉娜,其他人都在外面的场地上招待客人,或者被无所事事地安放在角落——不管是布莱克还是马尔福都不打算让西里斯在外头“说些怪话”或者“做些怪事”。
“我们承受不起再一次的颜面扫地。”沃尔布加板着脸这样说道。
在伊莎贝拉的帮助下,卡莉娜做了一个蓝宝石胸针送给纳西莎。
“新婚礼物,”卡莉娜把这个胸针别在纳西莎的袍子上,它看起来和这套袍子相得益彰,“有很强的防护效果,抵得上一个强力铁甲咒——能同步发出警示烟花——以防万一。这枚胸针归功于伊莎贝拉绝佳的审美品味——最棒的是,这颗宝石像你的眼睛,西茜。”
“谢谢你,卡莉。”纳西莎握住卡莉娜的手,“你在这里让我感到安心。”
“发生了什么?”卡莉娜忧虑地看着镜子里的纳西莎,“如果是卢修斯·马尔福的问题,我可以套麻袋把他打一顿。”
“没什么,”纳西莎也紧张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只是突然感觉有些不确定——可能是马尔福庄园太大,我并不习惯……”
“也可能是因为黑魔王经常在这里进出?”卡莉娜小声说。
纳西莎的手收紧了,卡莉娜能感到她的手心汗津津的。
“不要说出来。”纳西莎把声音压得很低,“他会听到的。”
卡莉娜不知道纳西莎究竟看见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但纳西莎的恐惧一目了然。
“不要……惹怒他。”纳西莎最后捏了捏卡莉娜的手,给自己戴上一顶妖精制作的头冠。
“十四世纪的制品,”她深呼吸后说,“看起来很不错吧?”
“完美。”卡莉娜说,“我的意思是,你看起来很完美。”
“那就好,”纳西莎苍白的脸上扬起微笑,“你知道……最重要的是……”
“体面。”卡莉娜接口道。
等他们站在红毯上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起来一派喜气洋洋。纳西莎拿着捧花走向卢修斯,脸上露出卡莉娜熟悉的,属于那对“级长情侣”的笑容。
那只总是翘着尾巴的铂金色孔雀也露出真心的微笑,望着纳西莎朝他走去。
宾客们挤满马尔福庄园,在他们俩亲吻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笑声。
在流水般的乐曲声当中,纳西莎和卢修斯在舞池当中跳开场舞。银色的、绿色的闪闪发光的舞池在他们脚下流动,白色的、灰色的气球从花园上空如群鸟般飞走。在阳光的映照下,纳西莎的眼睛里闪烁着心满意足的光芒——她以后会有无数个灿烂的午后,和白孔雀们在偌大的庄园里散步……
“可以请你跳舞吗?”旁边一个男孩问她。
“梅林,”卡莉娜吓了一跳,“噢,派瑞特斯,荣幸至极。”
她把手放进派瑞特斯的手里,两个人走进舞池。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跳舞。”派瑞特斯说。他的衣着和过去一样一丝不苟,袍子的每一个细节都剪裁得体。
“是的,”卡莉娜得体地说,“你的荣幸。”
“我的荣幸。”派瑞特斯同样得体地说,“你过去不太参加这种社交场合。”
“是的,”卡莉娜说,“我需要感谢你,否则我可能要和陌生人跳舞了。”
“我还以为我已经变成陌生人了。”派瑞特斯说,“过去两年你几乎一直在炼金协会。”
“但上课的时候你和科班还是挨着我们坐,”卡莉娜说,“古代如尼文课你还——派瑞特斯,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会开玩笑。”
“我第一次鼓起勇气在你面前开玩笑。”派瑞特斯说,“或许是因为不在学校。”
“我在学校特别严肃?”卡莉娜问。
“你总是背着很重的包,穿着校服行色匆匆……没有人敢轻易打扰你……”派瑞特斯回忆道,“而现在你来参加婚礼,穿着礼服长袍……没有别的重要的事要做,看起来轻松不少。”
“毕竟是假期。”卡莉娜这样回答道。
这首乐曲慢慢停止,在音乐的间隙里,卡莉娜巧妙地回绝派瑞特斯的再一次邀请,表示自己要去找点东西吃。
“紧张了一个上午……”她说,“做伴娘总是提心吊胆……”
她端着一碟点心和一杯南瓜汁躲到最偏僻的角落,遗憾这一次没有安多米达在她身边。
另一碟蛋糕被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她一抬头,看见卡拉多克正垂眸向她微笑。
“梅林!”卡莉娜真的吓了一跳,“你怎么会来这里——这可是马尔福家的宴会——”
“正因为是马尔福家的宴会,”卡拉多克在她旁边坐下来,“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先生和默默然有一些合作关系。”
“那些小册子不会是你们印刷的吧?”卡莉娜想起那些黑色天鹅绒封皮的宣传册。
“正是。”卡拉多克承认道,“马尔福家今天几乎邀请了整个巫师界的纯血姓氏——所有没有公开支持过麻瓜权益的纯血家庭——我父母认为不参加太过显眼,于是就带我来观礼。”
“这很危险。”卡莉娜说,“黑魔王可能会来。”
“但不会在这里公开出现,”卡拉多克说,“有太多中立人士和社会各界人流……成分非常复杂……据我母亲所知,黑魔王最近容貌大变,可能不会以目前的状态出现在婚礼上——但他很有可能出现在婚礼结束后的私人聚会当中。”
“那么我会鼓动妈妈带我们早些走。”卡莉娜的心情松快起来,“卡拉多克,你是一只报喜鸟。”
他们俩在角落里嘀嘀咕咕,卡拉多克随手从袍子里掏出几张草稿纸。
“你瞧,”他说,“我回家后根据我们之前的草图改变了一些如尼文编排,动手做了这个——”
卡莉娜低头检查这些草稿纸和修改之处。卡拉多克又从袍子里拿出一个款式复古的相机。
“哇哦,”她接过来摆弄了一下,“你之前尝试过吗?”
“没有,”卡拉多克说,“知道今天要来参加婚礼,我想我们可以一起试试——理论上来讲,它可以直接拍出会动的照片,并收录一瞬间的声音。”
“来吧,”卡莉娜伸手把卡拉多克拉近,将相机翻转过来对着他们自己,“说‘cheese’!”
卡拉多克毛茸茸的发梢拂在她的脸上。
一张照片被手里的复古相机慢悠悠地吐出来。卡莉娜拿起照片,满意地看见照片上的自己和卡拉多克对着镜头露出快活的神情。抖抖照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说“cheese”。
“这太棒了!”她神采飞扬,“完全实现我们一开始的设想——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公开推出初代相机!”
“再改版第一代、第二代、第三代……反复推出新品……”卡拉多克调侃地说,“就和悬浮车一样……”
“完全正确!”卡莉娜厚颜无耻地说。
“再来拍一张吧,”卡拉多克拿起桌子上的相机,“这样我们可以一人一张,留作纪念。”
于是又一张照片新鲜出炉,两个人脸上的笑意温柔,甚至老土地比着一只剪刀手。
“这好像是一个著名麻瓜引领起来的流行。”卡拉多克若有所思地看着照片说。这张照片会发出两个人一同说“cheers”的声音。
“丘吉尔?”卡莉娜说。
“噢,麻瓜界二次战争的名人。”卡拉多克想起自己读的近代史。
他把照片放进袍子贴身的口袋,站起身来朝卡莉娜伸出手:“来跳舞吗,卡莉娜?”
卡莉娜忍俊不禁地把手放在他的手上:“你一定是看到我和派瑞特斯跳舞了。”
“是的,”卡拉多克的眼睛盛着夏日阳光,“我第一次见你跳舞。”
“我允许你评价我的舞蹈水平。”卡莉娜昂着头说。
“像一只轻盈的鸟。”卡拉多克把她拉到马尔福庄园深处的草坪上,这里四处无人,但能听到乐队在演奏一首轻松的舞曲。
他们在这个温暖的午后翩翩起舞,直到太阳西斜,黄昏降临。
卡莉娜和卡拉多克告别,匆匆地去寻找沃尔布加,想要赶在黑魔王来之前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卡拉多克把桌子上的相机收起来,向着朝他挥手的父母走去。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记得的,是与我跳舞的时光。
————
沃尔布加和奥赖恩随着宾客散场一同离开马尔福庄园,没有留下来参加私人聚会的意思。
卡莉娜先前的担心全然是庸人自扰,黑魔王此次并不想要留下布莱克们。这或许是对他们一直以来“不主动、不负责”态度的报复——决意让他们尝尝被孤立的滋味——从自己和马尔福家族合办的婚礼上被扫地出门。
“马尔福暗示我们,只有最中心的食死徒家族才能参加这场私人聚会。”沃尔布加对此难以接受,她从未被排斥在纯血家族的任何聚会之外——只有她选择不参加的份。
“时过境迁。”奥赖恩淡淡地说,没有发表任何其他意见。
沃尔布加回头扫视在他们俩身后的姐弟三人,在卡莉娜脸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久。但她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把他们三个人都赶到楼上去。
“她想要你去加入食死徒阵营。”西里斯一整天都心情烦闷,回到家就把礼服长袍的前襟解开,“这对她来说是最棒的选择——布莱克家族有人处于食死徒核心地位,但又不会影响到其他人‘若即若离’的状态。”
“贝拉和纳西莎不算吗?”雷古勒斯说。
“她们俩不属于主支,而且现在都不姓布莱克。”西里斯啧了一声,“更何况贝拉更关心黑魔王,纳西莎只关心自己的小家。只要卡莉娜不改变姓氏——她就是完美的选择。”
“你看起来很想要让我嫁出去。”卡莉娜觉得好笑,用手去拍西里斯的后脑勺。
“有什么不行?”西里斯大言不惭地说,“我和雷古勒斯都看到了——你和那个谁——偷偷从婚礼现场溜走了。”
“卡拉多克·迪尔伯恩。”雷古勒斯提醒道。
这下卡莉娜各给了他们俩的后脑勺一巴掌。
“你们倒是很关心我的事,”她阴森森地说,“我自有打算——而妈妈为你们考虑的就多了——符合她标准的纯血统小姐并不好找。”
卡莉娜用比他们更快的速度爬上楼梯,路过菲尼亚斯的时候平静地对画框翻了个白眼。看似空白的画框里传出“哼”的一声。
“她急了。”西里斯悄悄对雷古勒斯说。
雷古勒斯并不作声,但眼神里流露出赞同的神色。
“我还能听见!”楼梯顶上传来卡莉娜嘶嘶的声音。
他们俩迅速变成两只鹌鹑,缩头缩脑地不说话了。
————
和过去的所有假期一样,卡莉娜频繁出入家门,在格里莫广场、魔法部、对角巷和坡景街之间穿梭。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有时会得到和她一起出门的准许。按照沃尔布加的话来说:“带他们俩见见世面。”
和她一块儿出门两三次后,西里斯再次获得了一个假期禁令——来自于一个她不在的白天,雷古勒斯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这倒是可以想见,因为卡莉娜回家的时候,克利切还在收拾客厅里的一片乱麻。浅灰色的墙壁染上一片灰黑色,好像有谁用烟熏过。家谱是唯一一面看起来还算体面的墙壁,恐怕是有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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