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相信他!
陆雪缘心底暗忖。
这杀千刀的慕舟,都快将“骗子”俩字写脸上的,奈何慕风铃就是不长记性,她以为自己夫君改了,再也不会伤害她了,就把解药吃了,并给了族人。
可是没过多久,九尾妖狐不仅没有愈合,反而溃烂得更加严重,慢慢的,直到皮肉分离,厚重的皮毛再也不是她们的保护层,狐女们柔软的身子暴露在外,滋生了各种细菌邪毒,苦不堪言。
慕冥趁火打劫,率领的魔兵团顺利进攻,占领阴山,失去了狐元和皮毛,九尾妖狐一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最终只能任人宰割。
蛊雕男人把九尾妖狐的皮毛扒下来,制作长筒靴和狐皮大氅,穿在身上抵御严寒和伤害,同时靠着所有从九尾妖狐那里抢夺来的东西大发横财。
~~
佩剑降落——
罗黛月背着罗风铃,走过满地残骸,踏遍尸山血海。
她要带姐姐去找狐族长,她要和自己的族人在一起。
毛茸茸的狐狸尸身四仰八叉地堆在那里,浑身的毛乱糟糟的,在瘀血的浸泡中变成一绺一绺的。
慕风铃已经病入膏肓,皮肉分离了一大半,眼看家园被蛊雕族搞垮,她也知自己命不久矣,她趴在妹妹背上,奄奄一息道:“黛月,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罗黛月后背一顿,维持着背她的姿势,双臂用力往上托起,将罗风铃背得更紧。
“黛月,黛月,姐姐有些口渴,你去弄着水来……”
听着姐姐嘶哑的声音,罗黛月将她放在树下靠着,转身去就近的小河边打水。
这河水已经被战火污染了,混浊的很,罗黛月施法净化了好几次,终于清澈了一些。
正当她给姐姐喂水时,忽然颈部被狠狠地偷袭了一下,罗黛月完全没有防备,瞬间晕眩不已。
只见罗风铃掏出一颗丹药,猝不及防之间,塞进罗黛月嘴里,端起水就给她灌了下去。
“唔……你给我吃的什么?!”
罗黛月捂住喉咙,丹药却已然入腹。
霎时,她那双杏眼溢出淡紫色的幽光,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力打通了浑身经脉,全部集中在心口的狐元。
这种感觉不能说坏,但终究是不太舒服,她感觉快要涨死了!但同时也能感觉到,她的法力在魂魄里暴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悍。
罗风铃说:“这丹药,是我们九尾妖狐族所有未嫁人的姐妹,舍弃全部狐元,炼制而成的。她们一个接着一个,融掉贴身法器,抽光对方的法力,将法力和狐元从身体里剥离出来,汇聚在这颗丹药上。给你吞下,正合适。”
“……”难怪她感觉体内的法力都快爆炸了,罗黛月道:“她们疯了,你们所有人都疯了!你觉得这样有用吗?你们瞒了我多少事,你还要做什么!!”
罗风铃疲惫一笑:“姐姐知道,太多法力和狐元,一时半刻你的身体受不了,而且还容易被敌人察觉,所以……”她拔出罗黛月腰间的月刃,往自己的心口一捅!
“黛月,我是你姐姐呀。”
一双可爱的杏眼眨呀眨呀,罗风铃肉.唇微启,泪珠一颗一颗掉落,“从小到大,你却从来没有听过我的话,过去所有,你一并还给我吧。”
罗风铃心口喷涌着鲜血,全部融入罗黛月的心脏。
两颗心脏产生的血,融入同一颗心脏,伴随着同胞姐姐零碎的残魂,一股天然的血脉压制在罗黛月心里炸开——
“不,不要……”
罗黛月大惊失色,只能任由腥红滚烫的温流溅到自己脸上:“风铃!你会死的!”
罗风铃放出自己的心头血,压制住了罗黛月体内被撑到满溢的法力。如此一来,全族姐妹的法力储存在一人的狐元之中,养精蓄锐,以待来日……
……
罗黛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后,她看到罗风铃昏迷,倒在她的腿上。
寒风刺骨,满地尸骸。
踏着两只长满水泡的玉足,罗黛月背起沉睡的罗风铃,深一脚浅一脚,声音沙哑:“姐姐,能听到我说话吗?”
罗风铃轻轻“嗯”了一声,将脸贴到妹妹后脖颈。
罗黛月继续往前走,“等我们打败了蛊雕族,带你去凡间玩玩,据说那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你不是喜欢棉花糖吗,待我学了赶鬼术,就出去挣钱,给你买。”
“……好,那我们说定了,你不许耍赖。”罗风铃双臂搂住她的脖子,吻了吻妹妹的头发。
“我何时骗过你,风铃,你知道吗?”罗黛月说,“你总是抱怨我,日夜修炼,不陪你玩,其实我是想变得更强。我们九尾妖狐世世代代居住在阴山,安逸过了头,就会逐渐失去斗志,日子久了,谁也不能确定变故何时会来。所以我必须是最强的,只有我变强了,才能保护好你。你总是那么善良,那么单纯,那么容易相信别人。我很生气。”
“好啦,不气了。”
搂着她的双臂开始渐渐变松,耳畔是声如蚊蚋的低语,“黛月,我好累,我困了,可以睡一觉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睡觉。”罗黛月紧紧搂住罗风铃的双膝,满是水泡的脚痛到发麻,仿佛踩在锥床上一般,她面色冷冷的,说:“姐姐,能听到我说话吗?”
“……”
罗黛月笑了一声,道:“你啊,我都不好意思说,就算找蛊雕男人,也要找个冰清玉洁的,那个慕舟一看就是个花花肠子,跟他爹一样。”
天色黯淡无光,深夜暴雪纷飞,白茫茫的土地上留下一条血迹,那是少女的脚印。
“风铃,你知不知道,你的眼光真的很差?”
“不过也没有关系,我已经练到玄魔期了,到时候我们去凡间随便抓几个男的给你玩。据说凡间有一大车的美男子,放眼望去,个个都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还不够你玩的?”
“姐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肩膀重重一沉。
罗黛月深吸一口气,片刻后,罗风铃的脑袋垂了下去。
瞳仁浮上一层晶莹剔透的水雾中,罗黛月隐忍着眼泪,心脏仿佛堵死了,喉咙梗到发痛。
她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终于回到了灵狐洞。
然而,刚走进洞门,她就撞在一个身披绣着蛊雕图腾斗篷的男人胸口上!
罗黛月猛地抬头,看到一双鹰隼眸子,那斗篷中的图腾是魔族的象征,又镶嵌着华贵的珠宝,种族地位一目了然。
慕冥。
当年就是他率领蛊雕魔兵攻打九尾妖狐的,这场战争持续了几十年,最终,九尾妖狐惨败。
罗黛月后退两步,冀图躲开。
洞内的狐狸姐妹几乎没了气息,她挨个探了探她们的脉,却发现狐族长竟然一息尚存!
罗黛月眼里燃起一丝火苗,谁知下一霎,慕冥挥出一道诡谲的魔气,“嗖”地一下,从她眼底掠过。
“啊!”
狐族长被捅了心脏。
视野中崩出一股血注,整只狐倒在岩石旁边,额头汩汩出血。
“族长——!”
罗黛月嘶吼不止,白嫩俊俏的小脸上又脏又血腥。
背上的九尾妖狐重重摔在地上。
已经没了呼吸。
罗风铃皮肉分离,永远闭上了眼睛。
“你敢杀我族长!”
她杏眸怒睁,疯了似的跑过去,抱起狐族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狐族长尚存一丝气息,她看了看身后的男人,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锐利无比,仿佛能洞察一切。
“黛月……”
狐族长抓住罗黛月身上的狐裘,像是想在她耳边说话,喉咙里呜呜直响,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最终脑袋一垂,眼里的光消失了。
“族长!你不要死,不要——”
罗黛月嘶声尖叫,仿佛三魂七魄被撕碎了。
姐姐死了,族人惨遭屠杀,魔乡被外族人强占,这一刻,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回过头,愤愤地望着罪魁祸首,一字一句都充满了仇恨:“终有一日,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蓦然,身后一股剑气飞来,正中少女眉心。
罗黛月瞳孔骤缩,喷出一口鲜血,意识混沌,陷入沉睡的前一刻,她看到慕舟踏入山洞,看到地上皮肉分离的尸体。
慕舟捡起那一层完整的狐皮,垂眸看了光秃秃的狐狸肉一眼,淡淡地说:“风铃,你安息吧。”
~~
“那后来呢?”
陆雪缘看着罗黛月,缓缓摇头:“可是你的尾巴,你是怎么做到……”
九尾妖狐和普通狐妖不是同一物种。
这么多年罗黛月能够浑水摸鱼,一般的变换术维持不了多久,就算她法力再高,也总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罗黛月抱住狐皮,在怀里紧紧抱着,“慕冥确实难对付,不过我也有我的办法。”她掏出鲜红色药剂,“你还记得它吗?”
陆雪缘眸光一凛。
她怎么会不记得。
那日她旧疾发作,两条腿痛到不行,就是用了这鲜红色药剂,助她骨肉分离。难道当初罗黛月也同她一样?
……为了活下来,狠人罗黛月一不做二不休,逃跑的途中,躲进一座山洞,亲手砍断自己的八条尾巴,伪装成一只普通狐狸,后来冒着大雪,流落街边,被屠夫发现,抱进养殖场。
“罗夫人精通医术,原来这药,是你为自己研制的。”陆雪缘道,“终有一日,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那个狐媚子是你,是四殿下给了你魔核,他就是水牢里救你的人?”
“砍掉八条狐尾之后,我的记忆出现了紊乱,直到八年前,我那八条尾巴又找上了我。”罗黛月冷笑道,“我就将它们埋在地下,没过多久,那里竟然长出了墓碑!大概是我的族人想我了,见我给自己立了个碑,她们也要,所以就争相效仿了,你看,如今阴山全是我们九尾妖狐的墓碑,好看吗?喜欢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年慕冥做了亏心事,睡不着觉,夜夜被噩梦惊醒,几缕冤魂总是不放过他,进入梦境中,向他索命。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蛊雕男人是一群外来者。虽然慕冥成了魔尊,史官也篡改了阴山历史,但慕冥心里依然惴惴不安。
为了让父亲睡得好一些,也为了证明自己的忠心,慕舟铤而走险,决定求助于鬼。
以交鬼之术,借助聻龛王的力量,压制住那段不光彩的历史。
他们设置了阴山禁地,请聻龛王信徒前来做法,是慕冥害怕九尾妖狐报复,把她们的尸体和冤魂收集起来,每个一段时间,就弄了几个乐师来这里弹奏,还时不时祭奠一些瓜果和鸡肉给她们,组成一个“乐园”,想以此来囚禁迷惑她们,让她们不要闹起来。
但忙活了一大通,慕冥却不知道,伪装成普通狐狸的九尾妖狐,还在禁地之外。
随着年岁的增长,罗黛月体内的法力和狐元渐渐成形,同时,记忆也逐渐回归。
拥有全族法力的罗黛月通过狐元,感知到禁地的讯息,同样也知道了交鬼镇压禁地冤魂之事。
她恨慕冥,恨慕舟,恨蛊雕族所有人,所以她和萧鹜联手杀了慕冥的儿子,紧接着,她开始交鬼,并且以原住民的身份,把阴山抵押给聻龛王。
因为她法力比慕舟更强,交鬼术自然比慕舟用的更好,所以在密室里,萧鹜是受她之托。
聻龛王麾下的鬼娃娃只听罗黛月的话,而罗黛月给了萧鹜操控鬼娃娃的技能,这一切都是罗黛月在控制下。
至于南洋的毒株引起的瘟疫,自然是罗黛月通过慕玄,将毒株握在手里,为她所用。
毕竟慕玄深爱她,溺爱她,她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慕玄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她摘。
难怪慕风铃的狐皮在骷髅星宿的攻击下,还能毫发无伤,因为她是罗黛月的亲姐姐,罗黛月怎么会伤她。
狐尾一摆,白色飓风裹着慕冥和慕舟,将他们狠狠甩过来,落到脚下。她手里握着月刃,却一动都没动,随便摆摆尾巴,就将那两具半死不活的残躯移了位置。
慕冥和慕舟翅膀被砍,皮毛分离,浑身是血,已是强弩之末,罗黛月只给他们留了半口气,如今像极了砧板上的鱼肉。
“跪下!”
罗黛月一脚踹向慕冥的膝盖,指着一座座九尾狐墓碑:“你,给我挨个磕头。”
慕冥只能照做。
在几个小辈的面前,一走一跪一磕,咚咚咚几下,他的脑门就见血了。
秦熄面无表情,神色凝重。
磕得太多了,见慕冥身子顿住,罗黛月又是一脚踢过去,“我让你停了吗?!”
磕头声再次响起,连续不断。
罗黛月讥讽道:“真该让那些魔域百姓都来围观,看看你这副孬样。”
倏尔,她一只手攥紧慕舟的脖子,另一只手托着狐皮,递到他跟前。
“看看,快看看,你认识她,她是罗风铃,是你的妻子,被你害死了。”罗黛月五指收紧,真想掐死他,“你为何不去死!!!”
拳头“砰砰砰”落下,无数次砸在慕舟脸上。他被砸的七窍流血,口中呜呜呜,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被她折磨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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