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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去当和尚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从祠堂拜别归来,时辰已然不早。

舜华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向停在门口的轿子。袁家的亲眷们纷纷出来送行,面上皆是热络非凡,可那眉眼之间,却又隐隐透着各自的心思。

三婶子从袖中掏出一条帕子,佯装伤感地轻轻抹了抹脸,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哽咽:“这才来一日就要走,再歇一晚想来国公府也能体谅。我可真真舍不得我这聪慧的侄女。”

舜华裹紧披风,斜眸淡淡地瞥了三婶子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三婶子既然如此不舍,那日后我定常来看望您。”

三婶子正准备再假惺惺地说些什么,听到这话却瞬间愣住,双眼瞪得滚圆,半天合不拢嘴,下意识反问:“什么?”

舜华心中暗自冷笑,可嘴上依旧维持着礼貌:“三婶子放心,侄女定不会让您失望。”

袁闵也踱步上前,端起长辈的架子,一脸语重心长地对舜华说道:“往后在阙家,定要行事稳重,用心侍奉公婆,与郎君举案齐眉。倘若有什么难处,尽管回袁家找三叔伯,咱们可是一家人。”

舜华微微躬身,恭敬行礼,语气波澜不惊:“是,舜华谨记三叔伯教诲。”

一旁的袁犷忍不住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撇了撇嘴,低声嘟囔:“袁老三真他奶奶的虚伪。”

舜华由双儿搀扶着上了轿,阙凛紧跟其后。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袁家的亲眷们陆续退回屋内,唯有三婶子还在那儿絮絮叨叨。舜华只觉满心疲惫。

马车沿着熟悉的街道缓缓驶向阙府。轿内空间狭小昏暗,仅有微弱的灯光透过轿窗洒入。两人并排而坐,却都沉默不语。

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热闹与纷争扰得人心绪难平。此刻在这寂静冷清的轿内,一切纷扰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舜华低头轻咬唇瓣,思绪纷乱如麻。从清晨的耳坠风波,到袁宅的明争暗斗,再到忆春院的醉酒失态,桩桩件件如乱麻般缠绕在心头。

想起阙凛面对耳坠时的冷淡,袁闵的试探与算计,还有自己在他面前酒后的种种丑态——冲动的强吻,以及他在祠堂前那番诚挚的誓言,让她动容不已。

舜华越想越觉头疼,怎么回一趟门,把自己的丑态全露出来了。她只觉头愈发疼痛,便单手支着,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当下,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两件事蹊跷,一是耳坠,二是阙凛会如何看待袁家想与他做的那笔交易。舜华静下心,暗自思索着。

阙凛却适时打破了这份寂静:“夫人,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夫人为我解惑。”

舜华微微一怔,这好像还是他头一回叫她夫人,随即回过神来,说道:“郎君请讲,我定知无不言。”

“今日席上斗香,三叔伯所熏的,可是袁家香谱中的一种秘香?”

阙凛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他曾看过香谱,当袁闵熏起香谱中的一道秘香时,他心里满是好奇。袁家男丁不可习秘香的规矩,怎么在袁闵这儿就破了呢。

舜华早料到阙凛会有此问,神色沉稳,缓缓说道:“当初我为求自保,也是为了稳住三叔伯,这才将此香方略作删减,隐去关键几味,换得我长房家片刻喘息之机。那些日子,实在难熬。”

阙凛恍然大悟:“难怪那香里少了最重要的一味龙涎香。”

龙涎香价高且难得,是增香韵、定香气的珍贵香药材。若是用其他香料调配,使香气丰富,便很难察觉龙涎香的妙用,她倒是聪慧。

今日对他而言,同样是波澜起伏,尤其是那对耳坠……

本以为那人经历了那件事后会安分些,没想到竟又卷土重来。她是以为他不知情,想挑拨他和舜华的关系?未免太不自量力。

还有今日踏入袁宅后,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袁家的局势远比他预想的复杂,但说到底,无非是为了财和权。难道夫人嫁给他,仅仅是因为国公府的权势?

阙凛皱紧眉头,回想起洞房花烛夜,她亲口对他说的那句话:“我心悦郎君,想要郎君娶我。”

他心里清楚,事情远没这么简单,可……为何他心里这般憋闷?

早在今日的宴会上,他就感到心中隐隐不快,只是这不快从何而来,他也说不清楚,只能强行压抑。

然而,当他走进她的小院,看到那个卸下面具、醉酒的小姑娘时,心中所有的不痛快瞬间消散。

只因她的经历,他也感同身受。

“郎君,你怎么了?”舜华察觉到身旁的男人方才似乎微微蹙了下眉头,是她的错觉吗?

阙凛神色平静,不动声色:“没什么。”

确实没什么。

阙凛心想:他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她?难不成他阙凛就是真心实意、别无所求?这场婚姻,本就是利益纠葛,无关其他。

若非迫不得已,谁又愿意与一个不相熟的人成亲,共度一生?

这场婚事,对他来说,其实并无亏欠。

他的妻子,聪慧且有分寸,活得张扬热烈。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从初见时的偏见,到如今无声无息的改观,让他心绪微乱。

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驶入阙府。

阙凛随舜华一同回到惜春阁,两人各自被身边的婆子丫鬟簇拥着更衣洗漱。

夜深人静,舜华支着头坐在妆台前,任由双儿为她绞着发丝。

昏黄的烛火下,她在镜中瞧见阙凛半躺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香谱,周身散发着一股慵懒之气,让她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

今日,怎么越看他越觉得顺眼,舜华不禁心想,美人总是赏心悦目,美男自然也不例外。

想到今日自己居然强占了他的便宜,舜华轻轻抿了抿唇,偷偷回味了一番。只可惜当时醉得厉害,实在没尝出是什么滋味。

舜华理了理半干的头发,觉得干得差不多了,便让屋子里的丫鬟退下,亲自往香炉内添了些安神香。

“郎君还不睡?”舜华走到床榻前,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阙凛闻声,放下香谱,目光平静地看向她:“你要睡里面,还是外面?”

舜华微微挑眉,敢情他这么久不睡,是在等她?她心中一动,却故意装作满不在乎:“外面。”

外面宽敞些,前两次都是他睡外面,她睡里头,实在憋闷。

“好。”

阙凛淡淡应了一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便朝床榻走去。

惜春阁的烛火熄灭,舜华十分乖巧地躺在被中,闭上眼睛静静等待。

一刻钟、两刻钟……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睡得沉沉的阙凛,撇了撇嘴,满心不高兴。

这人可真是个“木疙瘩”,他们今日都亲过了,他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如此无动于衷,是想把之前发生的事都忘掉,还是想就这么过一辈子?

那他还当什么世子,不如明日就出家当和尚。舜华越想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轻声嘟囔了一句:“当真如那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

黑暗中,身旁的“木头”原本均匀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后,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翌日清晨,阙凛早早起身去了书房,舜华还在惜春阁内睡得香甜。

一大早,明祥堂派了丫鬟传话,说大夫人一早去礼佛烧香了,夫人不必来请安。舜华听后,倒头又睡,昨日回门可把她累坏了。

舜华迷迷糊糊睡到申时过后。用过晚膳,又核对了账簿,舜华起身更衣,准备去明祥堂请安。

整理衣裙时,舜华思索片刻,吩咐双儿把那对白玉兰耳坠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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