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打定主意之后要干什么以后,沈彦从刚刚醒来就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
当然,她是万万不敢完全松懈下来的。
即使是刚刚来到这个年代,记忆里南岭村的人也大都淳朴,沈彦也知道这个时候的长途出行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和上辈子安全舒适的动车高铁是两码事。
在路上的时间长是一回事,安全难以保证才是更重要的原因。
穿越前沈彦的老爹是学法律的,年轻时也曾跟着上级坐火车出差,据沈父说,他们当年坐火车的时候,即使同行的几个都是大小伙子,也是完全不敢放松警惕的,
重要的东西随身带着,上厕所打热水和晚上睡觉都是轮着来,必须时刻保证有人醒着。
这时候,火车上什么人都有,偷钱的,倒卖东西的,拐孩子的,就连趁着人多浑水摸鱼占女同志便宜的也不在少数。
被发现了嚷嚷出来,往人群里一钻,滑不溜手的。
更可怕的是遇到那带着刀的,或者是长期盘踞在火车上人多势众的团伙,那是连嚷嚷都别,一个不小心受伤都是轻的,要是丢了性命那才是得不偿失呢。
沈彦一个年轻女人独自出门,在这年头本就少见,更得时刻警惕着低调行事,不惹人注意。
否则要是遇上坏人出点什么事,那也不用等将来改什么剧情了,直接完蛋。
好在原主虽然是个拧不清的蠢蛋,好歹还是知道自己这样一个人出门很危险。
又有家里人在她出门前的各种嘱咐在前,她现在身上穿的是件半旧的灰棉袄,冬天的衣服厚实,算是遮住了她曼妙的身形。
她还带了一条吴秀的破头巾用来包头,脸上也故意蹭了点墙角的灰泥,黑一块黄一块的,一下把她本来还算清秀的长相盖的平平无奇。
即使有人扫过她的脸,也只会觉得脏兮兮的。
即便如此,沈彦依然窝在座位上一动也不敢乱动。
肚子饿的不行了,就从抱在怀里的包裹里摸出几根又冷又硬的地瓜条啃一啃。
火车上其实有供应热水,但她不敢随便出去走动,生怕引起不必要的关注。
再说了水喝多了还得上厕所,在这火车上,女同志要是没有信得过的人在外面看着,可不敢自己去厕所。
啃完地瓜条后沈彦也不再闭着眼睛装睡了,她在心里稍微计算了一下路程,应该今天下午会到达南湖省的金岩市,也就是说她还得在车上忍饥挨饿强打精神地再过三四个小时。
沈彦想想都觉得头疼。
这还是在部队和他们村是隔壁省,路程算不上太远,且需要过夜的前半段都是原主在熬的情况下。
林向东他们驻扎的那个海岛本来是金岩市临礁县下辖的一个岛,后来在岛上建了军用码头,大半个岛就被划给海军某旅的某个师了。
来随军的家属们也是住在岛上的家属院,周围还有一个小村子,村民们主要是以打渔为生。
因此沈彦需要在金岩市下火车,然后坐车从金岩市到临礁县,再从临礁县的码头坐船上岛。
出发前吴秀给林向东拍了电报,告诉了他沈彦出发的时间和坐的哪班火车,但直到沈彦出发那天都没有收到回信。
要说不想让她来应该也不至于,毕竟写信过去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林向东是答应的,还很快办好了随军申请,拍了封电报让沈彦过来。
吴秀平时和林向东联系都是托人写的信,电报虽然快但是按字收费的,只有在比较着急联系的时候,会拍电报传一些简单的消息。
这次没收到回音,吴秀怕沈彦心里不舒服,就安慰她可能是林向东那有事耽误了。
沈彦也不太在意,只是她在金岩市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没人来接的话,可得费一番功夫才能上岛。
她决定下车之后先在车站等一等,找找看林向东会不会来接她。
如果没等到的话,她也不摸黑上路,先在市里招待所住一晚上,收拾收拾,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打听一下去岛上该怎么走。
驻扎在岛上的部队规模不小,都得从金岩市经过才能上岛,打听一下怎么走应该不难。
沈彦的座位在最里面,靠着窗户。
大冬天的火车上的窗子都关的严严实实的,没怎么擦过的玻璃上斑驳点点,模糊了外面的风景。
虽然是正午十分,天色依然有些阴沉,白惨惨的阳光透着冷冽的意味。
沈彦看着窗户发了一会儿呆,耳边是嘈杂的人声,脑子里漫无目的地想着事情,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再过几个小时,最多到明天,她就要见到林向东了。
他是个很优秀的军人,对危险与异常的感知能力应该比常人要好。
沈彦其实有点担心他会发现这具身体的不对劲。
虽然原主和林向东的关系算不上亲密,哪怕成了夫妻,也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原主也因为害怕、尴尬或是害羞之类的原因,一直避免和他有太多接触。
林向东本身又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两个人的交流少之又少,沈彦很确定,他们对现在的对方并不了解。
可是,林向东和原主,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还做过几天的夫妻。
沈彦本人和原主的性格,除了情绪稳定以外,也几乎没有共同点。
沈彦情绪稳定,是因为她不在乎;
曾经的沈燕情绪稳定,则是因为不敢发脾气。
她到部队之后,是要和林向东朝夕相处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会和林向东一起搭伙过日子,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一直伪装成另一个人。
沈彦没这个能力,也绝不想活的那么累。
那就只能先装成原主的样子稳住他,之后再一点一点潜移默化地改变,卸掉伪装做回自己。
如果林向东有所怀疑,就说,是之前和他不熟悉,才表现的那么拘谨。
现在随军了,两个人在一张床上睡着,一个锅里吃着,她慢慢放松下来了,有点变化也是很正常的。
再说了,穿越这种事情,即使是在各种穿越题材网文盛行的将来,也没多少人会相信它真的存在,更何况是七十年代的现在了。
林向东又是个信仰马克思主义的党员,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这具身子换了个灵魂吧?
至于其他的,沈彦才不怕他查呢,她的身份经历一点问题也没有,就是在火车上睡了一觉就换人了,林向东就是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什么不对来。
嗯,她可以的!她可是继承了原主记忆,还熟知未来和小说剧情的人!
沈小彦,只要你自己不心虚,不承认,谁也拿你没办法,加油!
沈彦暗暗捏了捏拳头,给自己打气。
在沈彦的翘首以待中,火车吭哧吭哧地在金岩市站停下了。
金岩站是个大站点,在此处上下车的人很多,过道上挤挤挨挨的都是人。
有些年轻人等不及排队了,窗户一拉,先把行李包裹往站台上一扔,人一下就跳出去了。
沈彦老老实实抱着行李挤在等待下车的人群里,一边防备着被人趁乱偷了东西或是占便宜,一边看着那些从窗口跳出去的人啧啧称奇。
这应该是独属于这个年代的情景了吧,再过个几十年,那高铁动车都是全封闭的了!
终于挤出火车踩上站台的那瞬间,沈彦只觉得松了一口气,真是太挤了!
众人又都是在火车上待了一天,甚至更长时间的,根本没法保持头发衣服的干净。
虽然沈彦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但是被裹挟在各种味道里的滋味实在是过于酸爽了。
下了车,她先四处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在人群中发现熟悉的面孔。
沈彦也不着急,顺着人流慢慢地往外走,边走边仔细观察着周围。
于是,一走出出站口,她就看见了一块悬浮在众人头顶的白布,上面用蓝色的墨水大大地写着“沈燕”两个字。
沈彦:......
这是在等我吗......不是吧......这也太丢人了吧......
举着人名字接站这种事情沈彦之前也不是没见过,接站的人不认识被接的人,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找人,这很正常。
可是谁能告诉她这好像浴巾一样的大白毛巾和这斗大的字是什么情况!
沈彦能感受到周围不管是出站的乘客还是来接人的人,都被这块布吸引了目光,甚至有人和身边人小声讨论了起来,
“沈燕,谁啊这是......”
沈彦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要僵硬了,往外走的步伐渐渐变慢。
又往前挪了两步,她终于看见了让这块布这么“高高在上”的罪魁祸首了。
一个穿着战士训练服的高个子兵,正高高举着这块接站牌,腰板挺的直直的站在那儿。
要不是他的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从每个走出来的人脸上划过,沈彦都要以为他是什么执勤战士了!
站的那么昂首挺胸的。
见到举牌的人穿着军装,沈彦已经大概可以确定这是来接自己的人了。
她现在又饿又累,只想快点休息,即使心里十分抗拒,依然拖着步子走到小战士的面前,和他对上了眼神。
高个子战士见眼前走来一个直盯着自己看的年轻女人,迟疑着开口道:“同志你是......林副团的家属吗?”
“我是,我是林向东他媳妇沈彦。请问是林向东让你来接我的吗?”
“啊...是是是,嫂子,嫂子好,我叫高兴,副团长派我来接您回去!”
这个人如其姓目测得有一米八几的小伙子一边手忙脚乱地把举着的布卷起来收好,一边抢过沈彦手上提着的行李,领着她往外走去。
在这个大多数人都吃不饱的年代,能长得这么高个子属实是少见,难怪举着那块布就跟飘在半空中一样,比所有人的头顶都高。
沈彦实在是累了,也没和他假客气,只是诚恳地道了谢。
高兴听了连忙说没事,这是他应该做的。
沈彦走在一旁惊讶的发现,他的耳朵似乎比刚见面时红了不少。
真是个腼腆的小战士啊,沈彦想。
高兴边走边和沈彦解释林向东没有亲自来接她的原因,
“师部在市里开大会,全体副营以上的军官都要到场,还得连着开好几天。通讯兵收到嫂子发来的电报的时候副团长他们已经在来市里的路上了,就没给回电。这次的大会比较重要,副团长他没法请假,就安排我来接嫂子先去招待所。等明天会开完了,就来接您一起回去。”
“来接我?他不用和其他人一起行动吗?”
“没事的嫂子,这会开完了就解散了,其他领导应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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