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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踏浪上岸(六)

陈幸予不见的当天中午,程故舟还在办公室里和她视频聊天,看她在家吃饭。他给她点了私厨定制的饭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陈幸予还在吃饭时说,想趁着下午精神好,回家看一看她爸爸陈老师,程故舟原本没答应,但没耐住她一个劲儿地撒娇,便松了口。他交代陈幸予,到了之后要给他发信息,也一定要在陈老师家里等着他接她回家。

看到陈幸予甜笑着说好的时候,程故舟心里连日来的阴雨天,也难得见到了一丝阳光。

“哎?故舟?小星说今天你晚下班,她就先回去了,她没跟你说?我估计这会儿她都快到家了。”程故舟一进门,陈思卓就诧异地迎过来问。

不好的预感猛地冲到头顶,程故舟强压着惊慌,笑着答:“啊……是陈老师,那我也先回去了,下周我们一起过来看您。”

程故舟出了门,给陈幸予打电话时手都是抖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他就不断地打,最后他由心里默念变成了慌张的自言自语:“千万不能有事,接电话啊陈幸予,求你了接电话……”

麦俊宁和程故舟汇合的时候,看见在车里的程故舟脸色差得无法忽视。

陈幸予的电话后来变成了关机状态,程故舟去过了陈幸予租住的房子,没找到人,他给邻居留了手机号码,说好如果发现陈幸予回来,一定第一时间联系他。麦俊宁还去了他们的高中学校,那时学生正是晚饭时间,门卫说他看得很严,不可能放陌生人进来。

麦俊宁拿过程故舟架在车里的手机,看着了一会他家里的视频实时监控,也没发现陈幸予回家的痕迹。他倒是比程故舟多了一丝冷静,“走,去最近的派出所,她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找人应该不会受时间限制,如果再找不到,只能是问问陈老师,看他知不知道陈幸予原来喜欢去哪儿。”他说着把手机还给程故舟,还让程故舟跟着上了他的车。

两个人刚到警局门口,程故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抓起一看,竟然是他老妈冯薇!

“喂儿子!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啊!门锁换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都逛一圈超市回来了还没等到你回来呀!”冯薇在电话里不满地催着。

程故舟倒吸一口凉气,最近他没和他父母联系,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们陈幸予的近况还有和他们两个一起住的事!

“您什么时候到的?”程故舟焦急追问。

“四点半?不到五点吧,具体记不太清了!哎呀你要是还回不来就把先密码告诉我,我先进屋!逛了半天累死了!”冯薇越发不耐烦了。

“你到家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陈幸予?”程故舟又问,他反而不希望听到他老妈说是。

“哎?你怎么知道我在门口碰见她了?我还问她是不是找你来玩儿,她反而先问我,‘故舟哥没告诉您’?我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就说没有,本来我想请她吃顿饭的,她却说有事先走了。我说你快告诉我密码啊!”

“密码是012310,幸予现在和我住在一起,你先进家,我去找她,其他的回去解释。”程故舟不顾冯薇在电话里吃惊的追问,他放了电话,懊悔到想给自己一拳。

他走进警局,麦俊宁已经和民警说明了情况,他又做了新的补充,民警行动很快,马上联系了他所在小区的片警,警察说会立刻找人。

麦俊宁从程故舟嘴里得知最新情况后,马不停蹄地载着程故舟向他家里开,路上,麦俊宁脸色越来越沉,没忍住还是开口抱怨:“我说故舟哥,在幸予这个状态下,你让她遇到这样的事……”

程故舟脸如死灰,“是我太大意了,要是她有什么事,我真的……”

麦俊宁直接冷着脸打断了程故舟:“她走的时间不长,应该不会有事的。不过你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找到她以后,如果她拒绝和你回家,我会先把她带走,当然,我会开导她,但是如果她状态持续不好,故舟哥,我不保证要过多久才能把她还给你,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和压力了。”

程故舟沉默以对,毫无立场再反驳,他只能默默祈祷陈幸予没事。

车刚开到程故舟的家附近,片警就给麦俊宁打来了电话,他把免提打开,好让程故舟也能听见。

“小伙子你好,人找到了,她在这个小花园里睡着了,我们把她叫醒了,不过……她现在状态是不太好,有点发傻也不说话,我们想扶她起来,她也不动,我说给她叫个救护车送她上医院吧,她就反应很大,一直摇头。”

“太感谢了民警同志!人找到就好!不用叫救护车,我是她的心理医生,您跟我说一下具体位置,麻烦您再看她一会,我们马上就到!”麦俊宁按下结束通话,不发一言,只踩油门加速,程故舟则是握拳握到快要把掌心戳出一个洞。

两个人跑到陈幸予面前时,陈幸予依旧是一副恍惚而茫然的样子。

送走了警察以后,程故舟想上前抱住陈幸予,却被麦俊宁一把拦住了。他俯下身,拍着陈幸予的肩膀问她:“幸予啊,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哪儿吗?认识我们是谁吗?”

陈幸予听到问话,飘向远处的目光开始慢慢回神,她先看向麦俊宁,盯了他几秒钟之后,笑着说道:“不知道,但我认识你,老同学,麦俊宁。”

麦俊宁并未显露半点轻松的神色,他指了指身旁的程故舟,问:“他呢?认识他吗?他是你什么人?”

陈幸予顺着麦俊宁的手看向程故舟,目光在他脸上久久停留,久到程故舟终于忍不住带着快要说不出话的嗓子说了一句:“小星,是我啊,我是……”

“故舟哥,你和麦俊宁怎么会在一起?我也没……”陈幸予眼里瞬间充满了疑惑,他眼神望向麦俊宁,似乎也在向他求证。

麦俊宁已经收拾好了自己刚才没被发现的痛苦表情,带着笑问陈幸予:“陈幸予,你还记不记得,你最近在忙什么?”

陈幸予眨着眼睛想了一会,“我吗……我刚出差回来,不是还和你在文宽市碰上了,还救了一个小男孩,后来……可是……你和故舟哥怎么,不对,我怎么在……”

麦俊宁立刻打断了陈幸予的混乱思路,安慰她:“没关系陈幸予,我只是问问,差不多是这样,我们只不过是恰巧碰上了来,你先喝口水,我这还有湿巾,你擦擦脸,然后吃颗糖,我跟你故舟哥说两句话。”

麦俊宁说完,从包里把东西拿出来一一递给了她,看陈幸予开始听话地喝水,他把程故舟拉到了一边,阴云在他脸上化不开,“应该是解离性失忆,可能是暂时的,也能是持续的,你不能带她回家,而且必须劝她现在就接受治疗。”

程故舟从没出现过觉得自己该死的念头,除了此时此刻,他绷住崩溃前的最后一丝神经,问麦俊宁:“好,你告诉我怎么做……”

“我手机没电了,现在几点了?”陈幸予朝独自向他走过来的程故舟问着。

程故舟的步子沉到抬不起来,他走到陈幸予身边,蹲下来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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