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树和她约定见面的时间是今天傍晚,他原话是这样说的:【今晚六点半,西单,不见不散】
大约是已经摸透她吞吞慢的调性,不爱回消息,属算盘珠的,不拨不动。
生怕她已读不回,少爷结尾还加了句【没问题就吱个声儿】
“种树”拍了拍你,功德+1
估计挺忙的,程不喜隔几小时给他发【好哒】,他也没搭理。
…
那个点天都快黑了,可是没招儿啊,说好了时间地点由他来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是她正正经经这么些年,除了没血缘的大哥,还从没和陌生异性出门逛过街…莫名惶恐,丝丝紧张,缕缕期待。
就算俩人结伴,应该只是单纯的买衣服…赔礼道歉...左不过吃点路边摊,商量怎么抓虐猫的变态…撑死了就这些吧…?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吧……?应该?
她闭眼,又想远了,明明还没见到面。
可是糟糕,一闭眼就浮现出他那张玩世不恭的俊脸,程不喜心鼓鼓噪噪,乱了又乱。
球赛差不多四点结束,不冲突,她不仅能完完整整看完整场比赛,外加颁奖礼,甚至还能在动身去大悦城之前美美地洗个热水澡,喷点柜子里快积灰的高级香水。
对于今晚的碰面,她的期待值几乎拉满。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他们二人见面不是在六点半,也不是西单大悦城,而是会提前,并且足足提前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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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市高校的篮球比赛一年四度,按季节划分,春夏两场分别在四月和九月比完了,这次秋决的场地借用了他们学校的体育馆,主打一个外联上大分,招商干实事,决赛由S大对阵体大。
这俩队都是王牌战队,老宿敌了,一个Top985,一个体育类的常青藤,常年不断地往国家队输送精尖人才。
往届基本都在头部高校比,这么多年还没在她们学校办过,算是头一遭,因此体育馆早早就被围得人挤人。
幼年时期受陆庭洲影响,程不喜非常喜欢看篮球赛,还有八角笼中的肉搏对抗。小时候经常被他带到球场玩,一身粉粉嫩嫩的公主裙,斜挎一只精钢材质的黄色小熊水杯,梳着洋气精致的水母头,安安静静乖巧沉默地坐在看台,像一张纸剪的小相,白皙又晃眼。身后是一群青涩蓬勃的运动少年。
起初她看不懂,也不明白规则,只知道场上那个跑得最快的、得分最多的、全场尖叫声最炸的人——是哥哥。后面看得多了,才渐渐明白。
只是五时花六时变,人是会长大、会变化的,她哥就是代表。陆庭洲有过一段非常意气风发的年少时期,肆意无拘,考试竞技,不论做什么都是第一,人群中最最耀眼的天之骄子。
后来经商入仕,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才慢慢变得稳重含蓄,也变得不太爱笑。只有在特别细微之处会不经意地流露出骨子里那抹桀骜不恭的底色,甚至有时会因为铁血无情的手腕叫人亲近不起。程不喜几乎都想象不到现在的他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
成熟透了已经。
…
高雅缤在体育学院有交情不错的熟人,帮她俩在计分器边上占好了座位,那里不仅视野好,还能全程知道得分情况。
一路走来有不少目光落在她身上,惊艳好奇打量…多半是外校的。
程不喜前脚刚到,后脚接到了友人急吼吼的电话,“宝宝你在哪儿!!江湖救急!!!”
她回答在球馆,问对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能来后场一趟吗......”那边语气十分焦急。
“……”
...
上回走得急,也是这位把漫画书塞进了程不怀里,那本攻略冰山教授的漫画可叫她吃了不小的亏。
程不喜和她都是话剧社的,大一就认识了,算是蛮好的朋友。
方欣怡是今天开场啦啦队的其中一员,见到程不喜几乎是见到救兵,张口就是一句石破天惊的哀求:“宝宝,你能替我上台,充当啦啦队吗?!”
程不喜表情懵然,内心咯噔:“你....”
“哎呀宝宝,美人儿,你就帮帮我吧!随便跳两下就好啦,我男朋友千里迢迢从h市过来找我,我重色轻友你是知道的!不能丢下他不管啊,只能放弃这次机会了,就帮帮我嘛!~~”
“……”程不喜心说你没事吧?
说到跳舞,她小时候学过一阵子的古典舞和芭蕾,成绩都很一般,乐器也不行,属于多方涉猎但样样不精,遇到比较严格的家教老师,还曾经评价她天真散漫,觉悟低,在学习领域毫无建树,纯烧钱。
不过陆夫人喜欢,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学这些,就算学不出什么名堂也乐意,谁让陆家有钱呢,就算烧着玩也乐意啊,不关旁人的事。
受不了她软磨硬泡,程不喜最后还是同意了,得到首肯,方欣怡激动大叫:“谢谢美人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喏!这是啦啦队的队服,你比我高,身材顶呱呱,苗苗条条前凸后翘,穿应该正正好!”
“我走了哦,今晚注定挨草…唉心疼我的屁股蛋子…qwq”
程不喜脸一红,听不得她说这些荤话,嘴上没个把儿的,也不觉得害臊,她这方面纯情得很:“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我走喽,回来给你带小礼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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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这门神,程不喜望着手里宛若千斤坠的啦啦队服,陷入无底的沉思。
她疯了吗...居然答应这荒唐的请求,究竟哪来的勇气?难道是因为待会儿要见种树吗?八成是了。
好在之前在话剧社,见她跳过几回,程不喜又有点跳舞方面的底子在,啦啦队的舞蹈动作也不算太难,在后场简单对了两下动作就上台了。
按照惯例跳完舞,比赛双方就要入场。
这一刻,她十分佩服自己在绝境下的反应,居然就这样答应她了,还堂而皇之地走上场。
毕竟是陆家养大的人,不怯场,只是她的动作非常不熟练。
明眼人都瞧得出她是滥竽充数,但偏偏还很卖力不出差错,越是这样,越显得有些真挚的可爱。
陆庭洲刚入座,一眼就锁定了台上的程不喜。
他今日穿搭很顶,黑西装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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