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差役拿着夹棍走到柱子爷爷身前,小声说道:“老爷子,对不住了。”
柱子爷爷面色坦然,主动的伸出手,道:“后生,跟你们没关系。”
差役给柱子爷爷套夹棍的时候,手也在微微发抖。
当了这么多年的差,还是头一次给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家用刑,心里这一关着实不好过。
与此同时,县衙外面也乱了。
应善的怒喝传到了众人耳朵里,柱子听到后,哭着就要往衙门里面闯。
爷爷这把年纪,遭了刑就活不成了。
“二郎,拿个主意。”七婶一边拽着柱子,一边问道。
陈浪怒火滔天,单臂高高举起,嘶吼道:“狗官残暴,视人命如草芥,竟然要对老人用刑,此举天理不容!”
“乡亲们,随我冲,先把柱子爷爷救下来再说!”
虽然硬闯县衙是要掉脑袋的大罪,但河中村村民的性格也是相当剽悍,尤其是柱子一个娃子身先士卒的往里面蹿,其他人更是没了后顾之忧,一窝蜂的往里面涌。
“狗官!放人!”
村民们一边冲,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差役们见此情形,也很配合的往两边闪开,留出空档让村民可以直奔大堂。
因为这些差役也觉得,应善的手法太过狠辣。
怎么可以对老人家用刑,畜生都办不出这种事情来。
不过片刻功夫,陈浪就率领着村民冲入了县衙大堂。
范城看着这么多人冲进来,慌得不行。
草民冲击官府,数量还这么多,往严重了说,这就是谋反!
衙门毕竟是代表朝廷的,冲击衙门,就是在冲击朝廷!
不过相比于范城的慌乱,应善则是暗中狂喜。
他正犯愁怎么把陈浪摁死,这个没脑子的人就带着草民冲击衙门。
大燕的读书人,怎么可能作出这种事情来。
只有辽狗干得出来啊!
陈浪作出此番举动,彻底坐实了他辽狗的身份。
其实应善跟陈浪并无深仇大恨,他之所以用尽手段要整死陈浪,动机跟常安民是一样的。
这是一场政治豪赌。
通过整治陈浪,向内阁的某些人表露自己的忠心。
应善捻了一下上唇两侧的胡须,借用这个动作,把自己翘起来的嘴角给摁回去,旋即摆了摆手,让堂内的差役全部退下。
“秀才陈浪,你好大胆子!
“先是冒充我大燕子民,现在又唆使无辜村民冲击县衙,你以为我大燕的县衙,都是软柿子,任由你拿捏吗!
陈浪抬头看向应善,这一刹那,让他有一种面对过山峰的感觉。
眼前的应善,是一条比过山峰还要毒的毒蛇。
他的眼眸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阴鸷与狠毒。
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
陈浪暗暗的吁了口气,上前半步,拱手执礼,“学生陈浪,见过大人。
应善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嘲讽。
他把陈浪的行礼,当成了主动的示弱。
陈浪继续说道:“大人口口声声说学生不是燕人,而是辽人,可有证据?
应善冷笑道:“你觉得本官作为察院走马承受公事,没有证据就直接办案吗?
“本官敢这么做,就表示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你的养父亲口供述,你的生母就是一位辽国妇人。二十三年前的南河县令,也承认收了某人的好处,不仅让你顺利入籍,还改了你的年龄。
“除此之外,本官查阅了南河县县志,上面明确记载……
应善还没说完,就被陈浪打断。
“大人,学生想问,萧郁萧学士回到内阁后,是不是跟内阁其他官员的政治诉求出现了偏差?
应善呆住了。
他对付陈浪,继而撬动萧郁这件事儿,属于是政治机密,或者说是无法见光的阴谋,官场上的老油子或许能看出来一二,但他们肯定不会像陈浪这样,明晃晃的讲出来。
不过陈浪这么说,倒也间接的证明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萧郁确实不再代表士林党,而是转投了商党。
陛下重新启用他,并非向士林党低头,也不是向天下学子道歉,而是要准备跟士林党死磕到底。
念及此,应善越发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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