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压抑的啜泣声低低传进男人耳廓,谢渐鸿身躯一顿,不再顾及合不合适,直接推门而入,大掌轻拍女人的肩膀,感受到手掌下的颤意,他低声问:“嫂子,醒醒,做噩梦了?”
男人身上残留着寒气,林青黛眼皮颤了颤,张开眼便是盈盈一汪泪光,瘪瘪嘴,声音很是委屈,“我梦见一条鱼在追杀我。”
谢渐鸿一顿,黝黑的眸子落在女人耳廓的泪珠几秒,终是没伸手擦去,喉结滚动,“都是假的,鱼已经被我吃光了,没有鱼了。”
林青黛抿着唇没说话,眼睫湿润,身子往被子里蜷了蜷,“你,你回来啦。”
谢渐鸿别开眼睛,“嗯,没吓到嫂子吧。”
林青黛摇摇头,怕男人看不见,“没,你在家我睡得踏实,从来不做噩梦的。”
就这么相信他,一个成年男人?谢渐鸿压下胸中不合时宜翻腾的血气,天色太晚,不能在这个房间久留,他左手掌心收了收,突然传来一声呜咽。
林青黛眼睛圆瞪,从被窝中支起身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不会鱼真成精了吧?”
她是真害怕,刚才虽有夸大之嫌,但还是怕的。
谢渐鸿露出笑意,“放心,鱼不会成精,我听说嫂子想要只小狗,正好晚上去选了一只,嫂子看喜不喜欢。”
冬日里穿的多,该包的地方一丝不漏,保守如上辈子的林青黛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加上林青黛本就有意为之,也不遮挡,大剌剌坐起身,双眼亮晶晶的,“狗?什么样的小狗?会不会很凶啊?在哪里啊?”
一连串的问题,谢渐鸿看出女人是真的很感兴趣了,也不卖关子,直接将身后的小奶狗露了出来。
小奶狗刚出生不久,通体黑色,唯有胸腹处一点白,憨憨傻傻,肉肉呼呼,小小一只蜷缩在男人的掌心,可爱极了。
林青黛瞬间忘记对鱼的恐惧,小脸凑过去,抬手点了下小奶狗的小肉垫,眸光璀亮,“好可爱,它好小啊!”
谢渐鸿眉眼含笑,“还没断奶,这种就是普通的土狗,很好养,喂点糊糊就能活。”
林青黛迫不及待将小狗抱过来,小奶狗脾气不错,换了个地方睡觉也只是哼唧两声,她扑闪着眼睛看向谢渐鸿,“我现在需要喂喂它吗?家里也没有它能睡的窝,我能把它放在炕上吗?”
谢渐鸿笑道:“不用喂,拿回来的时候已经吃饱了,它睡在地上就行,不过需要铺个垫子。”
有了更想做的,林青黛果断忘记勾引男人这回事,披上旧棉袄开始给小狗铺垫子,怕小狗不耐冻,她直接把垫子放在火墙旁,将小狗放上去后,它果然没什么反应,倒头就睡。
林青黛有些担忧,“它怎么不哭…不叫啊?”
谢渐鸿轻笑,“刚出生十几天,正是睡觉的时候。”
林青黛看了眼小奶狗,又看了眼谢渐鸿,欲言又止,“它还这么小,让它离开妈妈,也没有奶吃,会不会很可怜?”
男人眉眼一柔,“我知道嫂子意思,这小狗是村里的,那户也没想养太多,若是狗仔没人要,也活不久。”
林青黛温柔的看向小奶狗,“是这样啊,那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小……嗯,叫你什么好呢?”
谢渐鸿:“嫂子给它取个名字就好,它妈妈叫旺旺。”
林青黛:……
这名字真接地气,可是,她若说个风雅的名字,那才惹人眼呢。
看了眼昏睡的小奶狗,她犹豫,“那就叫旺……旺财吧。”
林青黛闭眼,幸好上辈子大宅院里那些人不知道她现在的日子,不然肯定笑话她给宠物取了这么接地气的名字。
谢渐鸿倒是很满意,“旺财好,听着喜庆。”
***
“青黛!青黛!开门!”
底气十足的女音从大门传过来,林青黛趴窗户看出去,只见大门口张玉珍抱着一包东西,冲着她直晃。
林青黛放下手里的小奶狗,噔噔蹬跑出去,打开大门,“你咋抱了这么多东西,今天你不上班吗?”
张玉珍:“上班,晚点再去,特地给你送东西来的。”
林青黛疑惑,“我也没拜托你带东西啊。”
张玉珍笑,“也就你傻,你自己算算,我都吃你多少东西了,昨天那一桌子肉啊,啧啧,我也好久没吃这么痛快了。”
林青黛愣了一下,“一点吃的算啥。”
张玉珍摇摇头,“那你是没挨过饿,那滋味可不好受,算了,不说了,这些东西是我给你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见你会缝缝补补,我就找了些碎布条给你,还有针线包,估计你能用上。”
“这实在太贵重了,这样吧,你算算这些东西多少钱,我给你。”林青黛也不是初来乍到了,知道碎布条是稀罕物件,她哪里好意思直接收。
张玉珍不会针线活,他们家也不差这点钱,她呲牙笑,“钱就算了,咱们这关系还长着呢,等以后有好吃的好玩的别忘记我就行。”
话虽如此,林青黛也不好意思收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刚才瞅了眼,这布条都挺大的,有一块约莫有两巴掌长呢!
想了想,林青黛转头进屋拿出样东西塞到张玉珍怀里,“我也没啥好东西,这是兔毛手套,还有两张帕子,我自己做的,你要不嫌弃就戴着。”
呀,这可是顶好的东西,有钱都买不到的,也就是谢渐鸿会打兔子,张玉珍刚想推辞,低头瞧见棉手套的样子就舍不得了,这也太好看了吧!
拒绝的嘴脸马上变成了,“说好送我的,你不能反悔!”
林青黛捂嘴笑,觉得张玉珍也挺有意思的,虽然有爱说小话的坏毛病,但真不是啥坏人,“快走吧,你不是着急去上班吗?”
张玉珍一拍大腿,“哎妈呀,我要来不及了,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姐妹,想要倒腾啥尽管吱声,我肯定尽力!”
话音还没落呢,人就跑远了。
跑的很快,很自由。
林青黛面露羡慕,以后她也能跑这么快,这么自由了。
现在还是算了,天太冷,冰天雪地的,跑出去摔跤可就不美了。
张玉珍的碎布送来的正是时候,给谢渐鸿做的棉袄还差一块衬里没着落呢,现在有东西补上了。
说实话,这还是林青黛第一次做这么狼狈的衣服,到处都是拼接的布料,可这个时代都这样,能吃饱穿暖已经是富裕人家了,要说多好,那是不可能的。
林青黛针线活功夫快,一会儿的功夫就把男人的棉袄收尾了,看看剩下的碎布料,林青黛犯了愁,扔掉太可惜了,给自己做棉袄吧……她本质上还是个娇气的姑娘,有得选绝不上身拼出来的衣服。
有了!她眼睛一亮,拿起手中的碎布条再次缝补起来。
今天谢渐鸿不回家吃饭,林青黛一直在忙手上的活,直起腰已经下午了。
旺财是个乖的,吃些糊糊一直再睡,睡醒也只是乖巧的在林青黛脚边蜷着,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正常现象,只能先放一放,等谢渐鸿回来再说。
起身去厨房吃点东西,她背着小包出了门,一出门就碰见了走在一块的郭小婉和二团副团长曾海洋的媳妇,柳卿卿,两个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关系不错。
林青黛瞬间联想到了柳卿卿想把自家妹子介绍给谢渐鸿的事,因为这事,柳卿卿看她极为不顺眼,很嫌弃她耽误了谢渐鸿结婚。
还真不好意思,她不仅要耽误,还要抢来,林青黛眼皮一耷,打算无视这两个人。
林青黛想把别人当空气,对方可不是这么想,一看见林青黛,两个人笑模样瞬间没了。郭小婉顿时冷下脸,恨不得上前撕了林青黛这个恶毒的寡妇,都怪她不依不饶,非说大小武是贼,大小武回家哭了好几场呢,可心疼坏她了。最不要脸的是,这人把她当成冤大头,一个破被单敲诈她10块钱,半盒麦乳精20块钱,比她心还黑!
此刻林青黛眼角眉梢都是喜气洋洋的,哪像那天晚上装的那么情真意切,一副怀念早死男人的样!呸!她也是死过男人的,除了没男人帮她干活,没男人给她养家钱,她倒觉得没男人更好!就不信林青黛不是这么想的!看她婆婆柳大妈,多滋润!
刚才柳卿卿都说,若不是林青黛没眼色,守寡也没骨气,非扒着小叔子生活,谢营长恐怕现在都能成家了,孩子都快出生了。
这话真假郭小婉不知道,但是她存心给林青黛找不痛快。
将要路过林青黛的时候,郭小婉忍不住开口讽刺,“有些人啊,就是没脸没皮,耽误人大好姻缘。”说完这句还不解气,她又嘴贱补了一句,“林青黛,你说呢?”
所谓先撩者贱,林青黛扑哧一下就笑了,说实话,来了这个时代后她挺寂寞的,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琢磨怎么吃饱饭,谁也不会费心思勾心斗角搞宅斗,搞得她特长都没办法发挥了。
转身的功夫,她已经装扮好了战斗的面具,盈盈水光的眸子看向郭小婉,半掩着嘴轻呼,“啊,嫂子,你怎么能这样自轻自贱,这么不爱惜自己呢!我心疼你啊!”
郭小婉被说愣了,她不是在讽刺林青黛吗?为什么林青黛反过来说她可怜?
倒是柳卿卿抬头看了眼林青黛,像是看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口吻极为不屑,“牙尖嘴利,一点都不适合当军属。”
郭小婉也反应过来了,顿时就怒了,“说谁下贱呢!我看你才是个不要脸的,不在老家好好守你的寡,偏生要扒着小叔子吸血,还不是亲小叔子,你脸咋这么大呢!”
林青黛含笑反唇相讥,“这话问问你自己不是更合适?关营长只是你前院邻居,又不是你儿子亲爹,你儿子偷东西赔偿还得关营长出钱,这赔偿我拿着都烫手。”
提到钱郭小婉就更生气了,指着林青黛破口大骂,“烫手你还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很开心吗!怎么会有你这样心黑的人,污蔑我儿子是小偷,还骗我们孤儿寡母的血汗钱,大郎啊……”
“郭小婉!你的意思是我有眼无珠,帮着青黛骗你钱?!”汪翠兰离老远就听见郭小婉欺负林青黛,手里的菜刀都没放下,风风火火跑出来看看什么情况。
郭小婉一噎,明显往柳卿卿身后藏了藏,肉眼可见是怕汪翠兰的。
柳卿卿暗骂这是个不争气的,回头笑道:“是兰姐啊,我正想找你说说家属院今年福利的事呢。”
汪翠兰才看见柳卿卿,想都没想张口就来,“挺长时间没看见你了,瞅你怎么黑了呢,青黛看起来都比你水灵了?”
柳卿卿这次脸真的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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