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柏那边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仿佛在与内心的恐惧搏斗。
宋蓁蓁催促道:“别犹豫了!你一定要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
寂静再度笼罩片刻。
紧接着,宋蓁蓁听到淮柏的声音传来。
“宋姑娘,我明白了,我一定会照你说的做。”
随后是物品翻动的声音,宋蓁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
窸窸窣窣过了好一会。
淮柏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宋姑娘,我把那玻璃里的水扎进将军体内了。”
“柏副将,你做得很好。”
宋蓁蓁哽咽地点头,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像是压在胸口的巨石终于移开了,宋蓁蓁的整个身子微微一软,靠在了座椅上。
坐了很久。
宋蓁蓁才感觉到一阵剧痛从手心传来。
她的掌心满是鲜血,鲜红的血迹顺着指缝渗出,将车内的扶手和衣袖染得斑斑点点。
抬起双手,她这才发现手背上和掌心到处是被陌刀锋刃划出的细小口子。
伤口密密麻麻,血水浸透,看起来有些血肉模糊。
直到现在,这种疼痛才逐渐清晰起来。
指尖因为疼痛微微发颤,但她却没心思处理自己的伤口。
她的脑海中依然浮现着萧北麟那张苍白而倔强的脸。
只要萧北麟能挺过这一关,她的这些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车窗外深沉的夜色,外面的世界静谧如常,而她的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萧北麟,答应我,一定要活下去……”
“我那么努力,才帮你打赢这场仗。”
“你要是敢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
夜色如墨,冷风从破败的营帐外呼啸而过,掀起了帐篷的一角。
北境的战事刚刚结束,萧北麟的军队虽胜,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伤痛。
萧北麟被抬回军营时,身下的担架已被鲜血浸透。
四周围上来的人脸色沉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紧张感。
军医钟叔急匆匆赶来,一看见萧北麟那重伤的躯体,脸色顿时一变,深皱的眉头更加紧锁。
他跪在萧北麟的床榻边,抬手揭开将军身上的血衣。
只见伤口深可见骨,肌肉被撕裂,伤口血肉模糊。
“钟叔,将军的伤势如何?”淮柏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钟叔面色凝重:“很重。”
“钟叔,快救将军!”淮安一瘸一拐地走过来,虽然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但却全然不顾,只盯着萧北麟。
钟叔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开始处理萧北麟的伤口。
绷带、消炎药、止血药,他把宋蓁蓁之前送来的药物都用在萧北麟身上。
伤口复杂,出血量惊人,钟叔额头上不自觉地渗出冷汗。
夜色渐深,钟叔和他的徒弟们一刻也未曾停歇,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双眼布满了红血丝。
营帐外,淮柏和淮安、李池、赵广林等人全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身上缠着粗糙的绷带,鲜血染红了军甲,但他们无一人休息。
每个人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帐内,紧张地等着将军的救治结果。
钟叔忙活到了深夜,终于在萧北麟身上打上了最后一层绷带,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看着萧北麟平稳了些许的呼吸,他才走出帐外,万分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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