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像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个嚷嚷着要去做卧底的混账儿子,一时沉默。
阿轻也没有给出任何关于御灵二部计划的回应,看到季叔让人去把季临西找来后,她便指了指外面,避嫌似的,假装离开了。
季泽眼眸微沉。
他想到从前教训那个逆子的时候,小少主也是这样,等他骂完,才会轻手轻脚地进来,拽着哭哭啼啼的季临西躲到一边,软声软语地安慰。
两个小孩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也一样,在季临西被抓过来时,阿轻催动子核隐匿身形,紧随其后藏进了药房里。
季临西瞥了瞥已经关上的门,颓丧耷拉着脑袋,别别扭扭地喊了声:“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季泽面容严肃。
季临西扯了扯嘴角,眼眸黯然一瞬后,咕哝着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在他伸手开门时,一柄匕首突然从他身旁飞过,冷冷地扎在门板上,离他指尖仅有一寸。
季泽毫无感情地看着这个逆子的背影:“你不是在做卧底么,该到交出点成绩的时候了。”
季临西皱着眉头转过身:“什么意思?”
“秦婷玉不能留了。”
季泽往前一步,眼神逐渐浮现几分逼迫之意,“你日日跟在她身边,那便由你动手吧。”
季临西满脸荒谬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咆哮着质问:“为什么?!她什么都没做啊!十年前她才多大?跟她有关系吗?!你凭什么杀她?”
就知道会这样。
季泽被气得目光阴沉,当即抬起手一巴掌扇在这个不孝子的脸上。
“啪——!!”
季临西被打得身形一颤,连阿轻看了都觉得脸颊隐隐作痛,但她眼神却淡漠。
“凭她是仇人的女儿,凭她有个丧尽天良、恩将仇报的爹。”季泽的声音里有无法掩盖的失望,“你是忘了,他们一家都做过什么?”
除了铁证如山的留影石。
在公仪家遇害,御灵二部被困裨海无法脱身的时候,秦家竟然威逼利诱那些原本忠于公仪一族的御灵师,急不可耐地想要取而代之、成为新的灵族世家,而那些不愿屈服又无力自保的御灵师,又有多少丧命在他们手上?
秦家如此嚣张地踩着公仪一族的血肉,不过是仗着背后的闻人家和连山家。
那么如今,也该尝尝自己种下的恶果了。
“我......”
季临西嘴唇动了动,无力也无法辩解。
他紧皱着眉,神色痛苦煎熬。
年纪越小的御灵师,越容易被带走,清除记忆后就能重新开始,什么都不会记得。
那段被阿娘带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季临西没有忘,直到爹和木姨九死一生地从裨海回来,他才不用常常心惊胆战。
他看着损失惨重的御灵二部逐渐恢复,慢慢与那些仇人抗衡。
等他十五岁的时候,秦家已站稳脚跟,有了一批忠心追随的御灵师和灵术士,开始为成为新的御灵世家造势。
毕竟,神巫家已向世人宣告,是鬼煞族杀害的公仪一族,而他们秦家,也确实是公仪氏的后代,天赋极佳的秦婷玉就是证明。
季临西也在这时投入秦家门下。
“我和你娘都不同意你去做什么卧底。”
季泽冰冷的嗓音透着几分疲惫,他看着与自己并不亲近的儿子,沉默许久才说:“你娘从小跟船跑货,十六岁那年碰上地鬼,全家只剩她一个,还中了火毒,是公仪家主费尽心力才保住了她的命。”
“而你爹我当初停滞九境多年,破镜无望,也是公仪家主不遗余力地帮我梳理灵脉,一境一境助我突破。”
“公仪家主对你如何,小少主对你如何,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
季泽眼眸沉沉,一字一句都似有千钧重。
“你还记得自己发过誓,要做最优秀的御灵师,和嘉儿一起,成为小少主的左膀右臂吗?”
季临西垂着头,脸色苍白,那一巴掌的后劲仿佛虫蚁不断啃啮着他,耳边则是沉重的质问:
“你现在敢问心无愧地站在她面前吗?”
季临西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被灵术士带下去反省,随后便有更多的灵术士进来药房。
十境、十一境、十二境,不止御灵师,还有其他平常见过的、没见过的灵术士。
阿轻始终安静地旁观着。
虽然存了一番试探的心思,但她其实没有想过要御灵二部帮她一起报仇。
一方面,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没必要去拼命,另一方面,她更想亲自动手。
所以在季泽作出一项项安排时,她推开了帘布后的窗户,像是刚从外面进来,只不过用了完全不同的面貌与身形。
天镜在她耳边得意洋洋:“小少主看这幻术是不是又精进了?他们肯定发现不了!”
阿轻神色未变,在季泽犹疑地转过身,其他灵术士也或好奇、或警惕地看过来时,她缓缓开口:“季叔,先不用着急。”
季泽往前几步,欲言又止。
“该动手的时候,我会来找您。”
阿轻温和地弯了弯唇角,朝后面一众灵术士点过头后,便从窗户离开了,转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季泽眉目深重地望着敞开的窗户,感知着空气中残留的陌生气息。
此刻他才忽然明白,他们之所以能找到小少主,是因为她想让他们找到。
若她不想,便能轻而易举地藏起来,不仅面容,连灵力、境界都能做到判若两人。
作为追随公仪一族数十年的家臣,季泽心里五味杂陈,既欣慰,又忍不住骄傲。
*
医馆人来人往,阿轻沉默地穿梭其中。
某一瞬间,她忽然抬头,然后伸手按了按自己仍有余痛的胸口,痛意来自另一颗心脏。
就在不久前,那颗心脏被划了一刀,然后让她也感同身受。
......是白渊。
阿轻犹豫了一会是否该去西峰看看,就发现师兄去了经卦家,现在,他又回到了西峰。
为什么会有这种共感?
她只能想到结契,难道即便斩断了结契,也还是会有这种影响吗?
理论上是不该有的。
可阿轻也没和别人结契过,她皱眉望着经卦家的方向,不知道师兄又在做什么。
黑玉坛上的连山渡也有同样的想法。
半夜三更,好友发来的几条消息让他精神抖擞、睡意全无,可他后来噼里啪啦发过去的一大段八卦,好友是一个字都没回。
他抓耳挠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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