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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失踪

因着这桩婚事特殊,第二天一早的见礼自然也不必如常。但杜罗衣也没闲着,她被郑妈妈拉着里里外外将侯府走了一圈。

郑妈妈不亏是“高级秘书”,不到一早上的时间,便把侯府的人员分布以及个人情况跟她讲得清清楚楚。

忠勇侯府,如今勉强算的上是四代同堂——沈老太爷早已故去,阖府辈分最大的便是沈老太君。老太爷一生未曾纳妾,同沈老太太诞下子女三人。

大爷沈光,也就是杜罗衣的公公。他生前便跟着老太爷征战四方,继承了武将衣钵,可惜也是英年早逝。同妻子曲雅膝下福薄,只育有一子,便是沈寄言。沈寄言如今仅有一女,唤沈蓁,是他同病逝的前妻生下的。

二爷沈复,同沈光不同,他是个名副其实的文官。从小身子便孱弱,莫说舞刀弄枪,让他爬个树都费劲儿。看似这么弱鸡的人,竟然同妻子钱氏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沈云逸身子骨比其父强些,便习了些武。相比大哥沈寄言自是差了些,可拿出去也不丢面。他同妻子王清已有一幼子,名唤沈钦。

还有外嫁的姑奶奶沈柔,这些年皆不在京中,带着一双儿女随其夫外放去了。

以上情报由郑妈妈口述,杜罗衣发挥主观能动性添油加醋后整合而成,并且运用“费曼学习法”[1]传递给不在场人员白芷。不过这消息从白芷这便要断掉,无它,整个翘园,只她和白芷两人相识,其他人要么是赵元倚施舍给她的陪房,要么是侯府本来的下人。

藏峰居能信得过的丫鬟,除了白芷,其他皆被她安置在了杜月生身边。

白芷听了这情报啧啧摇头,“怎得侯府的香火比咱府里还差些......”

说罢又意识到了什么,前后左右四面查探一方,见着没人偷听才放下了心。

杜罗衣看着她这一番动作,不觉失笑,“白芷,你要不去暗社吧,那儿比较适合你。”

“姑娘!隔墙有耳,万一这话被人家拣去了可不好。”

她犹豫片刻,还是张嘴问了,“姑娘,当真不用先把翘园众人的来历探探吗?”

“这事儿不急,”杜罗衣此时在规划新话本大纲,“我们不一定在这地方久待。”

白芷愣了神,忽地想起自家的姑爷——忠勇侯仍在缠绵病榻,怕是命不久矣。

姑娘这话,莫不是觉得沈候逝世后,她们便可归家?

可真有这么简单吗?有那圣旨在,姑娘这一生,怕都要搭在这府邸了。要是老太君好心,去求了今上开恩,说不准这事情还能有所转圜......

白芷脑瓜子咕噜转了许多,杜罗衣一概不知,毕竟她和白芷在这事上脑回路完全不同。

所谓住的不长久,并非如白芷所想的她盼着沈寄言死后重新归家——杜府除了藏峰居那几个人,其它皆是牛鬼蛇神,无甚好挂牵的。

她想得很直接,沈寄言要是死了,他的爵位要么被端,要么被家中子弟承袭。古往今来大部分皇帝皆爱面子重风评,名将刚死便端爵未免令众人寒心,所以后者可能性大些。

那么问题就来了,翘园服侍仆从众多,景色据她观察也是侯府里独一份的好。一个新寡的她,又如何配得上这园子?所以最大可能便是她住不到两日便要灰溜溜搬去侯府的边边角角,把翘园留给这侯府未来的掌权人,然后整日做出求神拜佛的样子缅怀亡夫。

如此,自然用不着费心管束奴仆。

综上,over。

多么严丝合缝的逻辑,她在心里为自己喝了个彩。

不过瞅到面前横铺的纸张时,喜色便淡然无存。半个时辰过去了,话本大纲进展为——几个加粗了再加粗的箭头。

男欢女爱的戏码和套路她脑子里还有大把,可同质化的内容产出久了,不仅她自己写得索然无味毫无涟漪,看客必然也会颇有微词。日子久了,观众自然也会慢慢流失。

可什么感情和故事,对于永安城的众人是新奇的?这个问题如拦路虎,横在了她的创作之路上,逼得她抓耳挠腮、浑身刺挠、脑袋空空,脚步虚浮。

坚持很难,放弃却容易。杜罗衣哄着哄着,把自己哄到榻上去了。暖被一盖又睡到了下午,闻到了饭香才悠悠转醒。

侯府虽然地方大人也多,但有一点杜罗衣很满意。沈老太君好清净,晨昏定省什么的通通免了。除了逢年过节,阖府众人既不怎么聚在一起唠嗑,也不爱一桌吃饭,皆是各个院子的人各食各的。

兴许是怕自个的便宜孙媳妇觉得受冷落,沈老太君便时常让底下人送些吃食过来,今日也不例外。

不过今儿的点心,较往常多了一道绿豆牛乳糕。

“月儿要是在,定要跟我们抢。”杜罗衣只觉眼眶发涩。

她嫁得匆忙,出门那会杜月生已经被哄睡。不知这两日没见到自己,她有没有闹腾,有没有好好吃饭......

一口咬下去,嘴里糕点却并未同往日那般轻易融化,杜罗衣察觉异样,掏出帕子,将口中秽物吐在上头。

黄黄绿绿的残渣中间,有一块卷着的绢布,已经旧得微微泛黄,上头有渗透出来的墨迹。白芷也注意到了动静,凑近看到这场景,惊得口齿凌乱,“姑娘,这是何......何物啊?”

杜罗衣忍着喉间涌起的不适,拾起了那发黄的东西,将其在杯中茶水里浸泡一番,确保没有什么异物了,才将其捞起展开。

上头字迹豪放,被茶水泡了字形也有些涣散。她和白芷几乎要趴在上面了,这才堪堪得以辨认。

“杜——日,呸,月——生——有——难。”

“杜月生有难!杜月生,这不是七姑娘的名讳吗?姑娘,这是说七小姐出事了!”白芷话音未落,眼前一道残影便飞了出去。

杜罗衣用尽了全身气力,朝顺慈轩奔去。

她跑得飞快,迎面的冷风刮得她脸生疼,风裹挟着沙砾进了眼睛,疼得她泪水横流。

沿途遇到了很多丫鬟仆从,他们停下来向她行礼,驻足看着她在小道上狂奔的背影,眼底闪过不加掩饰的鄙夷。

身旁的树丛花草房屋都成幻影,她半步未停,却始终跑不到终点。

最后一抹日头藏匿于底,薄暮缓缓升起。

她在漫天火红里,总算窥得了顺慈轩的匾额。沈老太太刚用过晚膳,由郑妈妈搀着,准备前往灵玉阁。

抬眼却见一身狼狈的杜罗衣,神情哀戚地站在院子中。

“祖母,孙媳的幼妹有些不妥当,您能否,让我回一趟娘家?”

她不是没有想过,这绿豆糕既然能在侯府众人眼皮子底下出了问题,那府内必然有内应。说不准这消息也是诓骗她的,就等着她在侯府犯错,讨了沈老太君的厌烦。

可她赌不起,也不敢赌。杜月生太年幼,太弱小,别人一盒糕点便能把她诓了去......

她越想越急,涕泪一茬接一茬,几乎把整张脸糊住。

面前的女孩哭得毫无美感,甚至狼狈。应当是跑着来的,头发也变得松松垮垮,整个人如同被雪压垮的枝桠。

沈老太君有些恍然,她有多少年,未曾这么直白地哭过了。

丈夫的尸身从战场上被运回来之时,她要顾着一家老小,日夜不寐,提防族中之人趁乱做手脚。别说大哭一场,连闲下来感怀一下往事都是奢侈。光儿死的时候,曲雅几乎要跟着去,她便一刻不停地劝慰......

往事迷离,将她神思网住。得亏郑妈妈看出不对,用力咳了声,她这才回过神。

“郑妈妈,叫人速速备了车,送罗衣归家。”

郑妈妈高声应喏,步履不停地去了。杜罗衣停在原地,双手交叉覆于胸前,朝沈老太君行了个大礼。

“若你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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