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柔姑娘不必多礼。”司言轻飘飘地扫了一眼阿柔腰间的短刀,“姑娘是张夫人的贴身婢女?”
“是。”
司言略带几分玩味地道:“我只道张知州是个为政清廉、爱民亲民的好官,却不知张府竟如此卧虎藏龙,府中上下皆非等闲之辈。”
“阿柔不知公子所言何意。”阿柔漠声说道。
“姑娘可知,一直以来追杀张家人的这群杀手是什么来历?”司言仿佛生硬地转了一个话题,他的声音很平淡,听起来没有什么波澜起伏。
这话让阿柔感到格外刺耳,但她却依然保持着淡漠的神情,不想让司言看透自己的心情,不卑不亢地说道:“阿柔一介奴婢,如何能知?”
“不打紧,在下告诉姑娘便是。”司言对于这样的回答毫不意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这些杀手,出自云影山。”
阿柔眉头皱了皱,“云影派乃是江湖中享有清誉的名门正派,司言公子请慎言。”
司言打量了她一会儿,笑出了声。阿柔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顿时面色沉沉,闷声不语。
“张夫人说,府中上下对于江湖之事知之甚微,看来此话也不尽然。”司言戏谑地道。
“公子与我说,追杀之人出自云影山,该不会只是为了诈我吧?”阿柔语气不善地道。
“在下背靠师门,自然不敢胡言乱语。但姑娘要知道,这天底下,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比在下更了解这世上之事,就算这些蒙面杀手将招式隐藏得再小心谨慎,我也有十足的把握能认出来。”司言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看向阿柔,“这幕后之人是铁了心要置张家人于死地,请来的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张府护卫以少敌寡,背水一战,几乎人人都负了伤,而阿柔姑娘却能在蒙面首领的手下毫发无伤。贵府连一个丫鬟都身怀如此绝技,这让在下怎能不心生佩服?”
阿柔听出他话语中试探和质问的意味,心中也不慌张,只是冷笑了一声,“我记得那蒙面首领刚认出故渊门的飞镖,便毫不犹豫地带着手下撤走了,并未与司言公子直接交手,甚至连个照面都没有打。即便如此,公子仍然信誓旦旦,一口咬定追杀之人出自云影派。如此自信,阿柔远不能及,应当是阿柔佩服公子才是。”
司言假装听不懂她言语中的嘲讽,大大方方地接受了,“姑娘过奖了。”
阿柔:“……”
脸还挺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姑娘何不坦诚一些?”司言道,“你就没有什么想与我说的吗?姑娘深夜不眠,应当不只是来这里吹风赏月的吧。”
阿柔心中有了打算,便干脆地说道:“那封求救信,是我写的。”
司言并不惊讶,只是点了点头,“猜到了。”
阿柔抬眼看他,“从何得知?”
“在庙中的时候,我提到了这封信的存在,张夫人下意识地看向了你。”司言回答。
“就凭这一眼?”
“就凭这一眼。”司言道,“也许姑娘以为,这一眼只是不足为道的细枝末节,但事实真相往往就蕴含在细节之中。”
阿柔点了点头表示了然,继续说道:“我确实不是张府婢女。方才我不愿轻易交底,便扯了个谎,还请公子见谅。我算半个江湖中人,喜好云游四方,此行正好路过岐州。因家母与张夫人曾是故交,我幼时又受过张家恩惠,便有意去张府拜访,不想张府突生事变,知州大人因得罪权臣而遭人暗算,张夫人携一双儿女流落在外,下落不明。我费了好些功夫才找到他们,为了报恩而倾身相护,也想替他们寻一个容身之所。”阿柔说道,“但我力量有限,只好找上了故渊门。”
司言沉静地听完了她的叙述,夸赞道:“姑娘当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
“谈不上,只是报恩罢了。”阿柔觉得自己可担不起这么高的赞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即便如此,姑娘也不必扮作丫鬟吧?”司言又问。
“我刚找到张家人的时候,他们才刚从岐州逃出来。那群护卫疑心重,不肯轻易信我,我便信口胡诌说自己原是夫人身边的丫鬟,逃亡时走散了,求他们带我一起走。”阿柔回答。
司言觉得有些好笑,不太能想象得来眼前这个性情冷淡的人,求起别人来该是什么模样。
阿柔看了他一眼,用冷冷的目光表达了对他努力憋笑的行为的不满,没好气地说道:“我听闻,故渊门是个世外桃源,不受世俗礼法约束,门人性情和善、慷慨大方,经常施恩于山下百姓,收留过很多因政治迫害而无家可归的无辜之人。我原以为,故渊门既然肯出手相助,应当考虑清楚该如何安置他们了。可在庙中听公子的意思,竟要将他们送到京城去,这是何故?”
司言问道:“你可知张知州得罪的是什么人?”
阿柔想了想,道:“不知。”
司言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就姑且当你是真的不知吧。”
阿柔:“……”
迎着阿柔锐利的目光,司言继续道:“宣睿侯祁照,世袭爵位,掌管整个烟云四州的军务,在这一带可谓是只手遮天。如此权高位重,不免干出些蝇营狗苟的勾当来。张知州管辖的岐州,正好属于烟云四州,这些年共事下来,知州大人收集了不少关于祁照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罪证出来,可还未来得及寻找机会上报朝廷,便被祁照提前探知了消息,这才身死人手。”
“这祁照在烟云四州横行作乱,搅弄得百姓苦不堪言。名声败坏至此,朝廷却始终没有任何作为,情理何在?”阿柔说到此处,眉头紧锁,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姑娘以为,宣睿侯不遗余力地要置张家亲眷于死地,只是为了泄愤吗?”司言问。
阿柔仔细想了想祁照此人的名声与所为,然后认真地答道:“也不是没可能。”
司言:“……”
好像也很有道理。
被噎了一下之后,司言头疼地继续说道:“我说要护送张家人入京,张夫人对此并未反驳,便斗胆猜测猜测夫人对于知州大人这些年来的计划是有所参与的,并且手握对宣睿侯非常不利的关键证据。”
“所以,你想让他们作为人证入京,揭发宣睿侯为非作歹的行径?”阿柔问。
“正是如此。”
阿柔觉得有些不解,“故渊门一介江湖门派,居然也管起朝中之事来了?”
“姑娘此言差矣。”司言面上带笑,眉眼间却已不见了笑意,“宣睿侯背地里做的脏事,远比姑娘想象的要多。你在烟云四州也待了一段时日,大概对这一带盗匪横行之事有所耳闻,想必也很好奇,匪患如此严重,却为何一直没有被治理吧?”
阿柔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心中确实对这件事有所疑虑。
司言冷笑一声,眸中暗藏杀机,极力地忍耐着愤怒与厌恶混在一起的复杂情绪,“祁照本人与匪勾结,搜刮民脂民膏,从中牟取暴利。这么一个权高位重的人带头作乱,底下的人怎敢轻易忤逆?”
阿柔从未想过烟云四州的匪患竟有如此内情,一时间,惊讶错愕与憎恶愤慨同时用上心头,神情更凛冽了几分,咬牙切齿地骂道:“当真是不配为官。”
“应当说是不配为人。”司言补充。
阿柔稍缓一阵,抬头看向司言,严肃地道:“宣睿侯把事情捂得这么死,你又如何得知?”
“只要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就不可能真的密不透风。”司言回答,“况且,故渊门一向以消息灵通之名而立足于江湖之中,我能打探到这些事情,也并不奇怪。”
关于故渊门消息灵通这一点,阿柔倒是有所耳闻,这番说辞也并无不妥之处,点了点头表示相信。
“故渊门一介江湖门派,原本确实不应插手朝中之事。”司言神色少有的认真,“可是身为大昭百姓,你我皆不能容忍宣睿侯这样的狗官为非作歹,迫害百姓。张知州为了揭发宣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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