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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拉扯

虽不知他是如何发现的,无论如何面上还得过得去。

“阿兄倒是提醒我了。”

孟婵音脸上露出矜持的女儿娇态,弯眼笑:“上次阿兄也送了我一盒,只是后来我放在窗台上,忘记收起来,后来不知道被哪来的野猫儿贪吃叼走了,为此我可恼了很久。”

息扶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孟婵音不知道他信没信这套说辞,红唇微抿出深色,转眼望向娄子胥:“不知道这蜜有没有阿兄送的好喝,此前吃过一次,一直没有忘记。”

娄子胥正想要讨好大舅哥,自然不会在此时争,真诚地看向一旁的青年:“大表兄能送到婵儿妹妹这里的,都是最好的,我这个不过是勉强入口,给妹妹解馋的。”

孟婵音瞥了眼男人,暗忖她与子胥哥哥都已经奉承他这般了,总该消消气了。

息扶藐懒懒地乜了眼娄子胥,转目落在窥视自己脸色的少女,心觉好笑。

虽他其实并不在意送去的东西被随意丢了,只是看不顺眼这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领悟的郎情妾意。

息扶藐懒散的又重新倒了一杯,修长的手指轻轻推过去:“南海盛产雪蜜,回味甘甜爽口,婵儿之前就喜好这味,丢了也未曾尝到,现在可尝尝是否是记忆中的味道。”

听出他话中并未有责怪,孟婵音微松口气。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低垂眼睫浅呷一口,轻声道:“的确很甘甜,和阿兄送的味道一样。”

娄子胥闻言喜笑颜开,忙又站起身给她斟上:“婵儿妹妹喜欢,一会儿我遣人送至府上给你。”

“嗯。”她抬头与他对视,唇角柔笑,语气温和:“多谢子胥哥哥。”

“妹妹实在客气,你、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疏,我的日后自也是你的。”娄子胥被这一笑迷得神魂颠倒,全然忘记还有旁人。

此时的娄子胥脑中,全是她看自己的眼神。

息盼生辉,流眄绛河璀璨,宛如清冷的雪上风,一颦一笑皆令他魂牵梦绕。

被心上人如此直怔怔地看着,孟婵音不禁脸上浮起热意。

她面带羞怯地垂下头,长睫簌如蝉翼,青湖长裙被春风吹出温婉的娴静。

娄子胥与她自幼便订下了婚约,所以自小就将她当做未来的妻,她也亦是将他当做一生可托付之人,情意自是不一样。

前世两人两情相悦心却被迫分开,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如今她不想再像前世那般遗憾而亡,一定会好好维护这段姻缘。

春风吹拂桃林,抖簌春枝头的花瓣四处飘散。

两人眼神交汇,只教人感叹年轻男女之情的晦涩暧昧。

息扶藐懒散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懒睨她对别的男人含羞带怯,头顶玉白的兰花上飘了一片浅粉的花瓣,如同点缀。

他想,掌中燕当真生了要飞出去的心,已经不喜家喂的美味粟米了。

娄子胥央求沈濛邀约她出来,本是想与她解释母亲因身份,而背着他前去想去退婚之事,只是没料到大表兄也跟着来了。

此刻他心中想的一腔情深义重的话,关键时刻反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这位大表兄年少成名,威仪如山,寻常人被一个眼神扫过,都会情不自禁后背生出寒意。

他自幼便害怕这位大表兄。

更遑论现在大表兄岿然不动,以懒散姿态,倚坐至身旁不发一言,漆黑的眸中全无笑意。

这教他如何说心中的情话?

娄子胥心中急得苦闷,好几次明暗示意要与孟婵音单独处几刻,但次次都被她佯装不懂而打断。

猜想她许是碍于大表兄在此,故而不能私自相处。

娄子胥一面失落,一面为孟婵音寻由头开脱。

几人之间的氛围古怪,身旁少言的沈濛倒是灵敏地察觉了什么,悄然看向不远处龙章凤姿的冷峻青年。

不说在扬州,便是整个东离,二十四的年岁,男子早已经妻妾成群,唯独息扶藐从不近女色,倒像是为谁守身如玉,古怪得很。

沈濛又想起孟婵音现在与他,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他还这般关切,在万忙之中都能抽出时间,与她们在桃林混闲时。

似乎太在乎婵儿了些。

诡异的念头从她心中划过,又因太过有违伦理,而被压下。

她怎会有这种想法?

以这位息郎君的手段,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可能放任婵儿与旁人成亲的,定是她多想了。

沈濛匆忙低头,喝了一口凉茶压惊。

因有息扶藐在,孟婵音没有机会与娄子胥独处,全程只无伤大雅地聊了几句闲话。

用过午膳后,娄子胥下晌要去衙门上值,不能再留在此处,便依依不舍地告别三人。

娄子胥前脚刚离去,身子较弱的沈濛因吹久了凉风,又饮了几杯凉茶,开始时不时咳嗽几声,没过多久便被赶来的弟弟沈湶接走了。

林园中的风带着料峭的寒意,伴着桃花香吹进衣襟中背脊发凉,桃花如雨下,青石板上铺上浅浅的一层粉,梦幻如登仙界。

凉亭中坐着的两人安静得无话。

孟婵音不喜现在安静得诡异,臀部微抬,悄然移动身形,让男人的身子将风挡住。

没了冷风吹来,她紧绷的双肩松下些许。

可她刚落臀,端起温茶,耳畔便响起青年低沉惺忪地轻笑,分辨不出情绪如何。

孟婵音握茶杯的手微顿,茶雾缭绕遮住清丽的眉眼,认真地垂眸看杯中一片雀舌。

“这就是你想嫁的人?”

息扶藐低头笑了,骨节分明的指尖随意转玩着玉白骨杯,被风吹乱的黑发张扬地飞舞,狭长的眼尾如一笔浓墨勾勒,不经意显出几分寡情和的风流。

孟婵音没有回他的话,浅呷一口花茶,再缓缓搁在桌案上,淡然地与他对视。

“子胥哥哥与我青梅竹马,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为人如何阿兄不知道吗?”

少女挺直的背脊隐有几分坚毅的风骨,不似前面几次虚假的态度。

但,无例外都是一样的招人。

他弯腰手肘抵在膝上,屈指勾住她垂落在肩上的长发,含笑:“婵儿说得对。”

“但你费尽心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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