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暄和握着莺儿的手,低声道:“噤声。”
她手劲极大,握得莺儿手心一阵针扎似的疼痛。
“我去叫府医来。”
“先出了院子,别让祖母担心。”林暄和快要发不出声音了,这句话几乎是用气声说完。
表面上却做没事人一般,擦了嘴角的血迹后,像往常一样稳步走出祖母的院子。
可只有莺儿知道,她几乎已没有气力了,大半个身体全靠着莺儿支撑才能站稳。
出了院子,口中血迹止不住地涌出,莺儿先用帕子擦,帕子全被血液浸透了,她又换了袖子去擦,眼中泪水汇成溪流潸然而下,瞬间沾湿了脸颊,她哽咽着道:“小姐等我,我去找,府医和公子……”
林暄和用最后的意志拉住了她,气若游丝道:“不要告诉哥哥,除了府医……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还记着今晚要赴太子之约,林明湛要是知道她中毒,无论她如何哄骗,恐怕这几日都不会让她出府了。
棋局已到关键,这时被关在府内是万万不行的。
莺儿就近找了个小厢房,将林暄和扶了进去,立刻便拔腿往府医堂冲,她长了个心眼,只叫了小姐亲自带回的那位府医。
回来的时候,不巧正碰上了林明湛。
林明湛扫了一眼她染血的肩膀和衣袖,皱眉问:“你怎么搞成这样?”
莺儿一脸平静地反问:“怎么了?”
林明湛指了指她身上的污迹,“这都是什么?
莺儿先给府医使了一个眼色,府医明了,先去找林暄和。
林明湛注意力全在莺儿身上,倒没拦他。
莺儿为赶时间,根本来不及换衣裳,她身上带着林暄和的血,脸上表情丝毫未变,极为平和道:“血啊,怎么了?”
“怎么了?”林明湛道,“你杀人了?”
“公子瞎说什么呢?”莺儿嗔怪地瞥他一眼,绕过他就走了,她充分得了林暄和的真传,越过他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声,“莫名其妙。”
她的模样太过于稀松平常,反倒令林明湛没底气了,一头雾水地看着她背影走远。
莺儿进了小厢房,眼框瞬间便红了,“小姐怎么样?”
府医面色冷峻,“情况不大好,我先下副猛药。”
林暄和在断断续续的哭声中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终于醒了!”
喉咙痛,连着腹部也一阵烧灼的疼痛,林暄和醒来第一句话便问:”什么时辰了?”
一开口,才发觉声音已经哑涩非常。
窗外天色都已昏黑了。
林暄和不等回话便立刻起了身,“我出去一趟,老规矩,你家小姐今晚没有离府。”
“小姐脸色这般苍白,还要去哪里?”莺儿心疼得眼圈都是红的,“毒还没清完,小姐先歇着吧。”
林暄和决定要做的事,没人拦得住,她捧着莺儿的脸揉了揉,尽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之前林暄荣说的话她还记得:“放心,我死不了,再过几天,你,我,祖母,我们都可以不受任何人威胁了。”
她每说一句话都像吞了刀片一样疼。
太子也发觉今日的六合先生话异常之少,他说了十句,往往也不听对方回上一句。
他们今夜约在一艘画舫,从水面缓缓划过,荡起水波微响。
沿案细柳低垂,有断续的琵琶声飘来,绵延烛火与星光交织一片。
那琵琶曲来自隔壁的画舫,红栏杆,粉纱幔,纱幔之内影影绰绰端坐着一位女子半抱琵琶,目光盈盈望着端坐在对面的一位白衣公子。
那人执杯饮酒,恍若玉山将倾,眉目间自有山水澹荡之色,鸦羽般乌黑长发以一根青玉簪松松绾就,肤如雪色初霁,整个人似被月光浸透般,不似凡人,倒像从古卷中走出的谪仙。
正是二皇子齐怀璋。
一曲结束,齐怀璋抚掌称赞,“听了高小姐一曲,如听仙乐。”
那女子搁了琵琶,坐到他对面,主动为他斟了一杯酒,“殿下谬赞,殿下若是喜欢,慕灵愿日日为殿下献曲。”
齐怀璋抚了抚杯口,却没喝,笑道:“有些事,正因为不是日日都有,才显得格外珍贵。”
他说这话时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显得格外真诚。
他没接高慕灵的暗示,高慕灵却还是被他的一句“珍贵”逗得莞尔一笑,气氛瞬间轻松舒畅许多。
浮光站在一旁,频频拿眼神斜自家主子。反观跃金就淡定许多,眼神已经悄咪咪盯上了高慕灵的钱袋子。
几句话后,高慕灵饮下几杯酒,面上染了丝酡红,齐怀璋道:“这画舫也别有格调,足见主人之品味。”
高慕灵道:“是我哥哥的画舫,谈不上品味,他素来喜欢华而不实的东西。”
另一艘画舫中却是与之截然不同的沉重气氛。
林暄和仿佛置身一个巨大的钟罩之中,听到的所有声音都带着嗡鸣。
她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去分辨对方都说了什么。
齐怀瑾今日没带廖惜文,画舫之内只有他和林暄和两个人。
他顺着林暄和的视线,将目光放在了对面河岸,“先生在看什么?”
林暄和压着喉间的不适咳了两声,一开口,只说了一个字:“难。”
“大昭与烈煌交战陆陆续续也有十余年了,孤不求能就此两国停战,只是当前先缓一缓边关危机。”
林暄和又隔了许久没说话,齐怀瑾便静静地等着,态度瞧着也比上一次见面时和颜不少。
“你要多少?”林暄和问。
“至少十万两白银,才可暂缓燃眉之急。”
皇上出题考他,他倒好,手一甩,将难题抛给了林暄和,十万两白银,她上哪里搞十万两白银!
心中思虑过盛,林暄和又闻到了熟悉的铁锈气息,耳边嗡鸣声更大了。
她忍不住又咳了几声,胸腔一阵剧烈的疼痛。
齐怀瑾拿帕子掩了掩口鼻,身体略微后仰,虽没说什么责备的话语,嫌弃之色却溢于言表。
林暄和道:“余回去想一想,有结果给你发信。”
“不怪孤没耐心,边关的战士可等不了太久,先生请早。”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林暄和欠了他一般,他说完,自己也觉出不妥,又加了一句,“待孤继承正统,到时高官厚禄,奇珍异宝,封侯拜相,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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