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真情流露,肺腑之言,落在顾轻舟眼中,却吓得后者原地打冷战。
顾轻舟唇角一抽,瞅着身上又哭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心中暗想:“高兴?你高兴个啥,莫不是摔傻了?不至于吧,我又不是佛山人哪来这么厉害的无影脚。”说完回头一想,又觉得不对:“不过他这会正虚,万一就至于呢?”
哭音断续响着,约莫半刻过了半刻才有所止歇,然后所有动静全部沉寂,顾轻舟扶额道:“这下好了,直接闭麦变哑巴。” 耐着性子又叫了两句,没得回应,试图去抬脑袋的手也被躲开。
顾轻舟垂首看着他的脑袋,又劝又哄的道:“哪不痛快要学会说,憋在心里别人是不会知道的。赶紧把头抬起来,看看伤得严不严重。”回应他的还是摇头的脑袋。
接二连三吃冷屁,顾奶爸坐不住了,眼珠子一转过后,装出生气的口吻道:“为师数到三,再不抬头,就再不管你了。”数到三这个办法,是福利院老师的杀手锏,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倒很适合现代宝宝体质,但不知修真界行不行得通。
顾轻舟没底气地朝下看了一眼,话刚说完就开始后悔。怎么就用上这招了,万一对他没用,岂不丢死个人?我好歹也是个一宗之师,连自己徒弟都搞不定,这要是传出去,还怎么在道上混。
草率了,这回是草率了。
可话既已放了出去,顾轻舟也只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倒数:“三......”完了完了,敌军毫无动作。
咬牙切齿又道:“二......”完了完了真完了,这娃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不是吧不是吧我注定要这么毫无威严地丢人吗,一定要这么对我吗苍天啊。
吐槽的话以一分钟八百条的速度刷新,眼见真无作用,顾轻舟心中哀嚎,脸上拧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道:“yi......”
怀里那颗脑袋在最后一刻“唰”地抬起来。顾轻舟没有防备,若非他反应快,门牙就得像插秧似地栽在易清雪脑门上。
握草!居然有用!
老祖宗传下来的办法就是好使,修真界也怕数到三啊!
感叹是真的,被吓也是真的。顾轻舟心有余悸,捂着胸口缓了好半天,才道:“快看看,伤得如何。”
易清雪摇摇头,道:“无碍。”
顾轻舟皱眉道:“怎么会无碍呢。”他力气使得可不小。随后又道:“既是为师错手伤你,自然要负责,不用过于拘谨,哪不舒服直言便是。”
说无碍自然是谎话,易清雪半个身子都麻得没有知觉,估摸是几处穴道被踹封了。不过他并非有意隐瞒,那一脚没有运功,确实不会有甚大事。眼下群狼环伺,张黛那擂选宗首的提议,还不知是何情况。百宗虎视眈眈,稍有不防便遭人祸。自己不可能在这个当口,还让师尊分出多余心力治伤。况且......他微微垂首。
就这程度的,叫什么伤。
至于另一方面。易清雪抿了下唇,这回明确拒绝了:“师尊不必担心,弟子真的无事,今日出了那么多乱子,估计不少事宜等您处理,别因弟子耽误了才是。”
顾轻舟快速努了下嘴,道:“为师也不想耽误,不是你不配合?”哼哼,打量着蒙我呢,要不是情况严重,一百年不冒个泡的系统至于特意提醒吗。顾轻舟催促道:“少啰嗦赶紧的,让我看看伤到哪了。”
“真的无碍......”
“你怎么回事?”
顾轻舟皱脸道:“多大了还跟小孩似的墨迹。”见对方不仅没改,反而别过脸去,露在视野内的脖颈自衣领向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粉,加深,通红。顾轻舟不是蠢货,见了这般情况,饶是直如钢铁,也明白了三分。
孩子长大了,懂得保护隐私了,知道害羞了。顾老父亲心中欣慰,不错不错,有道德知羞耻,将来才能对老婆好。
明白情况的顾轻舟当即转身面壁,善解人意道:“为师不看你,你自个瞧过伤处,再将情况说出来。可好?”本已做好还是无果的准备,却听见幽幽一声个“好”。
烛芯跃耀,灯光闪动,将身后少年的举手投足,都化作影子映在墙上。顾轻舟正面着墙,因羡慕低声叹道:“这手都快赶上我腿长了,此等逆天比例,也就爽文里才有。”他摇头感慨半天,见墙上影子停了,便问:“瞧好了?”
易清雪道:“腰上破了一痕,没什么。几处穴道封得也不重,半个时辰后自会解开。”、
还真没要帮忙的。顾轻舟点点头,道:“收拾好了说一声。”提醒完后,等着他穿衣裳。
窸窣声起了阵阵,烛芯不时“噼啪”叫,顾轻舟无聊站着。片刻后刚要问“好了没”,却被惊呼吓了一跳。以为是有危险,顾轻舟也没多想,“唰”一下转回头。
视线相对,四目错愕。
衣服还未来得及穿,松松垮垮地挂在易清雪右臂上。他上身光着,腹胸部的肌肉,已因练武有了明显线条,垂落的乱发正好遮住两点。星眸带水波,泪虽已止住,眼周还是一圈通红。他张着嘴满脸错愕,似得了痴症般木然。
顾轻舟“啪”一下捂住脸,着急忙慌转了回去,边转嘴里边忙着解释:“那个,不是,方才听见响动,那个......”平时舌灿莲花的口技,此刻卡带般顿了,磕巴到最后,顾轻舟认命般的道:“为师不是故意的。”只是这话说得有气无力,听着未免苍白。
“你,你先穿衣服。”
“......好。”
顾轻舟别扭得要死。他在北方读的大学,浴室都是大澡堂子,兄弟几个勾肩搭背去冲凉,互打肥皂坦诚相待都是常事,冲完甚至还要被拉着比大小。那会也没感觉尴尬啊,怎么这才看一眼,都跟要命一样。易清雪个古代人害羞就算了,你别扭个什么劲?
不对,我别扭是正常的啊。你看看那倒霉徒弟羞成啥了,我要是一点影响不受,岂非显得我脸皮厚?咱是那样的人吗?
找到理由后的顾轻舟嗟叹一声,毫不犹豫地给自己徒弟甩锅。同时暗下决心,即便再等多久,再有什么动静,也绝对不能再回头。
思绪嗡嗡飞过,直到易清雪说“弟子穿好了”,他方回过神来。转头的时候,还一直用余光打探,确定无纰漏后,才面人而站。两人都很别扭,默契地不看对方。顾轻舟眼帘微垂,咳嗽后道:“适才听你惊骇,是怎么了。”
易清雪亦垂着头,答道:“弟子丢了样东西,一时失态。”
顾轻舟道:“很重要?”
易清雪道:“很重要。”
顾轻舟又问:“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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