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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雪落门庭侧畔亲昵

“连日下雪,多久没出太阳了……本公子想出去晒晒我这冤枉的屁股都不成!”

曹越那日被萧秋袭击,屁股遭受重创,至今日,伤仍不见好。

不仅是身子不爽,更是为曹氏一族感到不爽。

正处气头上,他索性穿好衣裳,叫上胖瘦两家仆,一瘸一拐地往氶园里他最常待的石亭去。

垫上暖垫,曹越腿一伸,径直趴于长椅上。

“整日在锦帆苑里待着,闷死了,我宁可出来吹冷风。”他垂着脑袋幽怨道。

瘦家仆:“公子好好养身子,若不想回去了,咱就在这儿多呆一会儿。”

胖家仆却像是没有眼力见般:“二公子,您何必一直气自己呢……可那日至今,家主都没罚您……这件事要是落在大公子头上,定又要叫他跪得腿伤复发。”

曹越瞠道:“谁是你主子?!”

胖家仆忙低头:“不敢。”

曹越不满地低声道:“我倒希望有人管我……”

瘦家仆关心道:“二公子,待伤养好了,我们一定陪您进京游玩。”

正说着,亭外小路响起些踩雪声。

胖瘦两家仆见到来人,急忙行礼:“大公子。”

曹越不愿意扭头去看,只是开口道:“曹欲仁,你又来看本公子笑话?”

曹栎却并不停留,经过时匆匆应道:“谁爱看你笑话。”

曹越:“诶,你去哪?”

曹栎:“京城。”

曹越猜疑道:“等等。父亲今日一早确实进京去了,守卫不在,可你也别被他发现了。”

曹栎稍稍往回走两步,看着曹越,道:“我去办公务。倒是你,再透会儿气,赶紧回你的锦帆苑里去,别冻着了。”

曹越不耐烦道:“对对对,就你耐得住寂寞,能一直关在万顷苑里不发疯。”

曹栎轻笑一声,抬手轻轻拍了拍曹越的后脑勺,转身就走。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独属于曹越的咆哮声——“曹欲仁,你不许把我当狗摸!”

-

日暮时分,天幕上微微泛着一层薄粉。

李希胤喝了药,从屋里出来,又见北岭居庭前,落了满院雪。

他已清扫积雪好几回,但到底比不过白雪簌簌而落。

他并不多言,只是从一旁拿来竹帚,踏上铺地,一路向外静心清扫起来。

却在此时,听闻有人轻叩院门。

李希胤抬眼,放下手中竹帚。而后挽好衣袖,踩过一片白雪,上前开门。

“亭序。”曹栎站于院门之外,肩头上挂了些未化去的雪花。

“进来吧。”见来人是曹栎,李希胤并不诧异,转身默许他入院。

曹栎手上还提了个食盒,递予李希胤:“先前在寻春楼,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口味的糕点,今日我特意买来给你。”

“喝药了,没胃口。”李希胤轻轻摆手,说着,他身上确实弥散出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曹栎蹙眉道:“那早些进屋去。”

李希胤:“不是寒症,我自有分寸,欲仁不必担心。”

他说罢,正准备绕过曹栎,去拿竹帚扫雪。

又被曹栎拦下。

“我来。”曹栎知道李希胤要做什么,直接将食盒塞到他怀中,先他一步拿来竹帚。

李希胤平静道:“欲仁可知道‘各扫门前雪’?”

曹栎:“知道。”

他虽应下,手里却一刻不停,自李希胤身前扫至院门,很快将铺地上的落雪扫净……

“进屋吧。”

-

屋内点了灯烛,明光摇曳。

暖阁中,药香味更甚,良药苦口,想来,也是李希胤喝完药才这般兴致缺缺。

李希胤为曹栎泡了一壶清茶,请他随意,又道:“最近戒酒,宅子里只剩茶了。”

曹栎缓缓抬眉,谢道:“亦是好茶。”

李希胤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欲仁今日前来,可是我兄长授意?”

曹栎:“那日在荒漠中,亭序就邀请我到时前来,我今日只是准时赴约。”

他又继续道:“前几日庆功宴,亭序又为何没赴宴呢?”

李希胤:“衷秦王在宴上搅得曹氏难堪,我若是去了,可不就净看笑话了。”

曹栎见李希胤言语时语速都放缓不少,知晓他身子抱恙,转而看着那食盒,道:“这些糕点,亭序今日不碰也无妨,我下回来时再买就是。亭序还需养好身子,先前从大漠出来,郎中便说你的内伤,还需静养着。”

“欲仁何时这么会关心人了?”李希胤微微一笑,缓步向曹栎身后的多宝阁而去。

曹栎没有回头,以为李希胤又要去取什么物件。

却在这时,曹栎亲眼看着映于自己身前的影子,被另一人影覆上。

李希胤自后揽住曹栎,轻抵于他身后。一双冰凉的手缓缓而下,划过圆领袍上的紫金丝线,悄然探至曹栎腰间。

“亭序?”曹栎微微一怔。

——瞬而,李希胤却从他躞蹀上抽出落珠剑,抵在曹栎脖颈处,沉声问道:

“你为什么杀曹氏族人。”

曹栎此刻无法动弹,也没有丝毫胆怯之意:“亭序当时亦是好眼力。”

李希胤:“此次出征西北,是你第一次入大漠,在鬼城时又为何骗我说早就来过?”

曹栎:“因为城里那些风流逸事,皆由此为开端。他们吵到我耳朵里,我便也信以为真。”

“做没做过,你还会忘了么?”李希胤轻笑两声,“欲仁要将剑脊上的裂痕修葺好,想必也废了大功夫。只是连我都没本事去杀李氏族人,曹大公子好本事啊。”

曹栎缓缓转头去看他,脖颈却由此贴上剑刃,李希胤忙将落珠剑松了松,不至于真的割伤他。

这细微举动,皆被曹栎看在眼里,他和声道:“亭序是不是还想问尹召?曹氏怎可能留一个习武之人在我身边?”

李希胤将落珠剑插回剑鞘,意为默许。

“我与亭序看法一致,皆不认为世家大族处处为百姓福祉设想。”

……

正敬七年冬。

十七岁的曹栎难得有机会随父亲一行人外出,暂离曹府。

那时,北境爆发瘟疫,曹氏前去救灾恤民。

但这瘟疫素来不避着王侯将相。世家子弟出身再高贵,血统再优良,也终究都是肉身凡人。

成治帝时期,皇宫内瘟疫横行,一众皇族死的死、残的残,惨状历历在目。

曹家主清楚得很,曹栎到底是他日后的继承人。纵是要他见世面,也不想他在外染上疫病,遂留他一人于后方。

疫病仍在当地蔓延,时间久了,从疫区偷偷逃出来的百姓不少。曹氏最后还是决定派曹栎和十几名旁系子弟去把这些人揪回,交接给前线官吏,送回封锁区。

于是那日,曹栎一行人驾马,疾驰于广袤平原,追逐四散逃亡的百姓。

有几个人特别能跑,钻进树丛后,转眼躲进山陵。

曹栎紧追不舍,掠过寒风,到最后只留他一人拦下了眼前一对瘦小的兄妹。

大风喧嚣,曹栎吐着寒气,坐于高大的马背上,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握着佩剑,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二人。

“求您,别送我们回去……”年龄大些的男孩“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还攥着妹妹的手,苦苦哀求道。

“不想回去?”盯着眼前浑身颤抖的二人,一个藏于他脑海中许久的念头,悄然升起……

……

曹氏每年开春,皆会以考取御剑令为由,招收相当数量的世家子弟入府听学。

修为尚好的,考得御剑令后即可离府;修为欠佳的,补上银钱后,留于曹府继续课业。

虽说只招收世家子弟,但在曹氏眼里,除了本家,便没几家能称得上“世家”,因而招人时,最看重银子。

曹大公子最不缺的,偏偏就是银子。

于是几月后,曹氏收取世家子弟修习御剑术的名册上,多了一个捏造出来的人名。

尹召一介平民,凭着曹栎为他准备的假身份,修习御剑术、法术、剑术等等。

很快,尹召在曹氏学有所成。

所谓“王公贵族与贱民在血脉上有天壤之别”的论调,在曹栎看来,自然不攻自破。

……

李希胤静静听着,只觉曹栎除却贪恋权势,本性中又多了一分狡黠。

他道:“所以来年开春,新入府的弟子里,还有你的人?”

曹栎承认道:“嗯。”

李希胤:“你不怕我将这些事转述给他人?”

“亭序,你不会的。”曹栎认真道,“先前在疏州城官府,在陈子昱下来前,还有暗中出关的曹氏族人监听我们。你说明日要去戈壁,他们便一路尾随你而来,你必然知晓他们想对你做什么。我又怎么能留他们。”

“那你想要对我做什么。”李希胤又问道。

“还请亭序…往后继续参加世家大会,我不能没有对手。”曹栎诚笃道。

他由此,又忽而道歉:“半年前的世家大会,到底是我不对……”

正如曹氏里某些下人蛐蛐的那样。

二人初识于寻春楼。

且那时,曹栎并不知道戏子李亭序是堂堂李氏二公子。

他当初自曹府偷溜出来,得知京城里属寻春楼最热闹,索性前去听曲,才由此与李亭序相识。没有人会将一名戏子与长洲李氏联系起来,只觉得此人会蹭,蹭一个响亮的姓氏。

二人不常见面,但曹栎每每有机会离开曹府进京,都会去寻春楼一趟。

很快,世家大会举办在即,曹栎离京前,还特意去了寻春楼一趟,与李亭序告别。

另一边,李二公子参与世家大会一贯戴着面具,他常年在外,难觅踪迹。如今过了加冠之年,亦是无人知晓,他到底取了什么字。

甚而,他一身修为不出自李氏,却连连为李氏夺得“天下第一”之名。

于是在最后一场交锋时。

本就不惦念“天下第一”位置的曹栎,十分好奇对面这位有些眼熟的李二公子,到底生得什么模样,又取了什么字。

索性用自己的落败,换得对手的真容——

他当着一众世家族人的面,扯下了李二公子的面具。

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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